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义父带兵前来,我站在城楼之上百感交集;薛子澈带伤而来,他只望了我一眼,只那一眼,便足够了。
我对连麒说,王爷,容城瑾出城。
我必须再去见义父一面;我骑马出城,义父亦独自上前,我们双双下马,我突然发觉义父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我在他面前跪下,义父,城瑾不孝。
义父戎装半生的长枪一挥即起,那一刻,我没有恐惧,只有悲伤。
可是,他却突然出现了,他为我挡了那一枪;他有的时候从容大气,有时却也谈笑风生,如同现在一般,他知道连战士何许人,可他丝毫不畏惧;这就是我所仰慕的,薛子澈。
义父见到薛子澈的第一眼,同我一样惊讶,他与那个人长得太像了。
他本负伤,与义父一战颇为辛苦,眼看要伤及要害,我便只好出剑挑开了义父的长枪;我跪在义父的面前,泪雨如泣,义父,求您了!
我知道我如今的样子有多么狼狈,我连磕了几个头,我只希望义父能放过子澈。
义父果然放了我们,只是他却说我还可以选择;但我不需要选择,我心意已决,这个人,我绝不后悔,绝不绝望。
即便当我得知,阿丹公主身怀有孕,我亦能隐忍,无论再发生什么都不能再动摇我的心意。
为贺公主之喜,烈大哥本在外征战,却也终于回来了,他似有千言万语,我却不给他机会;只我看到子澈与阿丹那般恩爱,便无任何心思了。
入夜时分,竟有人行刺,行刺者竟为子澈与公主之房,我心下一急便去帮忙;来行刺之人竟是阿丹公主所认识的,若我没有听错,那么,慕容瑞崇当是燕国的皇子。
烈大哥亦前来助我,为我阻挡艰险。
虽心下疑虑,这些却非我关心之事;慕容瑞崇欲杀子澈,而此刻护着子澈的只有阿丹,慕容瑞崇说,图可公主,别忘了,你父王已与燕国结盟,我们是统一战线的,这个人,必须死。
那你就先杀了我。
是怎样的刻骨铭心,让阿丹如此奋不顾身,此刻我的心中只有悲伤;如果,那个能够和子澈同生共死的人是我,即便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我也无怨无悔了。
只是此刻,再无我容身之地,尽显悲凉;我看着眼前这个为我挡住一切凶险的男人,为什么我不能爱上他呢?
烈大哥,兴许这就是命。
我以无心后果,简轩赶来之时我们便不再凶险,只是我此刻我愿再看到他们的容颜,我独自一人回到闺房。
今夜一役,终是变数。
王爷将子澈派到谙水边城,宣阳,怕是又要相见无期了,我虽是这样想,心中却在思量;我不能如此畏首畏尾,来日相见我必定要表明自己的心迹,此生才会无憾。
烈大哥终是来找我,他希望我能够与他同往雷州,我,应允了;连夜赶路,却也让我与烈大哥有了许多闲聊的时间,自然,是闲聊些。
烈笙歌,此次携带梅花,傲霜之梅花;我喜爱这支梅花,我望着烈笙歌笑,怎么,烈大哥想用区区几只花收买人心?
是。他如此回答,我便不知下文了。
城瑾,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三弟并非你可托付终身之人。
我何尝不知道呢。
那你为何?
我爱这个人,无怨无悔。
一阵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