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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12)

波斯的将军欧塔涅斯见到波斯人受到了巨大的损伤,便有意不再去理会大流士在他离开时给他的不杀或奴役任何一个萨摩司人,而是把该岛完整无缺地交给叙罗松的命令;他命令他的军队把所拿获的人,无分成年男子还是男孩子一概杀死。因而一部分波斯人便围攻城砦,而另外一部分波斯人则把他们无论是在神殿内或在神殿外其他地方遇到的人全都杀死。

迈安多里欧司从萨摩司逃出来以后,就乘船跑到拉凯戴孟去了。而当他到达那儿并搬下了他从国内带来的物品以后,他依旧是把他的金杯和银杯都摆设出来;而当他的仆人正在打磨这些杯的时候,他就和斯巴达的国王,阿那克桑德里戴斯的儿子克列欧美涅斯会谈,并且把他带到自己的住所来。克列欧美涅斯一看到杯子,就大为赞叹起来,因而迈安多里欧司便劝他说,他喜欢要多少杯子,就能够拿去多少杯子。迈安多里欧司对他劝说了两三次。在这一点上,克列欧美涅斯是十分公正廉洁的,他并不愿接纳他的礼品;可是看到迈安多里欧司会用赠杯的方法从其他拉凯戴孟人那里得到援助,因而他便到五长官那里去,告诉他们说,由于恐怕他会说服克列欧美涅斯本人或其他斯巴达人去做坏事,因此这个萨摩司的外国人如能离开斯巴达那是最好不过了。五长官赞同了他的建议,于是向迈安多里欧司发出通牒把他赶走了。

再说萨摩司。波斯人杀光那里的居民之后,就把一个无人的岛交给叙罗松了。可是后来波斯的将军欧塔涅斯又帮助他在那里殖民,他这样做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又因为他的生殖器得了一种病的缘故。

另一方面,当海军向萨摩司进军时,巴比伦人又反叛了;他们的反叛是经过非常严密的准备的。原来在玛哥斯僧当政和七人政变时期,他们便利用了有利的时机和战乱的情况做了对付围攻的准备。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竟没有一个人发觉到这件事。终于他们公开地叛变了,并且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送走他们所有的母亲,再从他们每人的家中任意选出一名女人来给他们做面包;他们把其余的妇女集中起来然后杀死,为的是不让她们消耗他们的面包。

当大流士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便集合了他的所有军队,直向巴比伦进发了。他到达巴比伦以后,把那个城市包围了。可是巴比伦对大流士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们登上了城墙上的塔楼,用手势和言语嘲笑并侮辱大流士和他的士兵,他们中间有一个人说:“波斯人,你们为什么不进军而坐在那儿?等骡子产子的时候,你们才能打下我们的城市吗?”巴比伦人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他们相信骡子是不会生产的。

一年加七个月的光阴过去了,大流士和他的全军迟迟不能够攻下巴比伦。大流士确是使用了每一种计策和方法来处理这件事。他也试用了居鲁士最初攻取该城的战略以及其他每种战略和方法,但依然毫无结果;因为巴比伦人毫不松懈地守护着,因而他不能攻克它。

可是在围攻的第二十个月,推翻了玛哥斯僧的七人之一的美伽比佐斯的儿子佐披洛司遇到了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他的一个驮载兵粮的骡子生产了。佐披洛司本人不相信这是事实;可是当他亲眼看到了幼骡的时候,他便命令那些看到这事的人不要告诉任何人而他自己考虑起来。因而他想起了在围攻之初巴比伦人曾说只有在骡子产子的时期他们的城才能被攻破,因而从他记忆当中的巴比伦人的话来看,他确信巴比伦是能够攻破的。因为他认为,那个人所讲的话以及他的骡子产子,这都是有神意在其中的。

他既然确信巴比伦一定会陷落,因此他就到大流士这里来问他,他是否非常重视攻克该城这样一件事。当他确信事情是这样肯定的时候,他接着便想出一个计划,能够使他一个人把该城攻克。由于在波斯人当中,立功的人是很受尊敬的并且会使他成为伟大的人物。除去他先残害自己然后再逃到巴比伦人那里去的方法之外,他想不出任何能够控制该城的方法了;可他觉得把自己弄成残废,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一回事的。因而他割下自己的鼻子和耳朵,剃光了自己的头以便达到毁容的目的并且痛笞了自己,然后就如此地到大流士这里来了。

大流士看到一位知名之士竟然受到了如此的虐待,心中十分难过。他大声叫着从座位上跳下来,问佐披洛司是谁把他残害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佐披洛司回答说:“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也不能让我落到这种地步。国王!不是别人,而正是我本人才把我自己弄成这样的。我不能忍受波斯人受到亚西里亚人的侮辱。”大流士回答说:“可怜的人,假如你说你把自己弄成残废是为了攻克城池,那么你不过是把一个美好的名声附加到一件蠢事上面去罢了。愚蠢的人!你认为你这样毁了自己以后,我们的敌人就会立即投降么,你简直是发疯了,竟这样毁你自己。”佐披洛司说:”假如我告诉你我准备怎样做的话,你便会阻止我这样做了。事实上,是我自己考虑了以后才这样做的。现在事情只在于你扮演你应扮的角色,如此一来巴比伦就是我们的了。

我要这个样子逃到他们城里去,假装告诉他们说是你把我弄成这个模样的;而我想我会让他们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从而可以得到统领他们的军队的权力。你呢,在我进城之后的第十天,千万切记从你那最不惜牺牲的那部分军队中挑选出一千人来,让他们埋伏在谢米拉米司门门前。在那之后第七天,再替我在尼尼微门门前安放两千人;而在这第七天之后的二十天,再在他们所谓的迦勒底门门前埋伏四千人;开到城门前的所有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要让他们带除匕首之外的任何武器。但在第二十日之后,立刻命令你的其他军队进攻全部城墙并且把波斯人布置在所谓倍洛斯门与奇西亚门的前面。因为我相信巴比伦人甚至会把他们城门的锁以及其他的一切都交付给我保管的,我想我将会立这样的大功,这以后,我与波斯人便可以做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

他带着这样的任务跑到了城门,他转身向后面看,就如同他真是一个逃亡者那样。当城上瞭望塔的士兵看到他时,就跑下来,稍许打开了城门,问他是什么人,什么原因使他跑来。他告诉他们说他是佐披洛司,是逃到他们这儿来的。听到这话之后,门卫就把他带到巴比伦人的首领那儿去,在那儿他请他们看一下他的悲惨状况,不说自己毁了自己的面容而说令他毁容的是大流士,由于看到他们无法攻占该城,他曾劝国王回师。他继续对他们说:“巴比伦人,我这次来是想帮你们的忙大大地损伤大流士和他的军队和波斯人的;他这样地践踏我,因此他是不能不受惩罚的;对于他的所有计划我是非常清楚地知道的。”这就是他对巴比伦人讲的话。

当巴比伦人见到波斯最受尊敬的人的鼻子和耳朵被割掉而且全身又被打得血迹斑斑的时候,他们便绝对相信他的话是真实的,是来真正帮助他们的,因而准备答应给他所要求的一切,他的要求是他自己能有一支军队。从巴比伦人那里得到这一支军队以后,他便依照他和大流士所讲好的办法行事了。在第十天,他领着巴比伦的军队出击,包围并杀死了他要大流士第一批布置在那里的一千个人。巴比伦人看到他所做的事已经和他讲的话完全一致因此非常高兴,因而他们表示不管准备怎样做都可以听从他的吩咐。当约定的日子过去以后,他再度统率一支巴比伦的精锐部队出击,又斩杀了大流士的军队两千人。当巴比伦人看到这第二次的胜利时,没有人不在赞美佐披洛司了。等约定好的日子又过去以后,他的士兵被他引到他指定的地方去,在那里他包围了四千人并且把他们杀死。在他这第三次功勋之后,佐洛司便成了巴比伦的唯一的风云人物:他成了他们军队的统帅和城墙的守备官。

然而,当大流士依照约定的计划攻击全部城墙的时候,那时佐披洛司的反叛行为便全部显露出来了。因为当全城的人都登上城墙抗击大流士的进攻的时候,他却打开了奇西亚与倍洛斯两个城门,把波斯人放进了城中。看到了他的一举一动的那些巴比伦人便逃到他们称为倍洛斯的宙斯的神殿去。而那些没有看到这件事的人则都留在原地不动,直到他们也看出他们是如何被骗的时候。

如此,巴比伦就再一次被攻破了。大流士占领了巴比伦之后,便毁坏了他们的城墙,摧毁了他们所有的城门(这都是居鲁士在第一次攻克巴比伦时所没有做过的事情)。另外,他还杀死他们之中为首的大概有三千人;至于其他的人,他把他们的城还给他们住。然后,(既然像我上面所说的,巴比伦人害怕他们的粮食不够而杀死他们自己的妇女)大流士便允许他们娶妻生子,方法是指定每一邻近的民族都要送一批女人到巴比伦去;这样聚集起来的妇女是五万人,这些妇女就是目前居住在该城中的人们的母亲。

在大流士看来,佐披洛司的功绩是在他之前和在他之后的任何人都不能望其项背的,除去居鲁士是任何波斯人所不能与之相比的。据说大流士曾多次宣称说,他宁愿不要二十座巴比伦城,也不愿意佐披洛司把自己残成这个样子。国王是非常尊敬他的,每年他都把波斯人认为是最珍贵的礼品送给佐披洛司,而且要他终生治理巴比伦而不需纳税。此外他还把其他很多东西运给佐披洛司。这个佐披洛司就是那曾经在埃及指挥军队对雅典人与他们的同盟军作战的那个美伽比佐斯的父亲;而美伽比佐斯的儿子则是从波斯跑到雅典那里去的佐披洛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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