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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斯坦里克是一个负责任的科学家,在祖安,每个人都知道斯坦里克的工程必定是精品。他绝对不会制作什么半成品,所有的出自他手的机械都是能优秀的、绝对的、彻底的完成任务的机器!斯坦里克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他尤其善于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去达成目的,在过去的一年中,他曾59次因侵犯或盗用自己学生或同行的专利遭到起诉,88次因诋毁、诽谤或雇凶杀人遭到起诉,而这一切都不算什么,诺克萨斯联盟政府知道他是天才的科学家,所以有意包庇了这位喜欢并擅长“原创”的大师。奥利安娜经过改造也变成了一个绝对可以完成任务的机器人,尽管这一切不一定是奥利安娜自己想要做的,但她确确实实需要眼睁睁地面对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下所做的一切。比如四处翻阅书房里的物品以寻找柴尔斯公司首席科学家利奥波德先生的联系方式和可能的行程安排,再比如在当有人威胁到自己机体安全时,执行彻底的自卫命令,记忆目标,直到将目标被消灭。

拉克丝意识不到,当自己一步一步靠近商店的时候,危险也正在靠近,无论她步伐迈得多么小,无论她跟在奥尔托身后的样子多么乖。

30米……28米……26米……24米……23米……22米……21米……20米……

奥利安娜的身体启动了,它迅速站起身,先是碧蓝的眼睛闪了一下光,金属球就飞了起来。球漂浮在空中像个厚实的幽灵,钻出书房的门,突然加速,冲破商店的玻璃橱窗,直接飞向了拉克丝。凯特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看见一个球体飞了出去,并撞碎了玻璃橱窗。至于蔚,她还在二楼寻找着犯人存在的蛛丝马迹。

当金属球接近拉克丝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奥尔托本能地保护着拉克丝,金属球地撞在了奥尔托的胸膛上,他顿时觉得胸口上闷地很喘不上起来。这时金属球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东西被启动了,清脆的“咔嚓”声后,金属球上的刀片穿透了奥尔托的胸膛。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奥尔托的胸膛被刺穿了,夜灯下拉克丝的脸上被溅了几滴暗红的血液。拉克丝愣在原地,她没有躲闪,可能以为奥尔托已经替她挡住了危险,但是没想到,刀片继续伸长。奥尔托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他想推开这个金属球,却用不上力,想喊拉克丝跑远却发不出声音,甚至只要他一尝试着呼吸,刺穿胸膛的地方就会有血液顺着刀口流下来。拉克丝看着那暗红的血,又害又怕,她想用手去按住伤口,但是伤口上不断伸长的寒光闪烁的刀刃让她又不敢靠近。

没有人知道奥利安娜有多么的伤心,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眼睁睁地看着机械身体指挥着金属球伤害了她最心爱的奥尔托,眼睁睁地看着奥尔托挡在拉克丝前面,看着金属球从他身上抽出刀刃,看着奥尔托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看着他嘴唇不停地张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只是不断地咳血。奥利安娜心如刀绞,也如同被刺穿了一样血流不止。然而更让奥利安娜伤心欲绝的其实是——伤害奥尔托的凶器其实就是她认为的自己,那个金属球。其实当“自己”飞向拉克丝的时候,奥利安娜的心里曾经存在过一瞬间的快感,那种快感就像是在夏天一个独享一整箱冰激凌,在冬天一个人独享一整杯温润的红茶。但刹那间当刀刃刺穿奥尔托胸膛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那不仅仅是一种伤害自己最爱的人的痛,更是一种看到自己最爱的人奋不顾身去保护别的女人的不甘!

“见识下法律的子弹吧!”凯特琳举枪“砰”的一声把走出书房的机器人毙倒在地,机器人的头颅被打穿了一个洞,但似乎还可以运转!

“这真有趣!”机器人从地上站起来,像是没有任何故障,面部还带着笑容,额头的弹孔还冒着火花。

砰!砰!又是两枪,一枪打在机器人的肩上,另一枪打在机器人的膝盖上。强大的后坐力让机器人又一次倒在地上,由于膝盖的损坏也让机器人难以再次站起来,但机器人的脸上依旧保有诡异的微笑。凯特琳意识不到危险正向她靠近她以为破坏了机器人,金属球就会停止工作,没想到金属球从奥尔托的胸膛里抽回刀刃,朝凯特琳飞来。金属球的迅速移动,让凯特琳意识到她根本躲闪不及,于是她举枪射击想迫使金属球停止运动,但见子弹打在金属球上碰击出四溅的火花,却没有让金属球偏离某种设定好的朝着凯特琳飞来的轨道。

“去死吧!”蔚从二楼的楼梯上跳了下来,一记海克斯科技的金属重拳砸在了金属球上,金属球停止了运动,掉在地上,把地板砸出一个浅坑。

“其实,我打算躲开的,不需要你帮忙。”凯特琳并没有向蔚道谢,她把手枪塞到自己高帮靴上的枪夹里。

“凯特琳,我就说过,肌肉才是硬道理!”蔚走到掉在地上的金属球,准备蓄力再来一拳。

“你们躲什么,”倒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的机器人在说话,“我都不耐烦了!”说罢地上的金属球上伸出了几十把利刃,有长有短,参差不齐,错落的观感让人联想到海胆。它放出一种神秘的力量,但并不会干扰金属和物体,只让肉体类的东西,比如凯特琳和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着她们,让她们动弹不得,并有着被刺球吸引过去的趋势。凯特琳只是背着一把狙击枪的装备少,帅先被拉了过去,她两手抱住店铺里的一台收银机器人,两脚已经飘在了空中。至于蔚,她尝试着和神秘的引力做斗争,已经摆好架势,要利用金属拳套的庇护顺势一拳打过去。但当自己真要冲向刀刃的时候,蔚还是慌乱了,因为她看见一只从店门前走过的猫被万刃穿心地死死吸附到了金属球上,来不及逃跑也来不及惨叫。

突然房间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耀眼的光芒,金属球和机器人随着耀眼的光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皮尔特沃夫警察局长官杰斯,以及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时光魔法师基兰。

“或许我们来的不算晚。”杰斯笑着说。

“长官,你笑起来很轻松啊!我们差点没命。”蔚冷冷地看着杰斯,以及站在他旁边的基兰,基兰还和往常一样,一脸慈祥,像是看惯了世间的诸多不幸。

“你们把机器人放到哪里了?”凯特琳认识基兰,她知道这个白胡子老头可以在人不察觉的瞬间把物品转移。

“在皮尔特沃夫的监狱。我的小凯特琳,你放心,很安全。”杰斯像是在安慰爱哭的小孩。

“杰斯长官,你用不着安慰我们,你应该安慰一下那个使用光魔法的女孩。”蔚指着窗外的拉克丝。

拉克丝此时正抱着自己心爱的奥尔托痛哭流涕,她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在咖啡厅的莺莺燕语,一起的在小河边的卿卿我我。她看着奥尔托在自己怀里,因为失血过多,抽搐不止。她想求救,但却又觉得时间可能来不及了,于是无助地坐在地上,那是最深的绝望才会带来的无助!搂着渐渐失去体温的奥尔托不远放开,泪水从她的眼睛里吧嗒吧嗒地滴下来,划过自己脸颊滴在奥尔托惨白的脸上。

“特拉维夫先生,你不打算救人吗?”凯特琳问基兰,此时基兰正看着奥尔托渐渐死去却无动于衷。

“这超出了我魔法的范畴,我也没有办法。”基兰表情肃穆,冷冷地站着,天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假话。

第二天,当利奥波德先生连夜感到皮尔特沃夫看到儿子尸体的时候,他更坚定了修筑一条皮尔特沃夫到德玛西亚电动决心,这中间有什么联系,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拉克丝和利奥波德先生一起在皮尔特沃夫郊外一处向阳的山坡上埋葬了奥尔托,在那块石英制成的墓碑上,写着一句话作为墓志铭“一切都是为了至高的科技,以及至臻的爱情”。也许利奥波德先生本来只打算写前半句,但是碍于拉克丝的存在,他又补充了逗号后边的部分。除了墓碑,利奥波德先生还依照皮尔特沃夫的习俗,在墓碑旁边栽下了一个亭亭的樱桃树。

奥尔托死了,拉克丝的心空荡荡的,她显然无法走出痛失爱人的阴影。她成天酗酒,惶惶不可终日,自称“心已死,不会再爱了”。直到,三天后,当她提着酒瓶在皮尔特沃夫轮渡码头时,遇见了一个自称叫“伊泽瑞尔”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活泼、英俊,励志做一个环游世界的探险家。这个探险家尤其擅长逗女孩子开心,拉克丝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心里的空白终于被填上了,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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