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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杀神再现

天色逐渐昏暗,落日的余晖映照海波,将幽蓝的大海染上淡淡的红光。海风吹送,群鸟飞翔,漫长波折的白天终于要结束了。

到了用餐时间,我不想惊动船上的水手客商,仍旧隐形出门,偷偷拿了两份晚餐折返回房。龙女吃完饭,立刻把我赶到隔壁的空房去,不给我继续骚扰她的机会。

我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禁想起了苏菲。想起她饱含眼泪的痛苦模样,想起她火热奔放的热情,我甚至都来不及跟她道别,便远赴凤凰海。我们这么一分别,她会不会想念我呢?她会误解我的不告而别吗?我们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吗?外柔内刚,充满医生责任感地她,此刻必定在华馆长等人的带领下,抢救医治受伤的平民。这次的巨蛇之灾,至少有过百万人伤亡,足够她忙碌一阵子了。但愿高强度的工作可以让她忘却痛苦,早日坚强地站起来。

我想起了曾薇薇。这个和我同样来自地球的美丽空姐,莫名其妙的成为光明教的神女,从此受人顶礼膜拜,成为上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她今后身处荣耀光环之中,会忘记我们曾经的生死与共,亲密接触吗?她将来接触到的都是顶尖人物,还会记得我这个穷学生的好吗?尤其她是光明教的高层人物,而我则是一无所有的堕落之子,正邪对立,她会摒弃世俗的成见继续我们的恋情吗?

我想起了美女杀手曼妮莎。这个外冷内热的刺客,自从被我征服身心,已渐渐默认我主人的身份。原本等她伤势痊愈后,将成为我身边最强大的贴身侍卫。当我忽然失踪,她会如何抉择呢?是否会重新回到梦魇杀手组织做刺客?

我想起了龟族美女神井空,她的温顺与柔情令我难以忘怀。不知道龟族人大撤退的行动中,她是否安然无恙?不知道她能否突破英尼海军的封锁,成功逃回故乡?假如我告诉她是我毁掉了巨蛇,她会不会当场翻脸要杀掉我?

我想起了美少女李茉莉,这精灵古怪的女孩美丽绝伦,却遭到上天妒忌,仅剩下三年的生命。我答应过替她找到神兽精魄,但天地苍茫,神兽无踪,我该去哪里寻找?以我低微的本领,能实现当初的承诺吗?如果三年之内我无法践约,美少女能逃过死劫吗?

我想起了老奸巨猾的师父马厚德,藏着一身惊世骇俗的武技,却不肯教我一星半点。可怜的我目前只掌握了第一层炼气口诀和最基础的炼体术,以后拿什么跟敌人拼命?因为精灵公主的关系,我发誓要变强,要去北方森林找她,但眼下看来难度很大,更别提十年后要打倒罗尼了。

还有莫多克、阿娅、侯爵大人、精灵王子、光明圣女、蒙刺伽南、赵天宁、白鲨、黑冥少主等人,他们的面孔和身影走马灯般从我脑海中闪过。我有预感,也许我和他们只是暂时分别,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我们的生命轨迹仍会交集。

不知不觉间,我已有了许多的牵挂和思念,再不是那个初到魔法世界时莽撞无知的学生了。

海浪翻涌,船身摇摆,一日中经历了数次生死考验、玩命逃生的我沉沉睡去,希望在梦中淡忘掉那些惆怅愁苦。

正沉睡间,我忽然被隔壁痛苦的呻吟声惊醒。那是龙女的声音!天色已经完全昏暗,海上有淡淡的月光,船舱内漆黑如墨。我不知道龙女为何痛苦出声,难道是毒性发作了?我立刻从戒指内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刷刷把舱房间隔的木板割开长方形洞口,亮起夜明珠,矮身冲了过去。

夜明珠荧光照耀之下,敖沧月跌坐于床头,双拳紧握,眼中射出幽幽绿光,乍看竟有几分阴森鬼气,令人胆寒。我壮起胆子问,“敖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龙女冷冷问道,“你是谁,为何深夜闯进我的卧室?你怎么知道我的头疼?”

我惊讶地道,“我是雷海风呀!我们是同行的伙伴,为了要替你解毒,约定好一起去凤凰海找长生果。难道你全都忘记了吗?”

龙女抱头呻吟道,“中毒?长生果?凤凰海?不,我不要见到李青梧那个讨厌的女人!你这恶贼,是不是在说谎骗我?”忽然放下手臂,愤怒地盯着我。

我急忙辩解道,“我绝对没有骗你!你的右臂确实中毒了,还缠着绷带呢。你解开绷带看看好不好?”

龙女狐疑地望向自己的右臂,伸手一扯,把缠好的绷带尽数撕掉,只见那处伤口又变成了乌黑色。龙女本能地知道自己的不适根源便在此,内劲运处,又出一股黑血。这黑血落到地板上,忽然化作数团绿色鬼火,穿透船板飞向大海。当黑血流尽,龙女的眼神渐渐恢复正常,她轻晃着脑袋,仿佛刚刚睡醒过来,抬眼疑惑地看着我,“雷海风,你深更半夜的跑到我房里想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吗?我听见你毒性发作的痛苦声音,特地赶过来帮你的。”我说着走近她身侧,取出药粉和绷带,把她手臂上的伤口缠好,顺便将她毒发时的症状说出。

龙女脸色苍白,喃喃道,“难怪我静坐时忽然脑中刺痛,接着迷迷糊糊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觉全身如烈火焚烧般痛苦。我估计是黑翼杀神已经发现我离开了朱罗港,正施展秘法咒语引发我体内潜藏的毒性,以确定我的位置。他们很快要追来了!”这噬魂毒火奇毒不仅难以根除,发作时还会影响到龙女的大脑中枢,暂时失忆甚至发狂杀人都有可能。幸亏她中毒不深,否则黑翼杀神只需远程施法,便可引动毒素化火烧死她!

“不会吧?大海茫茫,船舶上千,我们又离开了港口数百里,他们不可能马上找到我们的。”

事实证明我的乐观是错误的。天刚朦朦亮,天空呼啸飞过两道人影。片刻之后,他们去而复回,拍打羽翼盘旋在朱雀商船的上空,大声道,“朱雀第二四八号商船,立即降帆停船!”这声音暗含浑厚内劲,震得船上每一个人耳鼓生疼,摇摇欲坠。黑翼杀神名列杀手榜第一,岂是浪得虚名?仅隔了一夜,已追上我们。

朱雀船长大惊,心知这忽然出现的翼人强悍绝伦,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忙指挥众水手停船。黑翼杀神敛翼落到甲板上,那身浓烈的杀气令众人心胆俱寒。朱雀船长战战兢兢地问道,“两位大人,请问到此有何贵干?”

“把你船上的所有人都叫出来!”

“是,是,请两位稍等。”船长一边抹汗赔笑,一边示意水手们赶快去集中所有船上乘客。

我和龙女躲在客舱里,听着甲板上咚咚的仓皇脚步声,焦急万分,“龙女妹妹,你有没有办法脱身?这可是在大海之中,即便我有隐形珠暂时隐身,我们也逃不出商船的范围,迟早要被黑翼杀神发现。”

龙女脸色羞红地瞪着我,咬牙道,“你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如果哪只眼睛偷看,我就挖出哪只眼睛!”

龙女严厉的口气吓了我一跳,老老实实闭上眼帘。过了几秒钟,忽听喀喇喇连串木板撕裂声响起,跟着一声雄浑沉闷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睁开眼睛,只见舱房内盘踞着一头白色巨龙!这头巨龙高近两米,长约三十多米,头生金色龙角,四肢生爪,体形健美流畅,躯体上覆盖着漂亮闪耀的鳞甲。它头脸脊背上长着淡蓝色的毛发,双目如海中明珠,獠牙锋利,威严神武,时时散发出可怕强大的威压。它身躯太长,尾部略伸,便击穿了五六间舱房。

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亲眼目睹活生生的巨龙,那种震撼已不能用语言描述。我颤抖地问道,“你是龙女?”

白色巨龙点点头,又羞又气地瞥了我一眼,“快上来抓住我的龙角!”

“好的!”我笨手笨脚地攀上白龙脊背,叉开腿坐好,双手各握一侧龙角,兀自感觉如在梦中。我的老天爷,我居然能坐在龙背上!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是炎黄子孙崇拜的神兽,在古代中国,掌管最高权力的皇帝才有资格以龙自称!

白龙龙爪轻挥,轻易地破开舱壁,纵身一跃,无声无息地落入海中,连一朵浪花都未溅起。龙入大海!

龙是天生的水系神兽,翻江入海,与水共生。龙是真正的海中霸主,它们智慧超群,肉身强大,防御力强,攻击手段众多,速度奇快,任何海洋生物遇到它们都要退避三舍。龙人族是龙族与人族的混血后裔,成年后可以幻化为龙,龙身亦算是他们的第二肉身。但与真正的上古神龙相比,龙人族幻化的龙身差之天远,不可同日而语。在当今世上,九级王者异兽可称为半神兽,那真龙神兽的实力强大到何等地步各位可以想象。敖沧月为人身时应是七级中品的实力,化龙后不过七级上品,连半神兽的门槛都没摸到。因为实力差距明显,即使她可以化龙变身,也不是黑翼杀神的对手。

白龙分水疾行,仿佛水中的闪电,在幽深无光的海底刹那远去。身为天生控水元素的异兽,白龙潜行时特地凝造出一个水膜护罩,把我整个人罩住,像个超大的水泡一样。我在水泡内既可以保持呼吸,又毋需担心水流压力的冲击,轻松惬意,优哉游哉。

在大海深处,生活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它们感应到白龙的威压,无不仓皇逃窜,形成一条条硕大的生物洪流。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闪而过的海洋生物们,心中却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提醒我我的巨龙是东海龙女!假如按照人类的观点,龙女此时是赤身裸体,不着寸缕的!我恍然大悟,难怪刚刚龙女要我紧闭双眼,她在进行肉身转换时肯定要除尽身上衣物。一想到龙女宽衣解带,而我却像傻瓜般闭着眼睛站在她身旁,我悔恨万分,郁闷得要插自己三刀。

我松开右手,壮起色胆,轻轻抚摸上巨龙颈部的蓝色鬃毛。白龙浑身一震,忽然上下翻滚,扭摆前进。我吓得双手紧紧握住龙角,只觉天旋地转,内腑翻腾,那点小色心早抛到九霄云外,拼命大叫,“饶命呀,龙女饶命呀!我发誓再也不敢了!龙女,求你了!”

白龙将我折腾得死去活来才罢手,鼻腔中喷出不屑的声音。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大口喘着粗气,一颗心砰砰乱跳,脊背上都是冷汗。

就在我们玩闹的时候,海底深处忽然传来一股恐怖的威压。暗流急涌,四颗巨大闪光的眼珠在前方出现,然后露出山岳般大小的体型轮廓,竟是一头长约数百米的锯齿长吻龙鲨!它有着巨大尖长的嘴巴,口中满是锯齿状的锋利牙齿,四肢粗短长着脚蹼,尾部如鲨鱼,浑身肌肉结实有力,充满杀戮的味道。

白龙的体型不到龙鲨的十分之一,哪敢与这海中猎食的凶猛怪兽争斗,立即向侧方游走逃避。

那锯齿长吻龙鲨可能是太过饥饿,竟然发力追了上来!这一追一逃都是速度奇快,也不知逃了多久,我感到背后的森森寒气越来越近。我回头看去,数百米长的凶恶海兽触手可及,那狰狞闪光的数百颗长牙,比巨蛇还要恐怖!但白龙不知为何,速度减慢下来,关键时刻竟出现后继乏力的现象。真要命啊,难道是龙女的毒性提前发作了?我唯有取出隐形珠,死马当成活马医,立即启动隐形功能。

隐形珠内传来一阵奇异的力量,居然把我和白龙都覆盖起来。白龙摇动身躯转变方向,朝着海面上升去。

那头龙鲨忽然失去猎物的踪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变故,咆哮着在海底四处翻找,惊起蟹虾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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