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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賜 封(中)

等了良久,才见太后被一名公公挽着来,武贤妃忙起身走过去,携着太后的手,那公公亦是很识趣的放开,口中喊着:“太后驾到!”所有人都离开座位,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上接过太后的手,扶她坐下。

众人也都归了座,我这才看清传说中的太后,一双慈爱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皇儿,脸上有淡淡的沧桑,一身金黄色的宫装穿在她瘦弱的身上,她才显得有些精神,对在座的每一位都笑笑,特别是琴妃和武贤妃,她对她们俩投去的目光慈爱中多了些关切,但对皇后,她倒没有什么慈爱之色,看上去,她并不喜爱这个皇后。

“让大家久等了。”太后说着,温婉的笑了,声音有丝温柔又带着些许的威严,自从皇上亲政以后,太后就不再插手朝政,而隐居在宫外的一处行宫里,每逢上元节或中秋节便回宫一次举行家宴,平时,武贤妃就陪在太后身边居在行宫那边,皇上对她很是敬重。

“母后言重了。”皇上笑着,示意开始进餐,众人这才开始动筷。

“琴儿这些日还可好?”太后看向琴妃,琴妃忙开口道:“谢太后关爱,臣妾这些日身子还好,因着皇宫事务繁多,还要协助皇后处理后宫事宜,没有去看望您,是臣妾的不孝。”

“哪里话?只要心里惦记着哀家,哀家就高兴了。”太后一脸笑靥,顿时紧张的场面这才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是哩!臣妾心里亦是常挂念着您呢!”皇后补充着。

“是吗?”太后听后,不以为然,呛得皇后不再接话。

“倒是你啊!熠儿,是不是把哀家忘了,都几个月不去行宫看看哀家了。”太后慈爱的看着赵熠,伸手抚上他的手,轻轻拍着。

“太后对微臣的关爱,微臣铭记在心,这些日子因父王要微臣选妃,便耽误了,是微臣的不孝!”赵熠笑道。

“好!也该成亲了,你看你皇兄,也只比你大两岁,孩子都几岁了,你不急啊,哀家还急呢!”太后时不时看向皇上,皇上亦附和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我这边,我只低头,不看他。

“太后莫要取笑微臣了。”赵熠不知如何才好。

“不知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竟得了熠儿的青睐?”太后似乎很感兴趣了。

“这,这。”赵熠不知如何回答,转头看向身边的我,我一惊,心头竟有些恐惧,抬头正碰上他热切的眼眸,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忙转头不看他,而看向皇上,只见他仍不察觉,我才放了心。

“还没有。”赵熠道,眼中竟藏着几许失落。

“呵呵,不急。”太后似是发觉赵熠的心思,亦不再问。

“皇儿,哪位是靖贵嫔?”太后看向皇上,又扫视了桌边的人,最后将目光锁在我的面上,我一惊,平静了稍许,便对太后笑了一下“这位就是?”不待皇上回答,太后便道。

“回太后,正是奴婢。”我忙站起身。

“别太拘礼了,快坐。”太后慈爱的看着我。“经常听皇儿提到你,是就想看看这个令皇儿朝思暮想的女子是怎么样的,今日见了,连哀家也喜爱上了呢。”太后隔着赵熠看着我,我只得含笑道:“太后取笑了,能得到皇上的圣宠和太后的喜爱,奴婢万分荣幸,今生也便无憾了。”

“看看,多会说话,小小年纪,竟如此识得大体,好啊!”太后招手让我坐过去,赵熠便起身坐到我的位置上,我只含笑向他道谢。

“来,让哀家仔细瞧瞧。”太后拉着我的手,本以为太后的手会很粗糙,谁知,竟如此细腻,全不像四十多岁的女子的手。“多标致的人儿。”

“太后取笑了。”我羞涩的看向皇上。

“母后,琰儿已经怀了龙种。”皇上怜爱的看向我,我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竟有些后怕,我尽量不去看其他人的脸色,仍是笑靥如花,但只觉身旁的人一惊,看着我,用那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只不理他。

“那好啊!有多久了?”太后更是高兴,皇上现在只有一女,是该添些子嗣了。

“两个月。”我小声回着。

“趁着佳节,封靖贵嫔为妃,赐号靖。”皇上似是对皇后说“明日就去太庙完礼,这事就交给皇后了。”

“皇上——”皇后极不赞成。“靖贵嫔入宫不足一年,是不可以封妃的。”皇后没有表现出对我的厌恶,像是公正办事般。

“皇后,难不成你想抗旨?靖妃现在有孕在身,由你来照料直至生产。”皇上严厉的盯着皇后。

“皇上——是,臣妾领旨。”皇后不再言语,低首。

“皇上,奴婢不求能够当上妃子,能得到皇上喜爱就已是满足了,就请皇上不要为难皇后,收回成命。”我忙接口,心里却很是高兴,这事我早就料到了,竟不想皇上会这么折皇后的面子,那日后,皇后待我岂不是?我不敢细想。

“琰儿!”皇上亦是惊疑。

只见皇后抬眼看着我,眼中竟柔和起来,我只得对她歉意的笑笑,似是安慰。

“朕意已决,就这么办吧!”皇上说了之后,怜惜的看着我,又道:“今日上元佳节,该吃该喝别拘束了,太后好不容易来一次,别扫了她老人家的兴!”皇上虽对众人说,却听的皇后身子一振,只得附合着“是呵!”

“琰儿,快谢皇上啊!”太后提醒我。

“我——”太后硬将我的话打回肚里,示意我快向皇上道谢。“谢皇上恩赐,臣妾决不会辱没了皇上的圣宠。”我小心的看向皇后。

“这就对了嘛!”皇上说道。

“琰儿啊!以后抽了空,多去行宫看看哀家。”太后慈爱的抚了我的头,我顺从的点点头。

“你爹爹近日可还好?徐丞相是一个好官啊!当年,先皇很是信任他呢!”太后回忆道。

“家父还好,多谢太后关心。”我一惊,她怎么突然提到爹爹呢?上元节,娘亲可还是那么孤独吗?

“恭喜靖妃娘娘。”赵熠向我抱拳,眼中闪着失落。

“小王爷言重了。”我躲开他的眼睛。

“皇上、太后,臣妾身子有些不适,肯请皇上准许臣妾回宫。”我不想再呆下去,且现在气候仍是寒冷,虽穿了很多,仍是觉得凉得很。

“也好!身子有孕,多注意些。”太后发话了。

“梅馨,送靖妃回宫。”皇上说着,梅馨忙应了声,扶了我起身,我向皇上行了退礼,便悠悠地向嫣棠斋方向走去。

见远离了众人,我才松了口气,问梅馨:“怎不见徐选侍?”

“她说她身子不适,便没有去。”梅馨回着,面上却很是兴奋:“小姐,你现在是主子了呢!按宫规,小主晋为主子,可准许父母进宫省亲呢!呵,又可以见到夫人了,不知宛姨会不会来。”梅馨自顾自的说着。

“还是有些早了。”我不管她的话,自言自语,入宫刚半年就封了妃,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通,且我是皇上钦点入宫的,本就已经引起众妃嫔的不满了,现在,又过早封妃,竟与琴妃平起平坐,这是我最担心的,虽则她表面与我交好,可人心难测,更何况是在后宫这个是非之地。

“小姐,什么早了啊?”梅馨一愣,便问。

“哎!回宫吧!”梅馨见我如是,便不再多问。

才回宫不多会儿便有皇后差了丫头送来拜礼的宫装以及头饰礼品之类的东西。

“皇后真的是尽心啊!”梅馨看着桌上的东西。

“哎!可不能激怒了她。”我像是自语,皇后现在后宫之主,既便皇上和太后都不喜欢她,宫中人虽都与她交好,也只是面和畏惧她是皇后而已,且因于容华流产一事,搞得后宫无人不惧忌皇后。我只怜悯她虽位居后宫之主,却得不到丈夫的爱,这是可悲之极啊!

“小姐,这些——”梅馨看着我。

“且放那儿吧!”我懒得说话:“梅馨,我困了,让司莹备些浴汤。”我瘫坐在贵妃榻上,是累了。

梅馨才刚出去,便听得一个人进来,我也懒得睁开眼睛,只道是梅馨,便道:“你也收拾收拾歇着去吧!”

“姐姐,恭喜啊!”一管疲惫的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

知不是梅馨,便睁开眼,见是如兰,才缓缓坐直了身子,道:“妹妹怎还不歇息?”招手让她坐了过来。

“听得奴才们说今夜皇上封姐姐为妃了,便高兴来祝贺呢!”如兰沙哑的嗓音,听得我一阵难过,“小莺,将贺礼放桌上吧!”如兰转身对身后的丫鬟说,我这才看到小莺手里抱的一个盒子,是一个黑木缀珍珠的盒子。

“妹妹这是?”我看着她。

“姐姐封妃了,是喜事,这一点薄礼,还望姐姐收下。”如兰抱了盒子在手上,缓缓打开,只见里面放了一枝翡翠玉如意,底端系着一个朱色流苏结,很是精致,玉色缓和,看了让人觉得很是惬意,我略皱了眉头,心想,她这价值不扉的玉如意从何而来?我盖上盖子,道:“妹妹这礼,姐姐收不得。”忙推了回去。

“姐姐是看不起如兰了!”如兰笑笑,将黑木盒递到我的手上。

“这是干爹交予我,说是日后必有用处,现今却是用上了呢。”如兰笑着说。“咳!咳!”如兰才说完便咳嗽起来,憋得脸色通红,小莺忙轻轻拍着她的背。

“妹妹这是怎么了?怎身子还不见好?”我关切的看着她。

“哎!”如兰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帕,双眼迷离的看着我。

“明日再请太医来看看,这可忽视不得。”我满是担忧,想起我曾答应她说要皇上去她宫里看她,我又有些怕愧疚。

“不碍事的,皇上——”如兰顿了顿,脸色渐渐有些苍白,恢复了病态状“他还可好么?”如兰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哀愁。

“嗯!”我一震,只应了声。

才说话间,就听秦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我一惊,难道宴会结束了?我也不疲惫了,忙下了榻,携了如兰迎至殿门,便见皇上已至殿外,便忙迎了出来,欲行礼,已被皇上一个快步扶住我。“琰儿。”脸上满是欢喜,且红润泛光,口里散着酒香,扑在我的面上,我皱了眉头,别过脸去。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如兰行了礼,见皇上揽着我,面上闪过一丝嫉恨,但转而消失。

“这是徐选侍吧!”皇上看了看如兰,又看了看我。

“嗯,正是呢!皇上怎就忘了呢?”我挣脱他的手臂,扶了如兰,满脸的歉意。

如兰用手捂着隆起的小腹,皇上便看到她的小腹,面上竟有些疑惑,便道:“徐选侍身子?”

“多谢皇上关心,奴婢身子尚好。”如兰又拘了礼,面上才又有了笑容,我扶了她坐在榻上,道:“皇上,徐选侍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是龙子!”

“哦?怎不早禀报朕?”皇上仍是有些不相信,想是还没有想起这徐选侍。

“皇上,徐选侍入宫也有些时日了,是怀了龙子。”我只淡淡说着,淡淡看着皇上,时而向如兰投以安慰的眼神,只见如兰微红的脸愣了,不知所以的惊疑的看着我。

“那,琰儿以为?”皇上似明白似糊涂的问。

“臣妾只是一个妇道女子,怎会有什么主意?还是听皇上您的。”我沏了一杯海棠花茶递到皇上的手里,有淡淡的热气散出。

“哦?琰儿有话不访直说。”皇上悠悠的品着茶,不时向如兰投以疑惑的目光。

“呵呵,皇上真是要取笑臣妾了。”我只是浅浅的回着“今日乃上元佳节,皇上不如——”我看向皇上,探索着他的脸色,见没有震惊疑惑便接着道:“不如好事成双。”

“好事成双?”皇上和如兰同时问着。

“皇上您还不明白臣妾的意思么?”我深情的看着他,只见他的脸登时绯红,眼里有烈焰,拉过我的手。

“就如琰儿所说,就这么办吧!”皇上携着我的手道:“琰儿真是聪明呢!”

“靖妃娘娘。”如兰不安的看着我,我看向她,笑道:“是好事呢!”

“秦公公,宣朕口喻,晋徐选侍为徐良娣。”皇上挥手让秦公公出去,秦公公应了声便出去了。

“皇上?”如兰一愣,从榻上站起身。

“快谢皇上隆恩啊!”我扶住她,只见了她感激的看着我,眼角滑出泪珠,缓缓跪下。

“谢皇上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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