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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遗憾12、只惜明月被黑烟遮

有一种菌草日出而生日落而死

终其一生不知黑夜与黎明

寒蝉春天生而夏天死

一生不知还有秋天和冬天

相传有一种神木叫大椿

将八千年当成一个春季

将八千年当成一个秋季

……

这是出自逍遥游里的一句话,这也是安哥告诉我的。我把他当佳句转发在微博。我想问安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在组织海边烧烤晚会时,我跑到蓝色海岸问了安哥。

安哥说:人的生命极其短暂,转眼烟消云散。何不用剩余的生命去干不多余的事情。

月神呀!请给给我指引。

安哥你怎么迷信了?我跟着安哥作出了拥抱苍天的姿势。

安哥说这不是迷信,这是用心去感受天地。每一棵花草应该在黎明开放,为何要把它在前夜扼杀,每一个小鸟都有权利探寻天空,为何要用子弹让它们接近大地遍地。所以,我要拨弄乾坤日夜,驱散烟雾,还黑夜一片明月。

明月啊!你擦亮眼睛,快发出一道闪电所有贪官污吏为非作歹的人劈死。我说出口的瞬间,安哥说苍天被蒙住了双眼。他要做的是给苍天擦亮双眼。他甘愿做最渺小的菌草,终其一生不知黎明与黑夜。或许就没有黎明,但黑夜里也应该要一把手电筒。

安哥说:善良的人,命运都不会太差的。少年,记得热爱生活,少年,记得美梦成真。

我呵呵一笑。

烧烤晚会上,安哥请来了许多同行。对于志同道合的人,安哥聊的极其契合。其中有一个著名报社记者,他写的东西批评社会,结果被许多人骂它“汉奸”。我就想不通了,古代的汉奸都是溜须拍马的,哪有心情批评社会。他两杯热酒下肚,缓缓开口说:其实我是孤儿,是中国人把我养大的,恩情此生难报,我的理想无非就是想为亲人做点微不足道的事,即使中国人都骂我,我也无怨无悔。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听完英雄的故事,我肃然起敬,原来我们并不孤单,因为在中国大地的每个角落,还是有大量默默无名的英雄,我感到欣慰,欣慰到落泪。

随后的日子里,安哥说带我们周游广东。其实打着旅游的口号为虚,带我们无偿加班为实。但同事都是淡泊名利的人,每个人都毫无怨言。我们从广州去汕头再去清远,才发现光明之下还是有一些不良现象,被我们告之当地政府后,也都摆平了!我们继续坐着安哥的吉普去新的地方,结果加大马力去了湖南。安哥摇下车窗,大风扑进车内,安哥大声朗诵:大风起兮云飞扬,所有狗杂都滚蛋……安哥不会做诗,但话粗理不粗,把一车人逗的乐呵呵。

我曾经以为讲脏话的都不是文明人,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很多被压迫的无力的人都只能透过一句脏话去发泄。他们不去干偷鸡摸狗的事,他们只是想说句脏话,甘愿戴上不文明的头盔。然而那些高楼大厦里的精英,说着极其礼貌的语言,背后里干着极其肮脏的事。

安哥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有次在吴霞镇一间工厂的烟囱顶端长出了奇怪树木,挂在百米高空。我问了很多同事,他们都不知道缘由。汶艳说赶快申请吉尼斯纪录“世界上最高的盆栽”,阿明接着说这烟筒在戴绿帽子,引得大家笑疼肚子。

安哥一语说出了玄机。他说这类情况南方人常见,小鸟的粪便带走榕树种子,榕树生命力很强只要沾到有水分的,有点泥土的地方就会生根。而那烟囱是用土砖做成。所以就长出了小树。肯定不是从地面张上去的,树的根系会造成烟囱结构的严重破坏,遇到超级大风,由于树的巨大风阻,烟囱很可能会倒塌,非常危险!榕树生长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就有可能撑破烟囱顶部的砖块。这给下面过往民众造成很大的安全隐患,所以,这个必须拆除!解释完毕。

我们听了安哥的解释,当天联系了工厂老板。老板一脸玩笑说,你说拆就拆啊?这不是开玩笑吗?钱谁出?拆了我以后吃啥?

老板并不听劝,我们实属无奈。过了几天,天气预报说会有强台风袭击广东。我们全部人都慌了,又去找了那个老板。我们说人命关天。对方有些改观,但对方说台风来了,那就让台风帮我们拆吧!还省下了拆工费。我立即对着对方大怒:你知道烟囱砸下来有多危险吗?周围那么多居民,我们杂志社到时给你报道,封面直接放你照片,标题是大大的千古罪人。

后来工厂老板拆除了这个戴绿帽子的烟囱。就在台风来的那天,我们庆幸烟囱已经拆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这是安哥的功劳。

安哥说明月未必会顾及每个人,因为它的光总会照不到一些地方,但一定要记住,它会一直在天上。它会穿透层层黑暗,到达每个人身边。

当天安哥宣布时说:“欣哥通过了考验”。成为一名合格的调查员。阿晓此时走过来为之前说我是孬种而道歉。她还给我送了一个花环,开玩笑说,欣爷真棒。阿晓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称呼有好感的人为“爷”,感激阿晓送给我一个花环。从孬欣到欣哥,我经历了多少沧桑。如今你给我一个“欣爷”,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装成大爷模样和阿晓说:以后有困难,跟爷说。引得大家开怀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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