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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2)

你看见参加宴会的这些波斯人以及我们那些驻扎在河边的军队了吗?一会儿之后,你就会看到,在所有这些赴宴的人之中,能侥幸留下性命的将寥寥无几。”波斯人说完上面这些话以后,就大哭起来。铁尔桑德洛斯对这些这话感到非常惊讶,便对他说:“那么,你难道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玛尔多纽斯以及那些跟他在一起的、仅次于他的尊贵的波斯人吗?”可波斯人却回答说:“朋友,凡是神安排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改变的;即使是那些实话实说的人,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他们。我刚才所说的话,很多波斯人早已知晓了,可是因为它是神的旨意,是必然发生的,除了遵命而行我们没有任何选择。在人类的所有悲哀之中,最讨厌的莫过于一个人知道得很多,却又对这些无能为力了。”以上就是欧尔科美诺科人铁尔桑德洛斯告诉我的事情了。我另外从铁尔桑德洛斯那儿还了解到,在普拉塔伊阿战役发生之前,他马上就把这事通报给了其他人。

玛尔多纽斯在贝奥提亚列阵迎战时,屈服于异邦人的所有当地的希腊人就在为他们提供兵员,并与他们一起进攻雅典,只有波奇司人是个例外。他们原本是屈服于波斯人的,不过他们却是迫不得已才如此做的,这不是他们的本意。可是当波斯人抵达底比斯之后的几天之内,却有一千名重武装波奇司士兵赶到了那里,统率这支军队的是波奇司人中最有声望的知名人士哈尔摩库戴斯。玛尔多纽斯在这些人来到了底比斯的时候,就把骑兵派出去,而且命令波奇司人驻扎在平原上面。在他们这样做了以后,忽然之间所有的波斯骑兵都来了;然而在美地亚人的希腊部队中、在波奇司人的军队中都流传着这样的话,说这些骑兵将要把这些波奇司人消灭。于是,这支波奇司军队的统帅哈尔摩库戴斯便鼓励他们说:“波奇司人啊,既然形势已经非常明显了,我料想我们一定是受到了帖撒利亚人的诬陷,因而这些人将在不久的将来杀死我们,因而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像男子汉一样地行动起来。因为与其坐以待毙不明不白地死去,还不如采取一些行动光荣地战斗死。不,我们要叫他们明白,他们这些美地亚人打算杀死的人们是真正的希腊人。”

他就是这样鼓舞他们的。当波斯骑兵包围了波奇司人的时候,他们拍马向波奇司人冲杀而来,摆出一副准备杀死他们的样子,他们还举起投枪做出随时打算把它投出来的样子。于是波奇司人便聚集起来,以密集的队形迎击他们。于是骑兵便转身撤退了。我不能确切地说,他们是否是在帖撒利亚人的鼓动下,前来屠杀波奇司人的;但是当他们发现波奇司人打算反抗时,便因担心自己也会受到一些损失,就拍马离开了(因为这是玛尔多纽斯给予他们的命令)。或许是玛尔多纽斯只是想以此试一试他们的勇气。因而当骑兵撤走以后,玛尔多纽斯便把一名使节派到了波奇司人这里来,向他们转达玛尔多纽斯的话说:“波奇司人,你们不必担心,因为你们已经向我证实了你们并不像人们告诉我的那样是一群懦弱的人,你们是真正的勇士。请你们在这场战争中尽力作战吧;因为我们波斯人在报答别人的好意上是很慷慨的。”以上这些就是关于波奇司人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当拉凯戴孟人抵达地峡地区以后,他们就扎营在那里了。而在其他那些打算见机行事的伯罗奔尼撒人发现,或者是听说斯巴达人已派军参战的时候,他们便认为在这件事上落后于拉凯戴孟人对他们是不利的。因为他们奉献牺牲进行的占卜给予了他们吉兆,因而这些人也就全军出动开出了地峡,抵达了埃列乌西斯;而当他们又在埃列乌西斯那里呈献牺牲进行占卜时,他们仍然得到了吉兆,于是他们便继续向前挺进,这时雅典人已经和他们会合了,雅典人是从撒拉米司渡海前来与他们在埃列乌西司会合的。据说当他们抵达贝奥提亚地区的埃律特莱伊时,他们知道了异邦军就沿着阿索波司河驻扎着,而在他们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就决定在奇泰隆山的山麓地区与敌人决战了。

玛尔多纽斯发现希腊人并不打算到平原上面来时,便派出了自己所有的骑兵去消灭他们,统率骑兵的是一个名叫玛西司提欧斯的人,他在波斯人当中受到广泛的尊敬,而希腊人则把他称做玛奇司提欧斯。他的坐骑是一匹涅赛伊阿马,它装饰得十分华丽并配有黄金的辔。于是他就率领着骑兵到那里向希腊人发动了攻击,他们以成方形的阵势向希腊人进攻,并使希腊损失巨大,因而他们认为希腊人跟女人一样,没什么战斗力。

而美伽拉人所负责防守的地方恰巧正是希腊人的防线中最容易受到打击的地方,而骑兵也把他们的攻势主要集中在这里。因而,当美伽拉人受到骑兵的攻击而倍感重压时,他们就把一位传令官派到了希腊盟友们那里去。他们在那里这样向他们说:“美伽拉人向他们的希腊盟友宣示:虽然敌人对我们施予了很大的压力,但我们直到现在还以忍耐和勇敢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可是在我们最初被安排的这个阵地上面,我们的力量已经不能单独对抗波斯骑兵了;现在我们要你们清楚地知道,倘若你们给予我们援助或者派其他军队接替我们的防务的话,它就将被我们放弃了。”传令者就是这样传达的,于是帕乌撒尼亚斯便向希腊人征求意见,问是否有人愿意到那里去接替美伽拉人防守的那一地区。然而,除了雅典人没有什么人愿意去;而雅典人中被派去执行这项任务的是兰彭之子欧林匹奥多洛斯以及由他统率的三百名精锐士兵。

就是这些人承担了这项任务,他们处于所有希腊军队的最前列,带着配属他们的弓兵在埃律特莱伊驻扎。他们战斗了一段时间之后,战斗的结局是这样的:正当骑兵列成方形阵势前来进攻的时候,冲在众军之前的玛西司提欧斯的座骑的肋部被射中了,马痛得前腿离地直立了起来,如此玛西司提欧斯就被掀翻下来了;而当他落马的时候,希腊人立即向他攻过去。他的马被雅典人当场捉住了,他本人则在反抗时被杀了。虽然,在最初他们还没有办法把他杀死,因为他的全身武装是这样的:身披鳞状黄金甲,外罩紫袍,因而雅典人的武器是很难对他造成伤害的。直到最后,才有人发现普通的攻击对他无济于事,便刺向了他的眼睛,这样他才被杀死了。不知怎的,他麾下的骑兵竟完全不了解这件事情;由于他们既没有看到他摔下马来,也没有看到他被杀死。在他们游斗与撤退的时候,他们之中并没有人发觉这件事情。然而等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向他们发号施令,他们便群龙无首了;而等他们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他们便相互鼓励,集中所有的骑兵打算把统帅的尸首夺回来。

当雅典人发现骑兵不再像开始那样列为方阵,而是集中了所有的部队向他们进攻时,他们便向友军发出了求救信号。而当希腊人集中了所有的步兵前来增援时,这场为了争夺死尸而爆发的战斗就更加惨烈了。当这三百个雅典人孤军奋战之时,他们因为人数上的劣势处于下风,而且已经打算放弃争夺尸首。可是当主力部队前来援助以后,则波斯骑兵落了下风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们不但没有夺回尸体,还损失了一部分骑兵。所以他们后退了,他们在离那儿两斯塔迪昂左右的地方驻扎,在那儿他们商讨今后的办法,结果因为统帅的战死,他们便决定撤回到玛尔多纽斯那儿去。

玛尔多纽斯与波斯全军在骑兵返回营地的时候,对玛西司提欧斯的死表示了极大的哀痛,他们不但剃光了自己的头发,还剃光了随军的马匹与驮畜的毛发,并且长时间地痛哭不已。在整个贝奥提亚都地区都能够听得到他们的痛苦之声,因为在波斯人当中,玛西司提欧斯是仅次于国王和玛尔多纽斯的尊贵人物。

异邦人就如此地按照他们自己的风俗习惯,对玛西司提欧斯的死表示了哀悼的。

希腊人在这次与骑兵的作战中,因为击退了骑兵而士气高涨起来了。首先玛西司提欧斯的尸体就被他们安放在马车上,在他们所有的队伍面前展示了一番;由于这具尸体不但身材魁梧,并且姿容姣好,是值得一看的。正因为这样,很多希腊士兵竟然情不自禁地开小差来观看玛西司提欧斯的尸体。随后他们便一致商议决定向下开往普拉塔伊阿去,因为他们觉得那儿比埃律特莱伊更适合作战,尤其是那里水源充足。他们认为他们必须开到这个地方以及位于这个地方的伽尔伽披亚泉那里去,并在那里把他们的军队分成若干个战斗方阵部署在这里;于是他们就收拾好他们的武器辎重,沿着奇泰隆山的山麓地带,越过叙喜阿伊,进入了普拉塔伊阿的土地。他们抵达那里以后,就在伽尔伽披亚泉以及英雄安多罗克拉铁斯的圣域旁边的一些不高的小山丘间和一块平原上按照不同的民族而摆下了阵势。

铁该亚人和雅典人之间在战斗的配置方面,爆发了很大的争论,由于他们两方面都声称他们应该负责军队的另一翼的阵地,为此他们各自列举出了自己的新新旧旧的许多功绩作为论据。铁该亚人的论据是这样:“自从海拉克列达伊族在埃乌律司铁乌斯死后打算返回伯罗奔尼撒以来,在伯罗奔尼撒联军过去和不久之前的所有战役之中,我们都占据这个地位的,并且这也是希腊人所公认的。当时我们是因为立下了如下的功勋,才获得了这个权利的。当我们与当时居住在伯罗奔尼撒的阿凯亚人和伊奥尼亚人一起向地峡地带聚集准备作战并和逃回的人们列阵交锋的时候,传说叙洛斯曾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认为最好是不要冒险使两军交战,而是要他们各自从自己的军队之中挑选出他们认为是最优秀的人物在公平的条件下与他单独交锋。

伯罗奔尼撒人也同意了这个办法,于是他们便一起向神起誓说,假如叙洛斯打败了伯罗奔尼撒的选手的话,海拉克列达伊族就应该返回他们祖先的土地,但倘若他本人战败的话,则海拉克列达伊族就应带着他们的军队离开,并在此后的百年内不能再试图返回伯罗奔尼撒了。那时我们的统帅兼国王,埃洛波司之子佩该乌斯之子埃凯穆斯毛遂自荐地被联军选了出来;于是他在那场决斗之中杀死了叙洛斯取得了胜利。因为这次的功绩,伯罗奔尼撒人便给予了我们种种特权,这其中就包括在联合作战中,我们始终有权占有另一翼的阵地。然而对于你们拉凯戴孟人,我们是不报有什么反对意见的,我们愿意让你们优先选择你们所要统率的一翼,但是我们要声明一点,那就是另一翼的统率权是我们神圣不可侵犯的。就算抛开我们上面所说的功绩不谈,我们也是比雅典人更有资格统率这一翼的,因为相对于你们拉凯戴孟人以及其他人希腊人,我们取得过许多辉煌的胜利。因此,另一翼应该是让我们,而不是让雅典人来统率的。因为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我们所取得的功勋都是他所不能比拟的。”

以上就是铁该亚人所陈述的论据;然而雅典人却是这样回答的:“我们以为,我们集合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了打败异邦军,而不是为了争论。但是既然铁该亚人愿意谈一谈我们各个民族的功勋,那我们也就不得不向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是阿尔卡地亚人而是我们,因为我们累世的功绩,而被授予了这一特权地位。这些铁该亚人说,是他们在地峡的决斗中击杀了海拉克列达伊族的首领的;可是当海拉克列达伊族为了免于被迈锡尼人奴役的命运,而向希腊世界请求帮助而被拒绝时,是我们收留了他们,并与他们一道战胜了当时居住在伯罗奔尼撒的人们,这样我们就打击了骄横的埃乌律司铁乌斯。再者,当跟随波律涅凯斯征伐底比斯的阿尔斯人死在了战场上而没有人埋葬他们的尸体时,要知道,是我们把自己的军队派了出去,去征讨卡德美亚人,夺回了他们的尸体并且将他们掩埋在我国境内的埃列乌西斯地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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