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何宴在茶楼门口贴了一个出/售或者出租的告示,又召集陈忆、赵羽、钟诚、李春花等人开了个会,我的意思:所有位于本区地域之类的火锅店,一律转让了。这样陈忆、赵羽就有了意见,他们的意思:不必这么怕梁阿满。我说那行,你们愿干继续干吧!反正我不干了,我退出属于我的那部分股份。
林风那里,我把看夜景碰上梁阿满和胡区,遭遇清道,看夜景未遂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他感到纳闷,他说,没听说最近来什么大人物需要清道的呀,我爸都不知道,没听他提起过。这下我就更有兴趣了,于是让林风在家里饭桌上,漫不经心、旁敲侧击地问问他父亲,问他知不知道韩国来的朴太真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天在医院陪赵若怀输水,我让他打消开发南山楼盘的念头,遭到赵若怀坚决的回绝,他说不可能,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说:“这次婚礼前后出现的事情,以及魏无忌、马蜂等人嚣张的气焰,这一切的一切,皆因赵若怀无‘势’。你知道无‘势’对于男人有多可怕吗?你知道话语权对于男人有多重要吗?当今世界,‘势’从何而来呢?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权’,有权自然有‘势’。二是‘钱’,有钱可以买‘势’。至于‘权’途,赵若怀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赵若怀所有的希望,只在‘钱’途,而落实到具体,赵若怀的‘钱’途,就在那南山楼盘!”
我说:“那你知道梁阿满有多可怕吗?我现在郑重邀请你,结束这里的一切生意,跟我换一个城市,继续我们平淡的生活。对我来讲,安宁重于一切!”
赵若怀丝毫没有因为这邀请而动容。他说:“不可能了!对赵若怀来说,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
“钱在你眼中,真有那么重要?”
“挣钱的过程,同时是争气的过程,只有挣到足够的钱,才能够出气!那天婚宴上,当林风等人大喊‘师姐,反了!’的时候,当孙思抱着你就想开溜的时候,他们眼中有过赵若怀这人吗?当魏无忌、马蜂等人肆无忌惮地嘲讽我的时候,你有考虑过赵若怀内心的感受吗?”
赵若怀异常坚定的神情,让我感到了恐惧和失落,也就是说,从此他的人生里,争气比傅心仪更重要。我还知道了,他这次的发病,其实与心中那口难以排遣的恶气有关。也是,魏无忌、梁阿满精心策划了这一切,让赵若怀在人前丢尽了面子,他苦心经营的音乐会,原是想为自己长面子的,结果搞成了那局面。而且宴席上,在那蠢女人已经表现得非常充分,丢尽了我和赵若怀的脸的情况下,魏无忌、马蜂等人,还在继续不遗余力地冷嘲热讽。
我打消了继续劝解的念头。头脑中盘算着今后的路。少游打电话来说,来医院看看赵若怀,我问黄莺是否同行,他说黄莺没空,就他一人。我说那就算了,心领了,你这样来,到时三人见面,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做。而且这时候的赵若怀,平心静气比什么都重要。少游于是请求一个见面的机会。我把见面设定在下午三点、茶楼。
魏无忌跟着又打电话来了,打的仍是公司的旗号,理由也比较充分,我急于解散合伙公司,所以爽快答应了。
魏无忌把见面地点订在区府大院对面的一个西餐厅。我到达的时候,他已经把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一个温馨的两人就餐的氛围。坐下后他开始倒红酒,我说:“酒你就自己喝了,赵若怀住院,我得和他同甘共苦。”
他质问说:“他住院你就不过日子啦?还是你不喝酒他就能好得快点?”我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准备答话。
他又说:“那天婚宴上,你那些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竟然怀疑我?”
“魏局,这些不重要!咱俩直接进入正题吧!今天招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我听说了你们在山上碰到梁阿满的事,又看到了你茶楼门口贴的转让启示,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我反问说:“梁阿满的出现和你不去山上看夜景,这两者有关系吗?”
他恼了,责备说:“什么态度!你是存心和我抬杠怎么的?那天我不是喝醉了吗……”
“你方的严寒、马蜂、青蜂都没醉,你醉了。那就换一个问法,你故意喝醉是不是就为了不看夜景?”
“是!他们都没醉!我醉了!我为什么醉?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黄少游、田文卫、孙思、林风等等,都可以喝酒买醉,单单我魏无忌,就一个喝酒买醉的资格都没有?还是你认为我不配?也是,这么些年下来,魏无忌想些什么,你有思考过吗?”
“算了!那就不抬杠。茶楼生意一向不好,一直亏损,现在不想再亏了,所以就转了。”
“转了也好。转了把精力集中起来,我俩好好做点事。这社会,赚钱是硬道理。”
“承蒙魏局看得起,谢过了!还是不连累你了吧,梁阿满这次是专门回来咬我的。而且这个人在利益面前,那从来都是逮谁咬谁。哪怕你是魏局,恐怕也不在她眼中。”
魏无忌满面的不屑,说:“笑话!你也太小看我了!今天的魏无忌,会怕她?梁阿满不知哪里找来个韩国人,说是要到本区投资经商,我们班子里面,是出于招商引资的需要,才把她当个人物,接待一下。”
“厉害厉害!短短几月,又一个冤大头诞生了。还是洋——冤大头!姓梁的牛皮真不是吹的。魏局呀,看样子,你对梁阿满的事,了解不够啊!一个招商引资,至于清道?哦,对了,为了你的安全,我得告诉你一声,梁阿满是你们那个姓胡的副区长的情妇。估计好几年前都在一起睡了。上次她绑架了傅文若和陈忆的女儿而至于逍遥法外,那也是姓胡的功劳。姓胡的出面说的情,梁阿满另一个情夫丁聚鑫出的钱。”
魏无忌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前前后后好一阵观察,然后凑近我,低声警告说:说话注意点!我们大院里的人,经常来这里吃饭!
坐回对面去时,他满脸的惊骇,问:“你说真的?”我没有搭理他,他又若有所思地说:“难怪,我说就算打个外商的旗号,那也不至于……我原以为那天同路的有更大的领导,这么看来,完全有可能……不对,那天如果没有上面来的更大的领导,姓胡的涉嫌违规清道。梁阿满为了摆谱,在同学们面前摆谱……”然后两个眼睛滴溜溜一转,说:“你把这件事情给林风讲一下!让林风回去给他爸爸讲讲!”
“喂,敬爱的魏局,你不是让我离林风远点吗?怎么这会儿又……”
“我让你离林风远点,是为了保护你!这会儿让你告诉林风,间接还是为了保护你!”
“你呢,你需不需要保护?姓梁的当了姓胡的情人,她可就是你魏无忌的领导了……”
“讽刺我吗?副区怎么啦?暂时好像他是在我上面。但我告诉你,这就是暂时!假以时日,谁领导谁,那还难说得很!还有,魏无忌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那也不是吃素的!就算现在,当下,姓胡的他也奈何不了我!倒是你,既然这样,既然姓梁的有这一层关系,你更只能听我的话了,你要在眼下这地盘上和梁阿满斗,唯一能够帮上忙的,唯一愿意帮你忙的,恐怕也就只有我魏无忌了。”
“哟,这情况下你都愿意帮我?感动!真感动!”
“说感动就不亲热了。当然了,以今天的魏无忌之事故,换了别人,任她是谁,这趟浑水,我是不搅的!偏偏是你呀,你是傅心仪!所以,哪怕冒点风险,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