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夜探营帐
我很庆幸突厥二王子的营帐与王宫的营帐有一定距离,也庆幸这里的士兵比王宫的士兵少,虽然我武功很差,可躲过这些士兵的巡查,倒不是什么难事。花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我终于进入了突厥二王子的营帐之内。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里面并没有人,甚至连蜡烛都没有,周围寂静的连自己此刻的心跳声都能清楚的听见。
“你是什么人?胆敢闯进我的营帐?!”在此人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感受到宝剑抵在我脖颈之上的清凉。从他说话的语气上判断,此人应该就是突厥二王子无疑。
我想不出谎话搪塞他,因此诚实的说道:“我是楚宗晓。”
在我说出自己的姓名后,宝剑也随之放了下去。虽然我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心中的确是害怕极了,我担心这个人此刻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杀死。我想编瞎话蒙骗他,可我一时之间也编不出毫无破绽的谎话,因此我便决定告诉他实情。我没说话,伸手将父皇交给我的信物,从衬衣中拿了出来。但对方并未第一之间将信物拿走,而是不慌不忙的将油灯点燃。
“楚国尊贵的吴王殿下,您为何深夜至此啊?”
“不请自来,确实是我失礼了。我这次来是受了父皇之命,前来突厥借兵。”
“来我突厥借兵?真是笑话!你们楚国内乱与我突厥有何关系?我们突厥为何要参与进来?”
“唇亡齿寒!如果楚国灭亡了,突厥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突厥地势颇高,易守难攻。无论谁来攻打,我们都能打败他!”
“二王子太自信了吧!如果突厥骑兵真如王子所说战无不胜,那又何苦久居深山?为何不出兵北伐?与其突厥与楚国结为世仇。还不如和睦相处呢。生逢乱世,兵戎相见,受苦受难的还不是老百姓?”
“吴王殿下,你应该去见我父亲,兵权可并未在我手里。”
“我想听听二王子的意思。”
“我的意思不重要,父皇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突厥一族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极西之地,他们根本没必要参与进来。就算他们帮楚国打赢了这场仗,能换来的恐怕只有短暂的和睦。我们不停的索取,何时想过付出?突厥一族难道就低楚国一等吗?我们有野心,出兵攻打突厥的时候,何曾想过他们的感受?现在楚国内乱了,突厥还会帮助我们吗?有因才有果,现在的楚国变成这样能怪谁?只能怪我们自己不珍惜,只能怪我们自己贪得无厌。
“是我唐突了,望王子恕罪,告辞了!”
“慢!我有个疑问想问吴王殿下。”
“王子请问。”
“你来突厥借兵,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你们楚家?”
百姓?楚家?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是楚家的人,不为楚家考虑是不可能的,如果楚家王朝灭亡了,百姓不就更加受苦受难了吗?只有先保住楚家,等保住了楚家的江山以后,才有能力继续保护楚国的百姓。
“如果楚国江山灭亡了,还如何保护楚国的百姓?覆巢之下无完卵!”
“覆巢之下无完卵?说得好听!还不是给你们楚家的野心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没错!我们楚家是有野心,可这天地间的人谁又没有野心呢?难道王子殿下没有吗?难道你的父亲就没有吗?人非圣贤,七情六欲谁能免俗?”
“说得好听,希望到时候能说服我父亲,还有朝中的诸位大臣,如愿以偿。你准备何时见我父亲?”
“越快越好!”
“那好!明天一早,你就进宫去觐见吧。”
“多谢王子殿下了。”
“吴王殿下要留宿吗?”
“不用,我先告辞了。”
这位王子已经算善良了,我半夜闯进人家的营帐,他肯听我的解释,没有直接把我当刺客一剑杀死,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虽然他并没给我好脸色,可我能感觉到,他绝非冷血无情之人。
“殿下,您觉得话有几分可信?”
“倒不像是假话。”
“楚国乃泱泱大国,岂会落魄到跟咱们突厥借兵?臣以为,此事定有蹊跷”
“哦?那你说咱们应不应该出兵?”
“臣以为,万不可贸然出兵啊。”
回到客栈后,我躺在床上又陷入一次失眠中。明天就要见老汗王了,成败在此一举,我就算是磕头,也要把救兵磕来。第二天,二王子如约让我见到了老汗王陛下。
“楚宗晓见过汗王殿下。”
“起来吧。你不远千里来我突厥,究竟为了何事啊?”
“临行前,父皇交给我一个信物,让我务必亲手交给您。”
“信物?呈上来!”父皇交给我的信物,乃是一条虎符项链。我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有此物,因此对于此物的渊源也不甚清楚。老汗王见到虎符项链后说道:“确实是我突厥之物。你此次前来究竟是为何?”我继续说道:“想必汗王殿下已经知道了潞王造反一事,父皇命我前来向突厥借兵。只要突厥助我楚国渡此劫难,咱们必然世代交好,永不开战。”
“借兵?真是笑话!”
“是啊!真是笑话!”
“我们突厥可不怕你们楚国!”
“你们楚国的家务事,我们突厥何必掺合进来呢?”
老汗王咳嗽了一声,示意让众人闭嘴,然后看着我说道:“借兵?我突厥为何要借兵?你又为何要来我突厥借兵?”我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父皇究竟是何意。可父皇既然让我来了,那就代表父皇信任突厥。”老汗王说道:“信任突厥?咱们两国可是世仇,你们的皇帝会信任我?”我说道:“虽然咱们两国是世仇,也有过战争。但是咱们都是正大光明的争斗,潞王就不同了!他是逆贼,人人得而诛之!如果潞王夺取了楚国的江山,这天下百姓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你们楚国的皇帝,是担心自己的皇位会落入他人之手吧!”
“是!父皇的确担心自己的皇位落入他人之手!父皇是祖父与家父用血换来的,他潞王凭什么谋反?家父可不是昏庸无道的帝王,他又有何理由谋反?不遵圣旨乃是不忠,起兵谋反便是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有何颜面登上九五之尊?他有何颜面来面对天下百姓?”
“你怎知潞王就不是好皇帝?你怎知他以后便会残暴不仁?这些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
“以潞王的所作所为,他成不了李世民!更成不了祖父!如果他真的能当一个好皇帝,为何要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来对抗父皇?他为何不敢以杀昏君的名义?如此小人,还想当皇帝?他恐怕连第二个董卓都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