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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决定

听了女儿的话,李健平微微沉首,默然不语。恰才李铭铭虽然言辞激烈,可她注意到父亲在自己说话的时候表情上发生的微妙变化。她知道,父亲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也许大家都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自己的情绪。所以,李铭铭不再说什么,她开始思考自己刚才与父亲的对话,以及她接下来的安排。

李栋栋在院子里听到了屋内的争论声,他的思想和姐姐从开始到现在始终一致,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姐姐。等他来到屋门口的时候,屋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来时还是满脑子计划言辞的他,此刻变得有些茫然。他想起了母亲的话:“你小孩儿懂什么!”

“是啊,自己只是个还在上初中的孩子,自己懂什么!”李栋栋心里头想着,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年幼,想法还是稚嫩不全的。站在门外的他感觉仿佛这屋里屋外就是两个思想世界,屋里的是自己难以捉摸的成熟,屋外的却是稚嫩招笑的单纯。

两代人各自沉默,除了父亲偶尔的叹息声流露着无奈,再无其他表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健平不能再这么无所作为的耗下去,自己是来解决两代人之间的矛盾的,既然女儿的心思都已经明了,倒不如想个两全的办法让各自都好受。

“可是你们两个现在不在一起,难不成只想通过电话联系吗?”李健平想从女儿的角度找到解决的办法,说到:“异地恋爱会很痛苦的,更何况你们两个还没有明确关系。也许过不了几天,丰利就会有了其他的想法,到时候你怎么办?倘若你在期间移心别恋,你又该如何面对丰利?也许你会觉得两个人若心存感情,就算异地又如何。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它没有任何感情,因为两个人之间有很多事要经历,这些事会在潜移默化之中淡化你们的感情。当异地的时间久了,你们会因为一点点的细节变化而胡思乱想,稍有不慎就会爆发矛盾,之后你们会在这种异地恋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最后甚至会导致你们的感情破裂。”

“那你的意思是我跟丰利哥应该尽早分开?”父亲的一番话让李铭铭觉得这是在瓦解自己的爱情,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毫不客气。

“我并不是想让你们分开!”李健平感觉自己被女儿误解,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李铭铭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在等父亲的下文。解释过的李健平想清了自己的观点,恳切的说到:“我只是把眼前的问题告诉你,免得你以后没有准备。我希望你能追求自己想要的,但是你们要开始,首先得把两地的问题解决,这真的很重要!”

父亲言辞之中把那深藏在内心的关爱流露于表,李铭铭很久没有见到父亲这般深情了。

她渐渐明白,曾一直反对自己的父亲能够变换主意,并不是因为他真的看好自己与李丰利的感情,而是父亲对自己的那份深深的爱。正是因为那份不让女儿受伤害的爱,驱动着他用宽容的态度去接纳自己与李丰利的爱情。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灯光下的那一根根夹生的白发更显刺眼。已经忘了有多久没仔细看过父亲了,仿佛就是在一刹那间,白发逐渐将黑发替代,皱纹如层层水波一般悄然栖息在额头上。

父亲的话深印在心里,然而此刻的李铭铭却没有仔细去想这些,因为父亲触动了李铭铭那脆弱的感情线,她忆起了还没这许多烦恼时期的父亲。

时光荏苒,父亲已是人到中年,自己也早过了无忧戏耍的年龄。

这么多年了,父亲为了自己也是付(cao)出(le)不少的心血,如今长大了,又怎能让父亲如此揪心。

李铭铭默默地在心中权衡着,一边是疼爱自己的父亲,一边是日夜思念的深爱着的李丰利,她不想让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一个人难受。越是这样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爸!”李铭铭终于开口了,李健平忙抬起头看着女儿,急切问到:“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李铭铭点了点头,声和却又百分坚定的说到:“我决定辞职去BJ对于女儿的决定,李健平早有料到,只是他觉得还有许多可能的结果,心里头终究还是抱着女儿会留下来的希望的。直到刚才女儿亲口说出来,满怀期许的李健平顿感失落。

稍行沉默,李健平长呼一口气,问到:“那你到BJ之后打算做什么工作呢?”

“我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在BJ三环内的一家酒店当经理,她给我安排了一个会计的职位。工作性质和我现在的工作差不多,而且不累,也不用在前台工作。”李铭铭说完这些,也是轻舒一口气,反倒觉得心里头没那么压抑了。

“不错,不错!挺好的!”李健平一连夸了三遍,失落的表情被那由心而发的一抹笑意替代,略有感叹的说到:“看来我老李的闺女真的是长大了,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做的太过呀!”

“爸!”情感喷涌的李铭铭难抑激动,双眼含泪的喊了出来。

李健平调皮的努努嘴,把泪水强憋回去,努力地笑着站起身摊开双臂,李铭铭像小时候一样扑到父亲怀里哭了起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啊?”李健平轻拍着女儿的后背问到。

李铭铭缓了缓情绪,跟父亲在床边坐定,说到:“我想后天走!”

李健平点点头,递张纸巾给李铭铭,说到:“挺好!还能在家再待一天。”李铭铭“嗯”了一声,像个小孩儿一样,依偎在父亲肩头。

“那我明天早点回来,跟你一块儿去找你陈叔辞职。”李健平帮女儿简单安排好后,似是叮嘱一样说到:“那这件事儿咱们俩先保密起来,暂时不要跟你妈说,要不然你连大门都出不了!”

“嗯嗯,我知道了爸!”李铭铭的声音因为哭过而略带囔囔的。

现在有了父亲的同意,一种无形的安全感让她更坚信自己的未来。轻轻晃动脑袋,在父亲肩头蹭了蹭,娇容含笑,撒娇一般说到:“谢谢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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