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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会龙女

我深感震惊,挖掘湖泊,布置阵法,这要耗费何等的人力物力,最终却是用来掩饰水面下的秘密!龟族人究竟要做什么?接触之后才发觉他们的可怕远超我的想象。今日若非罗约翰过目不忘,熟稔魔法阵,谁会想到他们的住处居然另有玄机?或许以龟族人横行无忌的作风,不担心被人看穿罢。

我叹息道,“约翰,难道是能者无所不能吗?你会魔法,武术,绘画,甚至通晓魔法阵,你能否告诉我,这世上有你不会的本领吗?”

罗约翰轻笑道,“人家不懂医术呀。你医术这么好,抽时间好好教我嘛。”

我被他近似撒娇的语气搞得毛骨悚然,眼观鼻,鼻观心,不知怎的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约翰是女的就好了呸呸呸,好个屁,要坚决杜绝歪门邪念的腐蚀,保持革命信念永不变质!

回到医馆,刚巧遇上马厚德要出门访客。马厚德招手让我过去,“海风,晚上没有安排吧?正好陪我去拜会一位老友。”

“师父,是谁这么大的架子敢让您去拜会?”

“不许胡说!我那位老友是东海龙人族的族长敖震。”

敖震?东海龙女的顶头上司?一想到龙女我心潮澎湃,立即叫上我的护身符罗约翰,一起挤上马厚德的贵宾礼车。

龙人族是东海上最强大的势力之一,族长亲自率队到访,英尼国是相当的重视。不仅开辟了一座树木苍翠的独立别墅安排他们,周围还布置了警卫负责警戒。远远的,便可以听见翼龙独特的嘶吼声和拍打飞翼的气流声。在警戒线外,数以百计的龙女仰慕者举着标语画像,混杂不堪地叫喊着,“龙女,我爱你!”“龙女,请看我一眼吧!”“龙女,东海之花!”

我暗暗咋舌,哪怕在异世界,一样有狂热的粉丝团。可惜任凭他们喊破嗓子,也是见不到偶像的,或许这是一种幸福的悲哀。

贵宾礼车上挂着特殊通行证,畅通无阻地驶入别墅大门。敖震接到通报,提前站在门前的台阶下等候。他身材高大健壮,头发花白,脸上刻有深深的皱纹,一对长约半尺的青色龙角竖立在头顶,自然散发着威严深沉的气质。敖沧月与一位高大强壮的龙人族青年并肩站在他身后,都穿着龙人族的传统服饰,裸露手臂,挂着珍珠贝壳做成的饰物,男的帅气女的美丽,宛如一对璧人。

罗约翰轻叹道,“天啊,近看龙女姐姐更加的美丽,不愧是天下十大美女。好美呀!”我却注意到那龙人族青年,心底恶狠狠地想,小子别跟我抢龙女,不然让你永远做太监!

马厚德一下车,敖震便抢上几步,大笑着用力抱住他。两个老家伙相互拥抱问候,彼此的后背拍得砰砰山响,看得我是心惊肉跳。彼此一介绍,原来那龙人族青年是敖震之子敖海峰,龙骑士团的副团长。靠,比我抢先亲近龙女不说,居然还跟我同名,有没有天理呀!

敖海峰高大却不傲慢,很有风度地跟我们打招呼。敖沧月看向我时,目光中似乎有几分疑惑。我猛的记起初次会面时,我并没有用幻术改变真面目,现在虽然用化妆术修饰了外貌,但差异不大。如果龙女对我印象深刻的话,很可能想起在豪森商会被我敲诈的往事!哎呀,这回大意了,不会被她当场掀翻老底痛扁一顿吧?我心怀鬼胎,便不敢和龙女对视,忐忑不安地跟在众人身后进了别墅。

敖震早备好宴席,宾主落座,谈笑风生。酒过三巡,敖震笑道,“老朋友,一晃又是三年了,那件事情可有新的进展?我们全族人都非常关心呢。所以,我这次专程前来朱罗港,是希望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马厚德脸色微沉,无奈地说道,“很抱歉,我尽管努力翻查上古典籍,却找不到恰当的药方,至今仍然是一筹莫展。老敖呀,恐怕你又要失望而归了。”

敖震脸上的皱纹愈加深刻,眉心紧拧,一双铁拳握紧指节骤响,仰天叹道,“莫非是天亡我族?我敖震身为一族之长,却无能化解族人的生死危机,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先祖!”

“族长,这不能怪你!”敖沧月劝慰道,“历代族长都设法寻找解决之道,但始终没能改善。或许,这是天意。”

什么情况?我不解地低声询问马厚德。原来龙人族虽能飞天入水,天生神力,但他们族群的出生率非常低,导致人口数量持续下降之中。尤其雪上加霜的是,出生的婴儿中,智力低下、痴呆、畸形等异常的越来越多,正常的新生儿已不足一半比例。再过数十年,可能全族都找不到一个正常的婴儿。这对于一个生性高傲的种族是何等可怕的噩梦,眼看着所有后代都变成痴傻笨蠢的废物,没有自理能力,无法继承龙人族的强大武力和荣耀,最终只能走向灭亡的悲惨结局,让所有龙族人都背负上沉重的精神枷锁。敖震于是委托马厚德研究族人异变的原因,企图通过医学手段,扭转这种可怕的趋势。但是马厚德多年来花费了无数精力,也找不出龙人异变的真正病因,更谈不上治疗了。

我皱眉道,“难道是近亲繁殖的恶果?”在地球上,三代以内的血亲不允许结婚,这已经是世人皆知的科学常识。从遗传学的角度而言,近亲繁殖诞生的后代,将有更高的几率遗传家族的不良基因,从而会频繁爆发出各种新生儿疾病。许多国家因此立法,严禁近亲结婚生育后代,从源头上控制新生儿的质量。

马厚德蓦然想起我的身份来历,兴奋地道,“海风,莫非你知道其中的原因?”

敖震等都是一震,目光齐刷刷地望来。

我搜寻脑海中关于龙人一族的资料,正色道,“敖族长,我有几个疑问要问清楚,或许可以初步改善龙人族的后代异常问题。”

敖震大喜望外,忙道,“雷医生,你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也不和他客气,开门见山问道,“东海龙人族是不是一直生活在封闭的环境中,基本不与外界交流?”

“是的。我们生活在翼龙岛,离海岸数十万里之遥。岛上除了翼龙,只有我们龙人一族生活。”

“你们族人是不是仅在内部相互通婚,没有同其他种族结合的先例?”

“当然啊!我们龙人一族岂能和其他人族结合?我们的祖先曾定下规矩,为确保龙人血脉的纯正,不得与他族通婚。翼龙岛自有记载的三万多年来,没有过异族通婚的先例。”

果然!三万多年都封闭在孤岛上,亲友间相互通婚结合,从不注入新的基因,这是典型的近亲结婚的案例啊!龙人族的骄傲和固执,藐视其他种族的天性,最终毁了自己,令族群走向灭亡。马厚德大概把生育痴呆儿的高发现象当做一种疾病去分析治疗,其实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当然,基因遗传的微观分析方法、手段和理论,都没有在幽冥上发展起来,老先生走错道路也在情理之中。

马厚德何等的精明老辣,见状问道,“海风,你弄清楚其中的原理了?”

我点点头,“老师,学生大胆推测,之所以出现新生儿异常频发的现象,关键在于龙人族乃是近亲结婚。越是血缘关系亲近的人结合,繁育的后代越容易出现痴呆儿。”

我的话仿佛雷霆霹雳,震得敖震等人瞠目结舌。这绝对是他们从未听过的理论。

敖海峰怒发冲冠,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啪的一拍桌子,怒道,“你胡说八道!”

我理都不理他,望着敖震道,“敖族长,请你想想翼龙岛上的情形,是不是血缘关系越近的夫妻,所生的后代越可能出现异常?比如说有同一个爷爷的堂兄堂妹,又或者是有同一个外祖父的表兄表妹,他们的后代十有八九不正常!”

我斩钉截铁的声音,仿佛至强者的杀招,瞬间击垮敖震刚硬的外表。他像一个普通的老人般垮塌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喃喃自语道,“你说的不错,血缘关系越近,后代畸形率越高!敖天敖琳娜是堂兄妹,敖涛敖兰兰是表兄妹,还有”他念着一连串的名字,想到他们奇形怪状的儿女,龙人族的噩梦,不禁老泪纵横。

敖海峰面如死灰,牙齿咬得咯嘣响,仿佛与我有杀父之仇,恨不能把我立即轰杀。敖沧月脸色平静,瞧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不用问,敖海峰、敖沧月肯定有血缘关系,而且敖海峰是族长之子,说不定就是下一代族长人选,岂会对美貌绝伦的龙女没有想法?可是我刚刚抛出的理论,无疑是宣判了他死刑。

敖震毕竟久居高位,不一刻便平静心情,热切地望着我,“雷医生,请问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我诚恳地说道,“敖族长,这并非疾病,我无法医治。血亲之间通婚,会使原本隐藏在血脉中的不良因子叠加,最终在某一代显露,导致新生儿痴呆、畸形等。如果要降低后代出现异常的概率,龙人族必须定下规矩,三代之内的血亲不得通婚。若想杜绝,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的其他龙人族族群,彼此交换族中适婚的男女,才能延续龙人族的辉煌。”龙人族并不仅仅在东海上生活,在幽浪海、狂暴洋、血色高原上都有他们同类。

敖震是个果断的领袖,沉声道,“多谢雷医生,一席话挽救我龙人族的命运,你是我全族上下的大恩人。待我回到翼龙岛,即刻宣布这项规矩。”

“父亲!”敖海峰再也控制不住满腔怒火,哗啦推开座椅起身,“你竟然相信一个低类的谎言!”

“放肆!”啪!敖震一个巴掌甩到儿子脸上,喝道,“我们龙人族是这样对待客人和朋友的吗?”敖海峰满眼怨毒,一言不发低头冲了出去。

敖震歉然道,“对不起,我儿子胡乱说话。他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因为,”声音一顿,“沧月是他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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