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向女人告了别，回到了给子墨他们落脚的地方。
子非把布摊开在桌子上，里面是两个灰扑扑的馒头，还有一块碎糕点。糕点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碎成渣渣，还有粘成一团的。
昏暗的烛光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四个人坐在桌前，已经商量好了对策。
但对于这个结果，四人的看法又有所不同，静远紧皱着眉头反对：“这样……是不对的。”
子墨面无表情：“那你就说个对的方法。”
李耽的表情有些沉重的道：“马革裹尸，这才是将士的归宿。”
“但这……”
“小光头。”子非也出了声：“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方法，最好的结局，无论是对谁而言。”
静远道：“你们不觉得有些残酷么？”
“对谁？”子墨平静的问道：“对封常清？对那个女人？还是对外面千千万万的将士们？”
“我们不是神，看不到未来，所有的事都要做出选择，结局会如何，就只有神知道了。”
“就算是这样，也依旧要选择，选择之前，就要做好承担和背负，做好承受结局的准备。”
静远沉默。
“明日一早，子墨、静远，你们便出发，前方是安贼的军队，就算要逃走，也只有一条路。沿着这条路往前赶，他们用的应该是马车，才走一天，应该走不远。子非就留在城里，为受伤的……”
“我跟师兄换。”子非忽然打断了李耽的话。
“嗯？不用担心，我都会留在城里，晚上也可以给你安排别的住宿的地方。”
“我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放心，师兄的医术也比我好，留下来能更好的治愈伤员。”
李耽依旧不放心：“但是……”
“别把我和别的女人划到一起。”子非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自信，甚至还带着一点猖狂。
大唐流行的美人，应是婀娜多姿、环佩着身，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声音，左右轻轻摇摆，小鸟依人。
子非如此坚决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子墨看了看还不确信的李耽，叹了一口气道：“没事，我师妹她……的确无须担心。”
“连你师兄都这么说了……”
“啊，因为她可是我师妹啊。”
李耽依旧不放心，但最后同意了。
天亮临出发的时候，子墨拿了个小包裹，里面大大小小好多瓶瓶罐罐的，
内伤、外伤、解毒的……
跌打损伤、头疼脑热……
内用的、外用的……
临出谷之前他们都没带这么全，仅仅一个晚上，子墨就能收拾的如此精细，可见必是用了心。
小罐子上都标好了用处以及用法，不用一一解释。
一把将这沉甸甸的小包裹推到子非手上，子墨交代着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像个老妈子一样。
最后连李耽都看不下去了，提醒着该出发了。
静远和子非上马，越走越远。身影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掩藏在树林间。
李耽与子墨并排站着，慢慢的道：“喜欢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