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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7)

当时两个玛哥斯僧恰好都在内室,商量如何应付普列克撒司佩斯的行动产生的后果。他们看到宦官们乱作一团并听到了他们的叫喊声,两个人同时赶忙跑回去;而当他们看到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时,他们就动手保护他们自己;一个人赶忙取下了他的弓,另一个人则拿起了他的长枪;这七个人和那两个人打斗起来了。由于他的敌人离他很近,几乎已经近逼到他跟前了,拿起弓的人发觉弓对他已经没有用了。可是另一个人却用长枪保护了自己,他刺中了阿司帕提涅司的大腿,又刺中了音塔普列涅司的眼,音塔普列涅司并没有因伤致死,可是他瞎了眼睛,这就是被一个玛哥斯僧刺伤的人。另外一个人由于无法用他的弓,就跑到和这间房屋相邻的房间里去,准备把门关上。可是七个人中的两个,大流士和戈布里亚斯却与他一块冲到屋里去。戈布里亚斯与玛哥斯僧扭到了一处,但因为暗中看不见,大流士不知如何是好,他害怕刺伤了戈布里亚斯;而戈布里亚斯看到大流士站在那里不动,就喊道为什么他还不下手。大流士说:“怕伤了你。”戈布里亚斯说:“用你的刀来刺吧,刺到我们两个人身上也没有关系的。”于是大流士便用匕首来刺,真幸运,被他刺中的正是那个玛哥斯僧。

两个玛哥斯僧被他们杀死了,并且割下了他们的首级之后,却把伤者留在原处,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已非常虚弱,另外还为了让他们看守城砦;其他五个人拿着两个玛哥斯僧的首级,一路大声叫喊着跑出来叫所有的波斯人前来援助,告诉他们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且把首级拿给他们看。同时他们又把他们在路上所碰到的每一个玛哥斯僧都给杀死了。当波斯人听到这七个人所做的一切事以及玛哥斯僧人怎样欺骗了他们的时候,便决定跟随他们,也掏出匕首把他们所能找到的任何一个玛哥斯僧都给杀死了。假如不是夜幕降临而使他们不得不停手的话,他们恐怕是不会叫任何一个玛哥斯僧得到逃生的机会的。这一天是所有波斯人共同举行的盛况空前的神圣的日子;他们为这件事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并被称之为玛哥斯僧屠杀节;在节日当中,不许玛哥斯僧到街上来,他们要整日留在自己的家里。

五天以后,混乱的事情有所好转,那些起来反抗玛哥斯僧的人们便集会共同讨论整个局势。对会上所发表的意见,在某些希腊人看起来是不可信的,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意见发表了。欧塔涅斯主张让全体波斯人共同参加管理国家。他说:“我认为我们必须停止使用一个人进行独裁的统治,因为这既不是一件愉快事,又不是一件好事。你们已经看到冈比西斯骄傲自满到什么样的程度,而你们也尝过了玛哥斯僧的那种旁若无人的滋味。当一个人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而自己对所做的事又可以毫无责任的时候,那么这种独裁的统治又有什么益处呢?把这种权力交给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他也会偏离他的正常心理的。他因具有的特权而产生了骄傲,而人们的嫉妒心又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这双重的原因便是在他身上产生所有坏事的根源。他之所以做出许多恶事来,有些是由于骄傲自满,有些则是因为嫉妒。

本来一个具有独裁权力的君主,既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得到所有东西,那他应该是不会嫉妒任何人的了。可是在他和国人交往的时候,事情却恰恰相反。他嫉妒他的臣民中最有道德的人们,希望他们快死,却欢迎那些最下贱卑劣的人们,而且比任何人都更喜欢听信谗言。此外,一个国王又是一个最难对付的人。假如你只是适当地尊敬他,他就会不高兴,说你侍奉他不够尽心尽力;假如你真尽心尽力的话,他又要骂你巧言令色。可是我说他最大的害处还不是在这里;他把父祖相传的大法随意改变,他强奸妇女,他能够把人民不加审判而随意诛杀。不过,正好相反,人民的统治的优势首先在于它的最美好的名声,那就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其次,那样做也不会产生一个国王所轻易犯的任何错误。一切职位都通过抽签决定,任职的人对他们在任上所做的一切负责,而所有意见均交由人民大众加以仲裁。因而我的意见是,我们废除独裁政治并加大人民的权力,因为所有事情是必须取决于人民的。”

欧涅斯发表的意见就是这样。然而美伽比佐斯主张寡头统治。他说:“我赞同欧塔涅斯所说的全部反对一个人的统治意见。可是当他主张把权力交给民众的时候,他的见解便不是最好的见解了。没有比不好对付的百姓更愚蠢与残暴无礼的了。把我们自己从一个暴君的横暴无礼的专治之下拯救出来,却又用它来换取那肆无忌惮人民大众的专擅,那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不管暴君做什么事情,他还是明知道这件事才做的;可是人民大众连这一点都不可能做到而完全是盲目的;他们自己也不能看什么是最好的最妥当的,你想民众既然不知道,而是直向前冲,像一条泛滥的河那样地毫无目的向前奔流,那他们怎么能明白他们所做的是什么呢?只有希望波斯会变糟糕的人才拥护民治;还是让我们选一批最出色的人物,把政权交给他们吧。我们自己也可以参加这一批人物;而既然我们有一批最杰出的人物,那我们就能够做出最高明的决定了。”

以上便是美伽比佐斯的看法了。大流士是第三个发表意见的人。他是这样说的:“我认为在谈到民治的时候,美伽比佐斯的话是不无道理的,但是在谈到集团之治的时候,他的话便不能如此看了。目前的选择既然是在这三者当中,而既然要在这三者,即民治、寡头之治和独裁之治之中选出最好的一种而言,则我的意见,是以为独裁之治要比其他两种办法好得多。没有什么比一个最优秀的人物当政更好了。他既然有与他本人能力相适应的判断力,因而他能完美无缺地统治人民,同时为对付敌人而制订的计划也可以隐藏得更严密。

假如实施集团之治,即使许多人虽然都愿意给国家做些好事情,但这种愿望却经常在他们之间产生激烈的对抗情绪,因为每一个人都想在所有的人当中为首领,都想让自己的意见占上风,这结果便导致激烈的倾轧,相互之间的派系斗争,派系产生流血事件,而流血事件的结果仍然是独裁之治;因此可以看出,独裁之治这种统治方式是最好的统治方式。另外,民众的统治肯定会产生恶意,而当在公共的事务中产生恶意的时候,坏人们就不会因敌对面而分裂,而是因巩固的友谊而结合起来;因为那些对公众做坏事的人是会勾结在一起行动的。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直到某个人为大众的利益起来进行斗争并阻止了这样的坏事。于是他就成了人民崇拜的偶像,顺理成章,既然成了人民崇拜的偶像,也便成了他们的独裁的君主;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可以说明独裁之治是最好的统治方法。但是,总而言之,请告诉我,我们的自由是从哪个地方来的,是谁赐予的——是民众,是寡头,还是一个单独的统治者?因此我以为,既然一个人的专治能带给我们自由,那么这种统治方法就应当被我们所保留;再说,我们也不应当废黜我们祖先的优良法制;那样不好。”

他们在判断上述的三种意见时,七个人里有四个人赞成最后的那种看法。如此一来,想使每个波斯人具有平等权利的欧塔涅斯的意见就告失败了,因此他便向他们大家说:“朋友和伙伴们!既然很明显,无论是抽签,或是要波斯百姓选他们愿意选的人,或是用其他什么途径,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是一定要做国王的,但是要知道,我是不会参与你们竞争的,我既不想统治别人,也不想被任何人统治;但倘若我放弃做国王的要求的话,我要提出这样一个条件,即我与我的子孙中的任何人都不受你们之中的任何人的支配。”其他六个人答应了他的条件,欧塔涅斯不参与竞争而处于旁观者的地位。而直到如今,只有他一个家族在波斯仍旧是自由的,他们虽然遵从波斯的法律,却只有在自愿的情况下才服从国王的支配。

其余的六个人于是讨论怎样才是选立国王的最公正的办法。他们决定,倘若欧塔涅斯以外六个人当中有谁获得了王权,则欧塔涅斯和他的子孙每年应该得到美地亚织的衣服与波斯人认为最珍贵的一些物品作为年赏。他们做出这一决定的理由是:是他第一个策划了这件事,而且他是最早召集了密谋者的。因而,他们便把特殊的荣誉给了欧塔涅斯;可是对于他们所有的人,他们规定七个人中的任何一人只要他愿意,除非国王正在和一个女人睡觉的时候,否则便可以不经过通报而进入皇宫;另外还规定国王必须在同谋者的家族当中选择妻子。至于选举国王的办法,他们决定在日出时大家乘马在市郊聚会,那么谁的马最先嘶鸣,谁就做国王。

大流士手下有一名叫做欧伊巴雷司的聪明的马夫。散会时,大流士就对他说:“欧伊巴雷司,我们讨论了关于王位的事情,我们规定,在日出时我们所乘骑的马,谁的最先嘶鸣谁就做国王。现在你想想看有什么特别的方法使我们,而不是让别人取得这个赏赐。”欧伊巴雷司回答说:“主人,假如用这个办法来决定你能够成为国王的话,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请你相信,只有你是可以担任国王的。在这件事上,我有一套非常顶事的魔法。”大流士说:“假如像你所说的有什么办法,那么便马上动手罢,因为明天就是做决定的日子。”欧伊巴雷司听完之后,立刻便做了以下的事情。当夜幕降临时,他带了大流士的马所格外喜欢的一匹牝马到郊外去把它系在那里;随后他把大流士的马带到那儿去,领着它在牝马的四周绕几圈,好几次让它接触到牝马,结果是让大流士的牡马和牝马交配起来。

六个人到天亮的时候都按照约定骑着马来了。而当他们乘马穿过郊外并来到在前一晚里系着牝马的那个地点时,大流士的马便狂奔向前去而且嘶鸣了起来。与马嘶的同时,晴空中起了闪电与雷声。大流士遇到的这些现象被认为是神定的,并且等于是宣布他为国王;他的同伴们马上跳下马来,向他跪拜了。

有些人说这是欧伊巴雷司出的主意,但波斯人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这种说法说他把他的手插到牝马的阴部去,随后把手插在自己的裤子里,直到日出之时马将要被牵出去时;而当他把手掏出来放到大流士的马的鼻孔近旁去的时候,那匹马立即喷鼻息和嘶鸣了起来。

因此,叙司塔司佩斯的儿子大流士就成了国王,而起初是居鲁士,接着是冈比西斯所征服的整个亚细亚,除去阿拉伯人之外,便都成了他的臣民。阿拉伯人并不是像奴隶一样地服从于波斯人,而是自从给刚西比斯让路,使他进入埃及的那个时候起,就和波斯人缔结了友好的盟约;因为那时如果波斯人得不到阿拉伯人的同意,是不能入侵埃及的。大流士从波斯人的最高贵的家族中间娶了妻子,他娶的是居鲁士的女儿阿托撒与阿尔杜司托涅;阿托撒曾经是她的兄弟冈比西斯的妻子,之后又是玛哥斯僧的妻子,可是阿尔杜司托涅却是一名处女。他还娶了居鲁士的儿子司美尔迪斯的女儿帕尔米司和曾经发现了玛哥斯僧真相的欧塔涅斯的那个女儿。在他治理的一切方面中,他享有充分的权力。他首先制造和树立了一个刻石,它上面雕着一个骑马的人像,而且附有下面的铭文:“叙司塔司佩斯的儿子大流士因为他的马(后面是这匹马的名字)和他的马夫欧伊巴雷司之功劳而赢得了波斯王国。”

在波斯做完这些事以后,他便把他的土地分成了二十个波斯人称为萨特拉佩阿的地方长官领地,接着,他又任命了治理这些地方长官领地的地方长官,并规定每个个别民族应该向他交纳的贡税;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把每一个民族与他们最靠近的民族合并起来,而越过最近地方的那些较远的地方,也分别并入一个或者是另一个民族。现在我便要说一说他怎样分配他的地方长官领地和每年向他交纳的贡税。缴纳白银的指定要依照巴比伦塔兰特来交纳;缴纳黄金的要按照埃乌波亚塔兰特来交纳,巴比伦塔兰特等于七十八埃乌波亚的米那。总之,在居鲁士和在他以后的冈比西斯的统治年代里,并没有固定的贡税,而是以送礼的形式交纳的。就是因为贡税的确定以及诸如此类的措施,波斯人才把大流士称为商人,而把冈比西斯叫做主人,把居鲁士叫做父亲。因为大流士在每件事上都贪求一些小利,冈比西斯苛酷而且傲慢无情,但居鲁士总是给他们谋求福利的并且是慈祥的。

这样,他把这些民族规定为第一地区。即居住在亚细亚的伊奥尼亚人和玛格涅希亚人、爱奥里斯人、卡里亚人、吕奇亚人、米吕阿伊人和帕姆庇利亚人(大流士把一份加到一起的税金加到他们身上),他们每年要缴纳四百塔兰特的白银。美西亚人、吕底亚人、拉索尼欧伊人、卡巴里欧伊人和叙根涅伊司人共缴付五百塔兰特,这是为第二地区。乘船进入海峡时位于右侧的海列斯彭特人、普里吉亚人、亚细亚的色雷斯人、帕普拉哥尼亚人、玛利安杜尼亚人与叙利亚人共缴税三百六十塔兰特,这是为第三地区。奇里启亚人是第四地区,他们每日一匹白马也就是他们每年要缴三百六十匹白马,另外每年还要纳五百塔兰特的白银。在这些银子当中,一百四十塔兰特支出到守卫奇里启亚的骑兵的项下,其余的三百六十塔兰特则直接交纳给大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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