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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凤儿从暗处走出,对她的举动大为不解。“它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伤它?是你驯养的吗?”红云道:“它惊走了尊主的坐骑,令姑娘与尊主无法相见。尊主宝骑奴婢实在无力追得上,所以……所以……”凤儿道:“跑了夜蓝光确是可惜,但也不能因此杀它呀!见你斩它时不由得落泪,想来你也一定舍不得,千金易得,灵兽难求,杀了它实在可惜。我不准你伤它!”

红云道:“奴婢落泪是想到了这畜牲的主人。我们姐妹感情一向很好,两个人一同将雪儿从虎穴中抱回饲养。它的主人如今不在了,它又触犯了姑娘,不得活命,是以伤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请姑娘原谅。”凤儿道:“我又没说要伤它性命,也没有怪它的意思。如果我的梦没有错的话,蓝光应该去寻他的主人去了。它是灵驹,不会丢失的,放心好了。

君琦有对我说过,他幼时不小心落入水中,遇到激流。幸亏蓝儿跳入水中,一直咬住他的衣带不放,他才没有被大水冲走,得以生还。还有一次,君琦追寻一伙强人进入了黑森林。不但迷失了方向,还中了猎人设下的铁夹,夹伤了腿。冬天的夜里,他没有坐骑,就算有,也找不到走出森林的路。眼看就要冻死在森林里,又是他的蓝儿找到了他,并带他走出了黑森林。幸亏获救及时,再晚上一些时候只怕他那条腿就废掉了。无论君琦人在哪里,夜蓝光一定会找得到他。它是君琦的福星。对了,你的那位姐妹已故了吗?”

红云点点头道:“是!不过她的死是值得的。”凤儿好奇道:“一定还很年轻吧?是怎样故去的?”红云道:“姑娘想知道?”凤儿道:“有这样漂亮的白虎,想来它的主人也很出色。”红云道:“它的主人叫叶心,是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也是宫主指给尊主的未婚妻。将来有可能成为我们九玉宫的主人。”凤儿心中一动,道:“是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得到宫主垂青,想来人一定很好。关于她的事我到是很感兴趣,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红云将王君琦入九玉宫的事慢慢讲述给凤儿听。凤儿直听得紧抓心口,原来她是为君琦死的!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问道:“君琦将她葬在何处?我想到她的坟前看看,也想谢谢她。”

红云带凤儿来到叶心坟前清扫了墓前杂草。凤儿在坟前默默祷告,暗中立誓,如果王君琦遇到危险自己也愿意像叶心一样,为他挡第一剑,第二剑,甚至千刀万剑。不觉间东方泛白,红云道:“宫主也极关心尊主的事。已经派人暗中跟在尊主身侧,一切情况会一日一报地传上山来。”凤儿终于露出笑意:“君琦为不引人注意将坐骑留给了我,以便日后让蓝儿带我去与他相会。看来我们相会的时机还没有到。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

叶双双刚起身,正由几个侍女侍候着梳洗打扮,见到凤儿,不等她开口先道:“是来打听君琦的事吧?”凤儿脸上一红,垂首道:“近日常常在噩梦中惊醒,总是感到心神不宁所以……”叶双双寒着脸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迈出宫门半步!凤姑娘初入九玉宫不知规矩。红云,难道你也不知道吗?”经宫主如此一问,红云立时吓得魂飞魄散,马上跪倒:“奴婢知罪了!请宫主饶命!”凤儿不知私自出宫会有这么大的罪名!也跪了下来道:“是凤儿无知!宫主要怪就怪我好了。红云无罪,是我一再要求让她带我出宫的。如果宫主要责怪,也应该责怪凤儿才对。”

叶双双道:“如果你有什么闪失,出现什么纰漏,君琦那里你让我怎么交代?宫规不能破!拉出去斩!”凤儿全身一颤,扑在红云的身上,抱住她。道:“宫主慈悲!请法外开恩!是我无知,不知事态严重。否则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出宫的念头。我们只是在千玉山内走动了一下,并没有下山!请宫主饶命!”转头对红云道:“傻丫头!九玉宫有这样的规矩你还由着我的性子!为什么不早说?”红云道:“尊主与姑娘对奴婢恩重如山,红云万死不足以报其一,只要是姑娘的意思,红云自当尽全力。”

叶双双道:“你到是瞒忠心的。也不枉我儿饶下你一条性命,可惜宫规所限……”凤儿马上道:“宫主!只要能饶过红云,凤儿愿为您做任何事。此事因我而起,凤儿愿一力承担。如果你老人家还是不能消气,非要惩治的话,就请宫主连我也一起处置了吧!”叶双双道:“真的愿为我做任何事吗?”凤儿坚决道:“是!为奴为婢决不言悔。”叶双双道:“你要想清楚,会很辛苦的。我知道你对君琦很是钟情,但要嫁给他就要接替我的位置。”

凤儿大惊,这里是女人的天下,女人的国度。坐上了那个位置就等于当上了女皇一样。那是她做梦也不曾想过的。“宫主!您不是在说笑吧?只要能与君琦长相厢守,凤儿便心满意足了,决不敢有非份之想!”叶双双道:“这不是你有没有非份之想的问题,也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九玉宫历代女子为尊,你嫁给了我的儿子,当然要坐我的位置。如果你没有想过的话,现在开始可以想一想了。”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刚入九玉宫才几天,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不是说只是代君琦照顾一下伯母吗?不是说跟在君琦身边儿会拖君琦的后腿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如果君琦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支持我这么做呢?想了想终于开口道:“凤儿只是再平凡不过的小女子,宫主一位怎么担当得起?宫主,你……我……”叶双双道:“你不同意的话,我可以还你平凡人自由的生活,但红云要被处死!你与王君琦也只能是浮萍过客,有缘无份。这的确是个重担,但是为了君琦,我想你不当拒绝才对。”

凤儿仍然犹豫不决,“我……这个……”忆起王君琦曾经说过,要托付与她一件大事。难道就是这件事吗?叶双双等得不耐烦,道:“快点儿回答我!”凤儿道:“我想知道君琦的近况如何。”突然间让一个青楼女子坐上这九玉宫的宝座,的确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为了给她一点喘息适应的时间叶双双道:“君琦的处境的确很不乐观,他的父亲当众要大义灭亲,连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真不知他是怎样当人家父亲的!万幸有人及时出现阻止,否则我看他王家是要断子绝孙了!那个人虽然救了我儿子的性命,但我并不会感激她,谁知她打着什么算盘,会有那样的好心!”

其言语之意王君琦有惊无险,但从语气看来宫主并不感谢那位相救王君琦之人,不知所为何故。此刻自是不敢问起,但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又听宫主问起:“丫头!你还没有告诉我是否接受我的条件?”“我……宫主。”叶双双不耐烦地道:“你想说什么爽快一些!”凤儿道:“小女身份低微,只怕难以担负重任。宫主的宝座只怕凤儿没有这个福气。”叶双双脸色一变:“这么说你是要离开君琦了?”凤儿马上道“不!不是的。我们海誓山盟,生死相随!”

叶双双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配不上我儿王君琦?世俗间不是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吗?告诉我,有没有想过?”凤儿点头道:“有!”叶双双道:“陆海群这个大魔头,你听说过吧?他本是九玉宫的护法,后来反出九玉宫自立门户。酒圣王玉杰的名号你也是知道的。九玉宫虽然闭门不出,但却造就了两位风云人物。我再来造就你,有何不可?到时还有谁敢说你们不般配!我知道你对我儿子怎么样,也知道王君琦的心情。所以我这个做母亲的除了成全你们别无选择。”凤儿这才放心地道:“蒙宫主垂青,凤儿愿入九玉宫。”叶双双终于面露喜色,道:“这就对了,你们两个私自离宫,不得不罚,自己到寒玉宫去领罪去吧。”

凤儿与红云退身出来后,红云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凤儿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知她为什么还高兴得起来?道:“我们要去受罚领罪,刚刚才死里逃生,有什么可喜的?你不是吓得脑子出了问题吧?”红云神神密密地笑了笑,未再言语。

寒玉姥姥是个冷面人物,二话不说,叫人将她们关进最底层冰窖。引路的侍女突然道:“姑娘请跟我这边儿来。”凤儿惊道:“同样是受罚,为什么不把我们关在一起?”她的声音任何人都听得出其中的恐慌。下意识地紧紧拉着红云不放。侍女道:“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凤儿道:“宫主答应过我,饶过红云!”红云道:“姑娘多虑了,宫主言出必行,这是福,不是祸。”笑着放开凤儿的手。道:“我知道姑娘一个人会寂寞,过不了几日,我们又会再见的。”凤儿将信将疑,这里四处寒气逼人,地面与墙壁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霜,冷得让人一刻也呆不下去。问道:“要关几日吗?”红云点点头。凤儿叮嘱道:“千万不要睡呀!记住!千万不要睡!”不知宫女动了何处的机关,冰壁上打开一道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被推了进来。

进入冰室才惊奇地发现,这里有冰桌、冰椅、还有冰制的大床!书架、杯、壶、碟、瓶,无一不是晶莹剔透美妙绝伦的冰作。最雅致的要属几上的一枝寒梅。很快凤儿就没有了欣赏新奇的兴致,无论碰触到哪里都是冷冰冰的,冬日未至,身上衣裳正单,不由得紧缩成一团。又跳又蹦,想活动活动身体,练趟拳脚驱寒。刚一抬腿,足下一滑跌坐在地。地面结着坚实的冰,光滑如平镜,难怪会跌跤!心道:“还要关上几天!不冻死才怪!红云还说什么是福不是祸!看来是没有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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