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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前世

人间几多恩怨情长,是非对错难以评说。

汪洋大海一望无际、深不见底,在不为人知的海水下面住着人间生灵中最高尚的种族——龙族,渤海之滨龙王的五皇子卿玉已经在龙宫中生活了八百年,自从长大之后就开始学着织云布雨,行风落雪。掌管一方之后渐渐习惯了,每当闲暇无事的日子就是自由快活的时候,他学着跟人交朋友,吃人间的美食,品最好的陈酿,回到家里以珍珠照明,同鱼群为伍,原本这样的生活很平静,偏偏有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游戏着所有的一切!

每当艳阳高照日,也是卿玉享受生活之时,在人间有着不一样的身世,造了一座庄园,雇佣了凡人给自己做下人,甚至学着做生意,也曾想过出将入相但是因为行踪不定,只好作罢。起先自己只是贪玩,日子久了免不了让人逮住。

某个悠闲的晚上卿玉正喝着小酒,他自己都忘了多久没回家,却被一个突然的声音狠狠呛了一口

“您还真的是乐不思蜀了!干脆把这里改成龙宫算了!”说这话的并非一般人,当年的渤海龙宫大公主,如今的北海三王妃,芳玥,这位姑奶奶一直火爆脾气,想不到出嫁几百年了一点儿没收敛!

“大姐,您小点声,这里比不得家里。”赶紧一挥手封闭了这个院子,眨眼间落到姐姐身侧递上一杯新茶“姐姐请,消消火气,哪个舌头长的居然伸到北海去了!弟弟只是在宫里待得闷了,一时出来散散心耽搁时日久了也是难免的!”芳玥轻轻接过茶盏,嘴角微微动了动,冷不防手一抬,满杯茶一点没糟尽全折在卿玉脸上,狠狠将杯子往地上一砸,碎的七七八八。

“姐姐,小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黑状还被告到您这里来了。”用手抹抹脸上的汤汤水水,肚子里一阵腹诽,哪个杀千刀的跟这位祖宗嚼舌头,让我知道是谁非把他炖了!

“你心里叨咕什么呢?不怕告诉你,是秋馨跑过来找我,要不是她委屈的不行,我还真是懒得跑过来教育你,自己说冷落人家多久了?”看着姐姐怒目而视的样子,心里一阵子发麻,果然是她!没辙只好推磨了“大姐,夫妻间的事您也管啊,不过是小两口闹闹别扭,还真的当大事儿了,我今天晚上就回家去好好管管她,为了这个还把您惊动了。”

“你少拿这些废话来哄我,秋馨是怎样的女子我会不清楚?她若是小家子气闹闹而已,值得我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不要以为耍点小聪明就可以,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糊弄不过去了,也是,自从民间安了家,就几乎没有怎么在意过秋馨,嫁给自己也是委屈了,十几年了什么也不曾给过她,哪怕是一句违心的空口承诺,脑海中回荡着的也是那一声声悲情的控诉“既然不能接受我,何苦结为夫妻?既然做了夫妻又为什么将我丢开不理?凡人不过是几十载的恩怨纠缠,我们确是千百年的折磨,你可以逃避,我呢?”

“姐姐,我和秋馨原本过的很好,一个至今为止仍然是秘密的一件事,让我们无法毫无芥蒂的做夫妻了,不知道她听说了什么,就是非要瞒着我,一来我不想闷在龙宫,二来家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怪怪的,只好就这样搬出来了。”卿玉说完之后不再看姐姐,走到椅子旁坐下,他始终都是一个旁观者。小的时候就知道家里有故事,父母和几位哥哥都不让他知道,渐渐长大亲情都疏落了,一步步离开家也是必然的。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一定会带着秋馨一块儿走,多年的夫妻不会白做,毕竟他们不是没有感情,不明白为什么她也跟着一起隐瞒,为什么宁愿忍受自己的冷落也不肯说?秋馨,久而久之我们都没有办法面对彼此了。

“我不管究竟有什么破道理,总之你现在给我回家,不然姐姐发火什么样你清楚!”芳玥俯下身子脸对着弟弟“现在,马上就动身,别让我失去耐心。”看的卿玉后脑袋发麻,只能匆忙的点点头。几乎是被抓着回家,看着一脸铁青的父王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僵持的太长也没有意思。

“你还知道回来!还记得这是你的家吗?今天要不是你大姐亲自去,是不是还不打算回来?”父王的申斥并没有换来他的回应,解释什么好呢?还是姐姐懂他的心思,拉了拉他的衣角,“行了,回都回来了,去你房里见见秋馨。”

点头答应沿着连廊来到门前,这一扇门有多沉重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秋馨几乎没有任何挽留,默默看着他走远,纵使回到家来拿龙珠施雨降雪,秋馨都没有出来过。其实,只要开口说一句,他并不是铁石心肠的,偏偏谁也不愿意先迈出那一步,就这么僵持着。

“秋馨,我回来了!”手稍微一用力门缓缓打开,跨过门槛看见妻子正坐在绣架前,若无其事的拨弄着彩线,轻叹一口气“既然不在乎,何苦让大姐把我找回来。”挥了挥衣袖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闭,“秋馨,你不想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想通了,过几天你跟我走,龙宫的秘密再多都好,从此留在这里跟你我再无瓜葛,我不想知道了。”本以为秋馨会扑倒自己怀里,回想着他们刚刚成亲的时候,多想重温旧梦,可惜,回不去了。

“你以为我让大公主叫你回来,是想跟你破镜重圆吗?十二年了,一年见不到十次的男女,这种关系叫做夫妻吗?卿玉,我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伸手取下腕上的一只玉镯,还似往日的晶莹剔透,浅笑一声“还给你,从此你我两不相欠,父王已经答应将我休弃,你只需在桌上的文书内落款盖章就行了,原本我就不该高攀你们龙族,不过是一尾蝴蝶鱼居然妄想着嫁给龙王五皇子,娘亲在我出嫁之前曾经警告过,地位的悬殊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时间久了总要后悔,可是我就是那么傻,依然戴上你送我玉镯披上嫁衣。到头来你是怎么对我的?就因为我有苦衷不能说!”

卿玉闭上眼睛“如果你只是想要闹闹脾气,我可以让你随便,但是说到休妻似乎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况且,并不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眨眼间来到秋馨面前帮她重新戴好镯子“这只青色的玉镯代表了我,所以不要轻易就把它取下来。”

拉着秋馨准备离开,却在前厅撞见了二哥“你是打算就此离开吗?想走可以,留下龙宫的避水夜明珠你就可以走了!谁也不会拦着你。”

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虽然从小二哥就对自己不满,但是他们毕竟是兄弟,为什么要这般紧逼?留下避水夜明珠意味着自己再不能穿过龙宫的结界,是要将自己扫地出门吗?

“二哥,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非要这般狠心的待我?”千万的委屈涌上心头,自从懂事以来家里人都对自己怪怪的,尤其是大姐出嫁之后连个诉苦的对象都没有。小的时候父王用最高的法术镇住他的真身,让自己的修行比其他人困难百倍。长大后所有的兄弟都有各自管辖封底,唯独他连个安身的水域的没有,百年脱皮换鳞之时都是要回到渤海珊瑚群里去,试问哪一个龙族的王子似他这般?曾经争气的拜师,打败了所有的兄弟成为最强者,怎奈还是一样的结果。

“卿玉,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难怪,但是你既然选择离开龙宫,就不要再回来了,当然,渤海还是你的家,只要你想父王母后了,随时还可以回来,不过这避水夜明珠乃是龙族王子的信物,你不能拿走!”二哥说完拨动身边的海水,似乎要出手了。

“凭什么?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卿玉准备接招,谁知秋馨挡在他身前“给他吧!我们不是打算去人间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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