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日子重新归到了轨道之内。
上班下班,温馨平淡。曾经叱咤江湖的神枪手被管理的服服帖帖,心甘情愿的俯首成为妻管严。
本不想大张旗鼓的事儿被将了一军,摆酒席提上了议事日程。
那天遇到罗蓉王梅之后,倪群倒是咋舌的感叹过。这得多有钱啊,在金丝丽那种烧钱的地方摆场子,还一摆就是四五桌。
殷虹笑笑的也不解释,心里却琢磨着既然要做,怎么把这个面子给倪群摆足了。
订酒店,打电话一个个通知。倪群的那些战友就算了,电话口头也就通知到了。打算邀请的一众同事个个都郑重其事的写了请柬,大红烫金的折子,带着喜气和认真,将流程做到足够敞亮。
只是殷虹还犹豫着妈妈那边怎么请的时候,殷妈妈自己先沉不住气主动登门了。
倪群回家的时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以至于殷虹淡淡的介绍,这是我妈,那个傻小子差点就大头朝下的直接栽倒了事。
这么突然的情况下见到丈母娘,饶是倪群有着枪顶脑门都不眨眼的好心态,还是无可避免的沉不住气了。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借着到厨房打下手的旗号,倪群关了门小声埋怨:“这简直太意外了。”
“有什么可说的?”殷虹一块块的撕着烤鸡,真心实意没当回事的表情:“她下午打电话说给我们送白薯的,我提前也不知道。”
“我觉得吧,”倪群心里很没底的虚了声:“你妈好像挺不待见我的……”
拿了擦手布揩着手指上的水渍,殷虹声音不大却字字较真:“我没发现。我也没打算征求她意见。嫁给你过日子的是我,跟她没关系。”
倪群觉得有些不妥,刚要说什么,殷虹已经端了盘子开门了:“行了,搭把手端菜吃饭了。”
一顿饭吃完,直到送殷妈妈离开,倪群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的疙瘩终于解开了,恍然大悟。
这娘俩的关系完全是反的。
殷虹这个当女儿的没有一点虚心征求意见的样子,仿佛她结婚嫁人只是告知,仅此而已。
而更奇怪的是,殷妈妈不仅不以为意,反而一直表现出很气短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那袋据说是王家堂哥在郊区种植并收成的白薯就静静的放在厨房门口,无人问津,孤零零的享受着跟主人同等的冷遇。
“老婆,你这么对你妈真的好吗?”倪群原本很认真的话这么一出口,差点让对方笑场。
“我怎么她了?”殷虹失笑,刚刚洗过的脸上还带着剔透的水珠:“她要来我也没说不让她来,还顺便请她吃顿饭,哪儿不妥了?”
“我就是觉得,”倪群搜肠刮肚的想着措词:“怪怪的。你看我跟我妈就不是那样的。”
殷虹愣了几秒,叹口气:“不是所有的家庭关系都是一样的。”
“又跟我装是不?”倪群没她的那些感触,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年龄比我大一点,看脸蛋跟小丫头片子似的。人家都是装嫩,就你,老是在我面前装老气横秋。”
“老气横秋不好吗?”殷虹凑近一点,脸色微赫:“叫姐。”
“老婆。”倪群跟她唱反调。
“反了你了。”殷虹不想提她妈,索性就着这个话题闹下去:“不行,叫姐,不然晚上不给你上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