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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黄昏

巴达亚这次出征丁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攻打下来的地方,变成胡人后代繁衍的场所。

海人的人口数量,对于胡人的人口数量来说,具有绝对的压倒性优势。如果任由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人口处于劣势的胡人,会被海人同化掉。同化掉的胡人,很有可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丧失掉勇武的氛围。

勇武的氛围,全名皆兵的能力,正式胡人称霸草原,扬名四海的根本所在。如果失去了这种氛围后,人数本来就处在劣势的胡人,只能被迫的进行两元选择,一个是抛弃原本的生活,彻底的同化成海人。另外一个选择是,放弃这片攻打的土地,重新回到草原,找回勇武的氛围。

海人可以同化胡人的根本是什么?就是因为海人具有压倒性的人口优势!海人不断利用自身的人口优势,对着胡人进行潜移默化。长期下来,共住的胡人就会慢慢的开始改变。

骨子里高傲非常的巴达亚,自然不愿意胡人被海人同化。既然了解海人可以同化胡人的根本,巴达亚自然会防微杜渐。巴达亚不是一个只会杀戮的屠夫,相反的巴达亚的智谋是相当不错的。

影响是双方面的,海人可以影响胡人,胡人自然也是可以影响海人。知晓了根本的原因之后,巴达亚决定将这个把握这个因素,将被海人同化的危机,转变成同化海人的良机!

巴达亚在乐成山攻防战中,见识到了海人的智谋。有感而发的巴达亚,觉得自己以往确实对于海人轻视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巴达亚敢于承认自身的不足,然后加以改正。

乐成山攻防战对于巴达亚的最大改变是,巴达亚从原本对于海人的轻视,变成了想要更好的改造海人。巴达亚想要将海人进行改造,同化海人。巴达亚正在构思着如何完成这个艰巨任务的时候,云可汗沙德业的出现,让巴达亚的眼前一亮。

巴达亚想将沙德业作为一个示范的例子,作为推广。如果海人不愿意改变,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杀戮。如果海人愿意如同沙德业一样改变的,巴达亚放过他们一马。巴达亚深知被同化过的海人,具有强烈的侵略性。这种侵略性如果能够为他所用的话,对于胡人来说,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新生血液。

胡人的生活方式,造就了胡人勇武的氛围,全名皆兵的能力。胡人的生活方式,具有强大的军事能力,还伴随着巨大的消耗。为了维持消耗,胡人必须通过大量的掠夺。如果这种掠夺方向是可以被调度的话,会变成所向披靡的利剑。只不过如果掠夺方向无法调度的话,这也会成为伤害到自身的利剑。

这一把双刃剑!

如果这些海人养成了胡人的生活习性的话,为了维持自身的生存,他们会不断的掠夺。如此一来,这些同化的海人,和胡人之间又有什么差别呢?

巴达亚并非单纯的血统论,巴达亚更加倾向的是文化认同,民族的凝聚力。巴达亚抛开简单的地域、血统划分,将文化认同,当成是凝聚力的主要手段。

车同轨,书同文。文化认同,会产生巨大的凝聚力。在这种凝聚力之下,所有的人会抛弃血统、地域,而开始新的合作。如果巴达亚的计划成功的话,巴达亚无疑会成为胡人的传奇。

千古一帝,名留青史!

如果巴达亚的构想能够落实下去,经过一些年的沉淀,管辖下的海人就会永远的失去了原本的文化认同感,他们会变成类似胡人的存在。连消带打之下,海人内部就会发生分歧。有了分歧之后,这就会给胡人带来进一步的可乘之机。如果时机把握恰当的话,在巴达亚的理念之下,胡人真的可以征服丁朝!完成胡海一统的不朽传奇!

巴达亚没有将沿路的海人赶尽杀绝,而是下令将海人当成牲畜圈养起来。巴达亚在等,等一个主动愿意改变生活习性的海人出现。当沙德业带领着四十人,自称是云可汗的时候,巴达亚觉得自己等到了想要的那个人了!

巴达亚对于沙德业非常的好,不仅送装备送粮食,更是手把手教会沙德业如何组建强大的骑兵。巴达亚是沙德业的恩人,是沙德业的恩师,更是沙德业最最坚定的支持者。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沙德业内心非常不愿意和巴达亚交战。但是另外一面,巴达亚也确实是侵占丁朝的领土,杀害海人的刽子手。作为海人来说,沙德业自然应该向巴达亚复仇的。

一面是恩重如山,一面是民族大义。沙德业虽然答应元青,建立统一的抗胡联盟。但是对于巴达亚,沙德业发现自己根本小不了手。当初一心想要建立强大骑兵对抗胡人的沙德业,发现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沙德业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折磨,沙德业发现自己原来是多么的天真。这个世界的复杂,远比沙德业想象的还要复杂。沙德业感到很迷茫,他很彷徨。对于巴达亚又爱又恨的沙德业,不知道如何面对巴达亚。

沙德业的内心非常的痛苦,沙德业有时候觉得,如果自己不是海人的话,那么一切的问题就很简单。不会像现在这样子,陷入两难的抉择中。

巴达亚是完美的继承了草原雄鹰巴图鲁的智慧。巴达亚看出沙德业的彷徨何迷茫,知晓沙德业因为两难的抉择而感到痛苦。这个现象表明,文化认同计划,已经踏出了非常重要的一步。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事情就会变得顺利很多。沙德业的表现,增加了巴达亚的信心。

巴达亚眺望着远方的夕阳,此刻夕阳如血。巴达亚心中思念万千,嘴角微微一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海人和丁朝,也会像这夕阳一样,快落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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