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活着,地宫知道吧。”青珠这句话是陈述句,并非问句。而这个她也不言而喻。
夜长歌回道:“你知道我并没有阅览地宫听风阁所有机密的权利。但在我权限所知内的,是没有半点信息的。”
青珠眯眼望着有些阴云的天空,道:“这么多年能瞒住我的耳目,也是不简单。凌锥可有踪迹了?”
“今早城门一开就进了皇城,现在在北孤竹王府,貌似受了重伤,但王府内并没宣召大夫和请太医。”
“多事之春。”探手折了路边一株盛开的桃枝,一瓣瓣的扯下,眼底深处是浓浓的解不开的疑团。父皇虽然不着调,但并非乱来之人,为什么突然给她找皇太夫还有侍君?人选的身份还如此敏感。还有云裳告诉她云霓尚活着的消息,应该也是被人算计的。谁算计的?父皇吗?还是别的什么人……
回到太极殿,孙公公已经在殿门口候着了。
“回禀殿下,因为马上就是皇上的万寿宴,卑不动尊,万寿宴结束前,若是按贵妃礼是不能办云淑妃的葬礼的。内务府的意思是先让云淑妃在怅然院停灵七日。等万寿节过后再办。”
“允了。长歌给父皇派急信过去,七日也够他回信了。还有,既然姨母生前那么为云容之着想,令他进宫为姨母守孝七天,去吧。”青珠淡淡吩咐道。
“是。”孙公公和夜长歌一起领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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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
显得有些陈旧的暗红漆大门内,一片鸡飞狗跳,乱作一团。所有的仆人正把庆贺万寿节的喜兴挂饰取下,换上素色,但大门口的挂饰未变。万寿节逢丧,可以不喜庆也可以挂白,但不可在明处。
正堂大厅,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佝偻的坐在太师椅上。他便是云霓云裳的父亲云红忠。苍老的脸上满是悲痛懊悔。
他面前直挺挺的跪着一名青灰色素袍的男子,隽秀清雅的脸上亦是哀色难掩,“爷爷,孩儿这就进宫守孝。”
“容之,真是难为你了。”
“姑母她一生苦楚,无儿无女,孙儿应该的。”
“唉!爷爷无时无刻不后悔送她们姐妹俩进宫。若是嫁入普通人家,就算没有大富贵也不会这么早就……”说着,浑浊的老眼留下两行浊泪。
“爷爷节哀。”云容之起身给云红忠拭泪。
一旁有一名小太监,躬身道:“云老太爷,云少爷可能进宫了?”
云红忠忙蹒跚着起身,从怀兜里摸出一枚上品的绿玉佩,走过去塞到小太监的手里,“愚孙很少进宫,哪里需要提点,还有劳公公费心。”
小太监忙推了玉佩,“云老太爷可是折煞奴才了。使不得,使不得。”
这老头怎么说也是已殁的云淑妃和云贵妃的父亲,更重要的是——乃皇太女的亲外祖。
虽然失了皇宠没了爵位,但在皇城,有名望的名门权贵哪个敢小觑?还有这位云容之少爷,可是实打实的皇城第一才子,两元之身,谁知道下一步是什么造化?
这种有着极大翻身鸿运的云府,眼下便是不能巴结,也不能得罪了。所以这枚玉佩怎么也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