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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5)

由于克列欧美涅斯想进行报复,他便与戴玛拉托斯家中的一个人,即阿吉斯的孙子、美那列斯的儿子列乌杜奇戴斯签订了一项协定,那就是假如他使列乌杜奇戴斯取戴玛拉托斯的国王而代之的话,那么列乌杜奇戴斯要跟他一起去攻打埃吉纳人。原来列乌杜奇戴斯也是戴玛拉托斯的一个死对头,以前他曾和戴玛尔美诺斯的孙女、奇隆的女儿培尔卡洛斯有婚约,然而戴玛拉托斯使用阴谋,抢走了列乌杜奇戴斯的未婚妻,他在婚前把新娘拐跑并使她与自己结了婚。这使得列乌杜奇戴斯和戴玛拉托斯反目成仇。而现在由于克列欧美涅斯的唆使,他便对戴玛拉托斯提出了指控,起誓说戴玛拉托斯并非斯巴达合法的国王,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阿里司通的儿子;在做出了这个誓证以后,他就到法庭上去控告戴玛拉托斯,由于他一直记住,当仆人将生男孩子的事告诉阿里司通时,阿里司通计算了月份并曾发誓说这个男孩子并不是他的孩子。列乌杜奇戴斯便是以这句话为根据,用以证明戴玛拉托斯根本就不是阿里司通的儿子,也就根本不是斯巴达人合法的国王。他召请五长官前来作证,因为他们当时都曾出席那次会议并且听见过阿里司通说这样的话。

结果斯巴达人在这件事上产生了争议,因而他们决定到戴尔波伊去请求神托,问戴玛拉托斯究竟是不是阿里司通的儿子。于是乎这件事被送到佩提亚那里去了,以便征求她的意见,这样做也是由克列欧美涅斯出的主意。原来在当时克列欧美涅斯得到了戴尔波伊最有势力的人物,也就是阿里司托庞托斯的儿子科邦的承诺,他承诺会在这件事上给予他帮助;这个科邦说服了戴尔波伊的女祭司培莉亚拉,要她在请示神托的人到来时按克列欧美涅斯的意思办。这样当使者向她请示的时候,她便断定说戴玛拉托斯并不是阿里司通的儿子。但是到后来,这种欺骗行径被发觉了。科邦被赶出了戴尔波伊,而女司祭培莉亚拉也被剥夺了她的祭祀职位。

以上便是戴玛拉托斯失去王位的情况。其实他从斯巴达亡命到美地亚人那里去,是由于受到了我将要叙述的一种非难。戴玛拉托斯被剥夺了王位之后,曾经被推选担任一个官职。但是在举办吉姆诺帕伊狄阿伊的时候,戴玛拉托斯曾前往观看。这时列乌杜奇戴斯纯粹是以嘲笑和侮辱的目的而将他的仆人派到戴玛拉托斯那里,让他问戴玛拉托斯在做国王之后再担任这样的一名官吏有何感想。戴玛拉托斯听到这样羞辱的问题,怒火中烧,接着他回答说,他与列乌杜奇戴斯并不一样,毕竟他两种体验都有了;他还说,不管怎么说,这个问题对拉凯戴孟人来说,也许是会引起无限灾祸,也许会带来无限福祉的。他这样说完之后,便掩着自己的脸走出了剧场回家去了;回家之后,他马上做了准备,向宙斯神奉献了一头牡牛,奉献牺牲之后,他便呼唤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显灵了,于是他将牺牲的一部分脏腑放在她的手中,向她恳求道:“母亲啊,我凭着其他诸神的名义,尤其是以我们家族的守护神宙斯的名义请求你,请您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到底谁是我的生身父亲。要知道列乌杜奇戴斯在和我争论的时候说,当您嫁给阿里司通的时候,您已经怀着您前一位丈夫的孩子。而还有一些人则持有一种更加不负责任的说法,他们说您曾和一个看驴的仆人有私情,而我则是你们两个人所生的儿子。因此我以诸神的名义恳求你把真实情况告诉我,我应该知道,也有权利知道;因为,假若您真的做了像他们所说的那种事的话,那就不仅是您,其他的许多女人也都是这样的。而在斯巴达流传着这样的一种说法,那就是阿里司通命中注定是不会有后代的,要不然他的前妻早就给他生孩子了。”

在他说完上面这番话之后,他的母亲便对他说:“我的儿啊,既然你祷告并请求我把实情告诉你,那么我就把全部事实情况对你说了吧。在阿里司通把我带到他家的第三天的夜晚,有一个阿里司通的幻影到我那里并与我交合,然后给我戴上他的花环。但是在这个幻影离开以后不久,阿里司通就真的来了。他看到我所戴的花环,便问我这是谁送的,我讲是他送的,但是他说他没送。于是我便起誓,说如果他说谎的话那是不对的;我对他说,就是在不一会儿之前,他来到这儿和我交合并给我戴上花环。当阿里司通看到我因这件事发誓的时候,他便意识到这乃是神的行为了。花环显然是从那在大门口旁边、被他们称为阿司特罗巴科斯神殿的那座英雄神殿里来的,并且卜师们也都说,到我这里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位英雄阿司特罗巴科斯。

所以,儿啊,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已经都告诉你了;或许你就是那位英雄的儿子,这样你的父亲便是那位英雄阿司特罗巴科斯的化身,或者阿里司通是你的父亲。因为就是在那一天夜里,我有了你。至于他们指控你的时候所说的理由,说当阿里司通接到我生你的消息时,他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你不是他的儿子,(因为我生你时离我初怀你的时间还不到十个月)那么因为他不明白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才会那样说的。其实并不是所有妇女怀孕都会满十个月的,有一些人在九个月之后,更有甚者七个月之后便生产了。儿啊,你就是母亲我在怀孕七个月后生的。此后不久,阿里司通自己也明白他所说的话是愚不可及的了。不要相信任何其他关于你的出生的胡言乱语了。因为我告诉你的,都是千真万确的。倒是列乌杜奇戴斯本人与说这样的话的其他人,他们的妻子会跟看驴人私通并生下孩子。”

这是戴玛拉托斯的母亲所说的一番话。戴玛拉托斯明白了他想知道的一切情况之后,就做好了上路的准备,他借口到戴尔波伊去请示神托而起身到埃里司去了。但是拉凯戴孟人怀疑他企图逃走,于是就派人在他的后面跟踪。可是戴玛拉托斯却想办法走在了他们的前头,由埃里司渡海到札昆托斯去了。拉凯戴孟人紧跟着他渡过了海,打算逮捕他,而把他的仆人从他身旁带走。但是札昆托斯人拒绝把他交给他们,随后他便从那儿渡海到亚细亚,到国王大流士那里去了。大流士为他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还给予他土地和若干城市。戴玛拉托斯经过如此的奔波之后,便这样地到达了亚细亚。戴玛拉托斯在拉凯戴孟曾由于自己的许多功勋和智慧而赢得了显赫的声名,特别是因为他在奥林匹亚比赛会的驷车比赛中拔得头筹,从而给自己的城邦带来了胜利的荣誉。在斯巴达的所有国王之中,只有他一人做过这样的辉煌事情。

戴玛拉托斯被废黜之后,美那列斯的儿子列乌杜奇戴斯便接替他成为了国王。他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名叫杰乌克西戴莫斯,有些斯巴达人则把他的这个儿子叫做库尼司科斯。这个杰乌克西戴莫斯最终没能成为斯巴达的国王,这是由于在列乌杜奇戴斯生前他就死了,在他身后留下一个名叫阿尔奇戴莫斯的儿子。列乌杜奇戴斯由于失掉了杰乌克西戴莫斯,于是又娶了一个名叫埃乌律达美的妻子,她是美尼欧斯的妹妹,也是狄雅克托里戴斯的女儿。他们之间也没有生儿子,只生了一个名为拉姆披多的女儿,而列乌杜奇戴斯就把她嫁给了杰乌克西戴莫斯的儿子阿尔奇戴莫斯。

可是列乌杜奇戴斯本人也没能在斯巴达待得很长。由于他对戴玛拉托斯所做的一切事情,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曾率领一支拉凯戴孟的队伍去进攻帖撒利亚,而当他就快要征服帖撒利亚的时候,他收受了一笔很大的贿赂;由于他有一次在营帐里坐在一个装满银子的手笼上面而致使这件事被发觉,随后他受到了应有的审判,这样他被从斯巴达驱逐出去了;他的家宅也被夷为平地,他自己则逃亡到铁该亚去并且最终死在那里了。

这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了。可是在目前我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克列欧美涅斯在有关戴玛拉托斯的事件上办妥以后,他马上带着列乌杜奇戴斯出发去惩罚埃吉纳人了。由于埃吉纳人曾经使他受到侮辱,因此他便极端敌视埃吉纳人。当埃吉纳人看到两个国王都来讨伐他们时,他们便认为还是不抵抗为好。国王们于是在埃吉纳人中选出在财富与门第方面都占最高地位的十个人来,在这十个人之中包含埃吉纳的两个最有势力的人物——波律克利托斯的儿子克利欧斯与阿里司托克拉铁斯的儿子卡撒姆包斯,他们将这些人送到阿提卡,把他们交到他们的死敌雅典人的手里由他们去看管。

在这之后,人们了解了克列欧美涅斯对戴玛拉托斯所玩弄的诡计,克列欧美涅斯因为害怕斯巴达人对他实施惩罚,便偷偷地溜到帖撒利亚去了。从那里出发他又去了阿尔卡地亚,并在那里造成了混乱的局势。原来他尽力想让阿尔卡地亚人统一起来去反对斯巴达,除去使用其他办法要他们发誓不管他领他们去干什么事他们都追随他之外,他还想把阿尔卡地亚的头面人物带到挪纳克利斯城去,要他们以司图克斯河的河水名义发誓。据阿尔卡地亚人说,从挪纳克利斯市附近流过的河流就是司图克斯河,而对这条河的河水的性质则有如下描述:它看起来只不过是由岩石流向洼池的一股小小的溪流,在洼池的四周有一道圆形的石壁。这个水泉所在的挪纳克利斯是阿尔卡地亚地方离培涅俄斯不远的一个城市。

当拉凯戴孟人得知克列欧美涅斯有这样的计划之后,他们害怕了,因而他们将他召回斯巴达,答应他以和先前相同的条件来出任国王。可是克列欧美涅斯在这之前就有些精神不正常,归来之后竟然得了癫狂症,无论他遇到哪个斯巴达人,他都会用他的王笏打击对方的脸。他因为这样的举动以及癫狂症,便被他的近亲看守起来了,并给他戴上了足枷。但是在禁闭当中他看到看守他的人只余下一个时,他便向这个看守人讨要一把匕首。

看守人起先拒绝了他的要求,可是看守人经不住他的恐吓,在克列欧美涅斯威吓这个看守人说一旦以后他得到自由,他便会对这个看守人怎样怎样处置,(身为希劳特的)这个看守人被他唬住了,便把匕首交给了他。克列欧美涅斯得到了这个匕首之后,便拿自己开刀,他由自己的腰部向上切,又从胫部向上切到大腿,再从大腿切到臀部、腰部与胁腹部,最后竟然一直到腹部,而且都是顺着切,将自己切成了条条的肉,他便这样地凄惨地死去了。据大多数的希腊人的说法,他之所以有这样的结局,是因为他伙同佩提亚编造了对戴玛拉托斯很不利的一席话;而雅典人却说,这是因为他入侵过埃列乌西斯还践踏了女神们的圣域;而阿尔哥斯人又说,这是由于当阿尔哥斯人为躲避战乱而到他们的阿尔哥斯神殿去避难时,克列欧美涅斯不但把他们从那里赶了出来还杀死了他们,甚至他还亵渎了圣林,竟然用火把它烧掉了。

其实当克列欧美涅斯到戴尔波伊去请示神托的时候,就曾有一个神托指示他说,他应当攻占阿尔哥斯。因此,当他率领着斯巴达人抵达据说是起源于司图姆帕洛斯湖的埃拉西诺斯河(他们讲,这个湖的湖水流入地下的一个裂缝里去,然后又在阿尔哥斯出现,而从那儿开始,这条河便被阿尔哥斯人叫做埃拉西诺斯河),克列欧美涅斯到达这条河流之后,他就向这个河奉献牺牲。可是虽然他这样做了,牺牲却没有丝毫显现出对他有利的渡河的迹象,于是他就说他是敬重埃拉西诺斯河的,因为它不出卖它的本国人民,但是同时他又说,即使是如此他还是不会轻易放过阿尔哥斯人的。不久他就从那里撤退,率领大军朝着大海的方向去杜列亚了。到那里后,他把一头牡牛作为牺牲奉献给了大海,这样做以后他便命令自己的士兵登上了船,将他们运到提律恩司地区与纳乌普利亚去了。

阿尔哥斯人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就到海岸地带来与他们作战。当他们迫近提律恩司,到达一个叫做海西佩阿的地区时,他们就在拉凯戴孟人的对面安营扎寨,两军相距不远。阿尔哥斯人并不担心堂堂正正地在那里进行战斗,他们是怕中了敌人的诡计;原来,女司祭同时把那个神托给了阿尔哥斯人和米利都人,那个神托就是针对这件事所说的,神托的原话是这样的:

当一个女人打败了男子,把他赶离战场,

并且在阿尔哥斯人中间获得荣誉的时候,

许多阿尔哥斯妇女就会在悲痛中撕裂自己的双颊。

而在未来的时候,会有人这样说:

“可怕的卷成三圈的蛇将死在长枪之下。”

这所有的事情凑到一起,阿尔哥斯人就觉得害怕了。所以他们决定让敌人的传令兵也为自己这一方面服务,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后,每当斯巴达的传令兵向拉凯戴孟人传达任何命令的时候,阿尔哥斯人也就按照这个传令兵所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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