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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朱泚败死彭原城 李晟诱诛田希鉴(1)

却说王武俊、李抱真两军,闻朱滔遁还,本拟出兵追击,因为夜雾四翳,恐穷追有失,乃按兵不进,但把朱滔所弃的粮械,收取无遗,即行返镇。滔懊怅异常,归咎杨布、蔡雄,斩首泄忿,连夜驰回幽州。又恐范阳留守刘怦,因败图己,未免彷徨,幸刘怦搜兵缮铠,出城二十里迎谒,才敢返入范阳。

两下会叙,悲喜交集,还想整顿兵马,出报前耻,谁料乃兄朱泚,亦被李晟逐出长安,败遁泾州去了。李晟与浑瑊,东西并进,瑊檄韩游瑰、戴休颜等,西攻咸阳,晟檄骆元光、尚可孤等,东略长安,分道进军,各专责成。于是晟召集诸将,商议进取方法,诸将请先取外城,占据坊市,然后北攻宫阙。

晟独定计道:“坊市狭隘,贼若伏兵格斗,不特扰害居民,亦与我军有碍,不若自苑北进兵,直捣中坚,腹心一溃,贼必奔亡,那时宫阙不残,坊市无扰,才不失为上计。”诸将齐声称善。晟遂引兵至光泰门外,督众筑垒,垒尚未就,突见贼将张庭芝、李希倩等,率众前来。晟顾诸将道:“我只恐贼潜匿不出,坐老我师,今乃自来送死,这真是天赞我了。”数语是安定众心,并非真欲速战。遂命兵马使吴诜等,纵马奋击,两下鏖斗,统拚个你死我活,不肯少让。晟自率锐骑前往,立将贼骑冲散,追入光泰门,贼众也来策应,再战又却,统向白华门退入,闭关拒守。晟因天色已晚,不便再攻,乃敛军还营。翌日,又下令出兵,诸将请待西师到来,方可夹攻。晟正色道:“贼已战败,不乘机扑灭,还欲守待西军,令他缮备,岂非一大失策么?”遂复麾兵至光泰门,贼众又来出战,仍然败退。是夕尚可孤、骆元光依次驰至,晟令休息一宵。到了天明,晟升帐调军,遍嘱诸将道:“今日定当破贼,不得却顾,违令立斩。”诸将齐称得令,乃命牙前将李演,及牙前兵马使王佖,带着骑兵,牙前将史万顷,带着步兵,并作为冲锋队,自督大军齐进,杀入光泰门,直抵苑北神□村,扑毁苑墙二百余步。贼竖起木栅,堵塞缺口,且自栅中刺射官军,前队多被死伤,稍稍退步,晟一声呵叱,万众复振。史万顷左手封楯,右手执刀,劈断木栅数排,步兵继进,冒死攻栅,好容易把栅拔去。王佖、李演,引骑兵随入,纵横驰骤,所向无前。贼将段诚谏,尚欲拦截官军,被王佖等斫伤右臂,倒地成擒。诸军分道并入,姚令言、张庭芝、李希倩等,尚拚命力斗,晟命决胜军唐良臣等,步骑四蹙,且战且进,冲荡至好几十合,贼不能支,方才大溃。官军突入白华门,如潮涌入,晟亦趋进,忽有贼众数千骑,在门右伏着,出击官军背后。晟率百余骑还御,令左右大呼道:“相公来!”三字甫经出口,贼众都已惊散。声威夺人,不必力战。

泚闻全城被破,吓得魂不附体,张光晟劝泚出走,乃与姚令言等,率残众西走,尚近万人。光晟送泚出城,还降晟军。

晟令兵马使田子奇,用骑兵追泚,再督兵搜捕余孽,擒住李希倩、敬釭、彭偃等数十人。遂至含元殿前,号令诸军道:“晟赖将士功力,得清宫禁,顾念长安士庶,久陷贼庭,若再去骚扰,甚非吊民伐罪的本意。晟与公等室家,相见非晚,五日内不得通家信,违令有刑!”遂出示严申军律,慰谕民居。别将高明曜,私取贼妓一人,尚可孤偏将司马伷,私取贼马一匹,俱由晟察觉,斩首示众,全军股栗,秋毫无犯。不愧义师。乃使京西兵马使孟涉屯白华门,尚可孤屯望仙门,骆元光屯章敬寺,再派牙前兵三千人,屯安国寺,分镇京城。当下将逆徒李希倩等,共缚旗下,批验正法。忽有一刑犯呈入衣衫,及判文一纸,由晟仔细检视,不禁惊异。原来是当年给与桑道茂的判词,及与他掉换的衣衫,题痕宛在,字迹不磨。直接六十二回,至此才作一结束。因即召刑犯进来,当面审视,果是桑术士。便问道:“你既知未来的事情,为何同流合污?”道茂道:“命数注定,自知难逃,所以前恳相公,预求赦宥。”晟半晌才道:“晟为国除逆,不便顾私,但念汝虽列伪官,终究是为贼胁从,情有可原,待奏闻皇上,请旨发落便了。”乃将道茂暂系狱中,余犯悉数正法。遂使掌书记于公异,撰一露布,飞报行在,并附入表忠诛逆,及胁从减罪的详文,呈上御览。德宗见露布中,有云:“臣已肃清宫禁,祗谒陵园,钟□不移,庙貌如故。”不由得潸然下泪道:“天生李晟,实为社稷,并非为朕呢。”似你这般昏昧,原不该有此忠臣。及览至详表,如表忠请旌一条,第一人乃是吴溆,说是被贼羁留,不屈遇害,德宗且泣且语道:“金吾将军吴溆,系章敬皇后兄弟,与吴凑同为懿亲,有功王室,朕在奉天时,拟宣慰朱泚,左右无人敢往,溆独犯难请行,不料竟为所害,痛悼何如?”回应六十四回及六十一回。再看下去,第二人乃是刘逎,逎曾为给事中,权知兵部侍郎,京城失守,逎不及随行,泚屡加胁诱,他却佯作喑疾,始终不答一词,及闻德宗转奔梁州,搏膺呼天,绝食而死。叙吴溆事,从德宗口中演述,叙刘逎事,由作者说明,此系笔法变换处。晟表中载明原委,德宗复为洒泪。此外便如蒋沇等人,或已死,或尚存,当由德宗按官褒录。追赠溆为太子太保,赐谥为忠,逎为礼部尚书,赐谥为贞。此外各有封恤,不必细表。至如诛逆各条,悉如晟拟,所有胁从诸人,多半赦免。桑道茂亦得免罪。

长安捷报,已经察办,咸阳捷报,也即到来。浑瑊与戴林颜、韩游瑰等,已克复咸阳,由浑瑊一一奏明,免不得叙功论赏,非常忙碌。隔了几日,又接到两处好音,一道是田希鉴所奏,谓已诛死朱泚,一道是李楚琳所奏,谓已诛死泚党源休、李子平,德宗更加喜慰。原来朱泚自长安败走,奔往泾州,沿途部众尽散,只剩得骑十数百人,既至泾州城下,城门尽闭。泚令骑士大呼开门,但见一将登城与语道:“我已为唐天子守城,不愿再见伪皇帝。”

泚仰首一望,乃是节度使田希鉴,便与语道:“我曾授汝旌节,奈何临危相负?”你欲责人,何不先自责己?希鉴道:“汝何故负唐天子?”还语得妙。

泚闻言怒甚,便命骑士纵火焚门。希鉴取节投下火中,且道:“还汝节!汝再不退,休怪无情。”泚众皆哭。希鉴又语泚众道:“汝等多系泾原故卒,为何跟着姚令言,自寻死路?现唐天子不追既往,悉予自新,汝等能去逆效顺,便可起死回生了。”泾卒应声愿降。姚令言尚在泚侧,忙上前喝阻,被泾卒拔刀乱砍,立即倒毙。泚恐被累及,亟与范阳亲卒,及宗族宾客,北向驰去。泾卒遂留降希鉴,任泚自往。泚走至驿马关,为宁州刺史夏侯英所拒,不得前进,转趋彭原,随身不过数十人。泚将梁庭芬,起了歹心,与韩旻密谋诛泚,庭芬在泚背后,暗发一箭,正中泚项,泚坠落马下,滚入坑中。旻上前斩泚,枭取首级,偕庭芬同诣泾州,投降希鉴。源休、李子平,转奔凤翔,为李楚琳所杀,先后奏报德宗,且一并传首梁州。

德宗乃命楚琳为凤翔节度使,希鉴为泾原节度使,把他前通朱泚的罪状,概置不问。楚琳、希鉴,反复无常,实不应赏他旌节。进封李晟为司徒中书令,浑瑊为侍中,骆元光、尚可孤、韩游瑰、戴休颜等,各迁官有差,一面下诏回銮,改梁州为兴元府,即自梁州起行。到了凤翔,巧值泚党李忠臣捕获,献至御前,立命斩首。李晟复捕获乔琳、蒋镇、张光晟诸人,并奏称光晟虽为贼臣,但灭贼时亦颇有力,应贷他一死,德宗不许,令将三人一律正法。乃再从凤翔动身,直抵长安。浑瑊、韩游瑰、戴休颜,自咸阳迎谒,扈从至京。李晟、骆元光、尚可孤,出京十里,恭迓御驾,步骑十余万,旌旗数十里。晟先贺平贼,继谢收复过迟,匍伏请罪。德宗停銮慰抚,为之掩涕,即命左右扶晟上马,入城还宫。每隔日宴飨功臣,李晟居首,浑瑊居次,将相等又递次列座,仍然是壶中日月,袖里乾坤。语中有刺。

惟当时尚有两大叛臣,一个就是李怀光,一个乃是李希烈。希烈既入据汴州,僭称帝号,遂分兵略陈州境,抄掠项城县,县令李侃不知所为,拟弃城逃生。侃妻杨氏道:“寇至当守,不能守当死,奈何逃去?”斩钉截铁之言,不意出自巾帼。侃皱眉道:“兵少财乏,如何可守?”杨氏道:“此城如不能守,地为贼有,仓廪为贼粮,府库为贼利,百姓为贼民,国家尚得携去么?今发财粟募死士,共守此城,或当有济。”乃召吏民入庭中,由杨氏出庭与语道:“县令为一邑主,应保汝吏民,但岁满即迁,与汝等不同。汝等生长此土,田庐在是,坟墓在是,当共同死守,岂忍失身事贼么?”大众凄声许诺。杨氏复下令道:“取瓦石击贼,赏千钱!持刀矢杀贼,赏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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