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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穆辰

叶家村,穆家。

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惊破了这个小村庄往日的宁静。

“老爷,夫人生了,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吱呀!

简易的木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神情疲惫的中年妇女,朝着穆云飞轻声说道。

正站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的穆云飞一听,便急忙什么也不顾的破门而入。

“呼!”

当穆云飞看到躺在床上安然无恙的妻子和孩子时顿时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贞芹,让你受累了!”

看着躺在松木床上面色苍白的妻子穆云飞眼中满是关切。

“老爷,我们是夫妻,为穆家延续香火本就是妾身份内之事,以后再别说什么受累的话了,还是快告诉我孩子怎么样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木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听后毫不介意的笑了笑,转而虚弱的问起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来。

“孩子很好,是个大胖小子,长得又白又胖,哈哈……,我穆云飞也终于有后了。稳婆,快把孩子抱过来让贞芹看看!”

女子从稳婆手里接过用薄被包裹住的婴儿,放到怀里轻柔的抚摸着,那婴儿睁着小眼睛,好奇的眨呀眨,见有人摸他,手臂挥舞着,竟然笑了起来。“老爷,你看他多精神啊,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这个……,他是辰时出生,不如就叫他穆辰吧,好听也好记,你看怎么样?”

穆云飞挠了挠头,刚才在外面都光顾着着急了,也没有去想这件事情,现在被妻子问到,情急之下就蹦出了这么一个字来。

“穆辰……”

女子轻声念叨了几句,觉的还算顺口,小孩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

时光荏苒,一晃十二年就过去了。

穆辰已经十二岁,聪慧过人的他早在一年前就将老爹脑袋里储存的那点知识给掏光了,现在的他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呆在家里睡大觉外就是跑出去捣乱,什么偷这家鸡蛋,放跑人家辛辛苦苦打来的猎物,往烟囱里灌泥巴等等,惹得整个叶家村的人都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他,但是这小家伙贼头贼脑的不管别人想什么办法最后都被他给得逞了,就连他老爹穆云飞都拿他没办法。

叶家村三面环山,地处偏远,这里的人祖祖辈辈过得都是男耕女织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

穆云飞是在十五年前迁居到叶家村的,来的时候便带着穆辰的母亲,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在这里建起了几间简易的土坯房住了下来。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刚开始他这一个外姓人还是很被村里人排挤,直到时间久了以后,这里的人们发现这穆云飞不仅为人豪爽,经常散布钱财救助一些疾苦的人,还识得几个字,有见识会做事,叶家村的村民但凡有婚嫁祭祀等事都喜欢来找他出注意,穆云飞也不推辞,无不尽力相帮,渐渐的这里的村民才算接受了穆云飞这个外来户。

每当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就是这个小村庄最祥和温馨的时候,外出劳作的人们纷纷归来,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也会在这个时候传遍整个村庄。

“穆辰哥哥,你别跑,等等我啊!”

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布满补丁的小衣服的女孩追在一个男孩的后面,脸色潮红的喊道。

“欣瑶,你快来追我啊,只要你追上我,我就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前面的男孩每次见小女孩不追了,便会减慢速度,等小女孩快要追上时,再猛然一个加速,将小女孩甩在后面。

一天午后,叶家村后山的小路上,两个稚嫩的孩子就这样追逐取闹。

小女孩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叶欣瑶,当初就是让穆云飞给起的,叶欣瑶只比穆辰小了一岁,与穆辰同月同日出生,性格乖巧,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家里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那个男孩就是穆辰,小家伙现在长得虎头虎脑,小圆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去玩、去捣乱,胖乎乎的身体看起来很可爱。

对于一个只有三四十户人家的小村庄来说,两个孩子同月同日出生也算是一件稀罕事,从三岁开始到现在,穆辰和叶欣瑶几乎是形影不离,两个小孩在一起似乎总有无穷的乐趣。叶欣瑶就整天就像是一个尾巴一样跟在穆辰的屁股后面,而穆辰最喜欢做的事的便是捉弄叶欣瑶,每次看到小女孩生气的样子他就会高兴的大笑,但是他却不允许别人欺负叶欣瑶,当初村里有一个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孩子抢走了他送给叶欣瑶的小玩具,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哭着逃跑了。

“穆辰哥哥,你……你又欺负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过了有半个时辰,小女孩终于发现了前面少年是在拿她取乐,寻开心,一张小脸顿时气得涨红,大眼睛里含着泪水,蹲在地上再不追了。

前面的穆辰见小女孩这次是真生气了,便又匆匆转了回来。

“欣瑶,你别生气,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现在我带你去我昨天发现的一个好玩的地方,算是跟你道歉,怎么样?”

穆辰狡黠的说道。

小女孩撅着嘴,眼角还挂着泪水,抬起头说道:“真的?那这次你可不许再骗我!”

“这次绝对是真的,我发誓,但是你要答应再不生我气了我才带你去。”

“我答应了,不生穆辰哥哥的气!”

叶欣瑶抹干脸上的泪水,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好,那我们快走吧,我保证那里绝对好玩。”

穆辰说着就拉起欣瑶的手,向小路深处走去。

没走多远,穆辰发现欣瑶一直掉在后面,要靠自己拖着才不至于落下,“欣瑶你走快点啊,再这么磨磨蹭蹭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啊!”

穆辰说完仍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却看到小女孩的额头上挂满了汗水,连头发都沾湿了,便出声问道,“欣瑶你怎么了?”

“穆辰哥哥我……我没事。”

叶欣瑶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还骗我,以为我不看不出来,快让我看看那里不舒服了?”

穆辰明亮的眼睛看着叶欣瑶,顺便伸手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十一岁的叶欣瑶长得粉雕玉琢,像是瓷娃娃一般,虽然穿着打满了补丁的破旧小袄,却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

就在这时穆辰无意中瞥见小女孩这么长时间了还一直踮着右脚,不肯放下去。

“欣瑶,你脚怎么了?”

“没事,我真的没事。”

叶欣瑶连忙摇头。

“你快坐下,让我给你看看,不会是脚歪了吧!。”穆辰不由分说,弯下身去,扶起了小女孩的右脚,“这还没事情,脚都磨破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当穆辰脱去小女孩脚上的草鞋时,发现她的脚已经被草鞋的绳子磨破了,娇嫩的脚踝正在往出流着鲜血。

“你等着别动,我先找点药草给你止血。”

小心的扶着叶欣瑶坐在地上,穆辰就一头扎进了身旁的树林,过了一会,才手捧着几株外形酷似蒲公英的野草回来了。

“你再忍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穆辰用占满泥巴的胖乎乎的手掌慢慢揉碎野草的枝叶,将绿色的汁液涂在了她脚上的伤口处。

“怎么样了?不疼了吧!”穆辰说道。

“嗯,穆辰哥哥,我已经好多了。”

“欣瑶,你就穿我的鞋吧,以后这种草鞋就不要再穿了。”接着穆辰就脱下自己脚上的布鞋套在了少女的脚上,看着少女穿着自己布鞋的小脚,穆辰豁地咧嘴笑了起来。

“这怎么可以!穆辰哥哥快换过来,欣瑶没事的。”

“我可是男子汉,是男子汉就不能让女孩子受苦!这可是我爹教我的。”

穆辰骄傲的拍了拍胸脯,说着又从地上捡起欣瑶的破草鞋套在了自己的脚上。

“谢谢穆辰哥哥,欣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布鞋呢,真的好舒服啊!”

叶欣瑶开心的看着自己脚上的布鞋,感觉刚才被磨破的地方的疼痛都消失了。

“我们继续走吧,前面不远就到了。”

“嗯!”

两个小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天真的笑着,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因为偏僻少人的缘故,像后山这种地方除了猎人很少有人会踏足,小路上杂草蓬生,两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一条小溪蜿蜒流转,发出“潺潺”的流水声,在小溪的两岸长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美不胜收,更让人称奇的是在河畔的一株孤零零的老柳树上面,挂着一个草藤编成的简易秋千,随着微风荡来荡去。

“哇!好美,穆辰哥哥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呀?”

她几乎是整天都跟着穆辰,所以穆辰的事情就没有她不知道的,现在突然带她来到这里,让她很是怀疑穆辰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地方。

“想知道?就不告诉你。啦啦啦~,我荡秋千去了。”

穆辰一蹦一跳的朝着秋千跑去,将叶欣瑶晾在了一边。

“哼!小气鬼,待会你想告诉我我都不听!”小女孩朝穆辰背影淘气的的吐了吐舌头,蹲下身子去采地上的野花,可是刚过了一会她就被穆辰“哈哈……”兴奋的笑声吸引了过去。

“穆辰哥哥,我也要玩,我也要玩荡秋千。”

叶欣瑶大叫着跑了过去,将刚才生闷气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想玩?想玩就快来吧,哈哈……”

穆辰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高兴的手舞足蹈。

“穆辰哥哥,你下来让玩一会吧。”

小女孩站在秋千旁边看着玩的正欢的穆辰,可怜兮兮的说道。

“好好,让你玩。”

……

一时间这处荒寂的小溪边,欢声笑语不绝,两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就这样无所顾忌的玩乐着。

残阳如血,今晚的天空红的有些妖异,通红的火烧云垂挂在半边天空,就像是一只恶魔正在向这片大地探出了杀戮的大手。

只是还沉浸在这份欢乐中的两个小人都没有注意到,当然他们也不会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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