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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这绝对是迄今为止最为荣耀辉煌的一天。在赵若怀请来的化妆师的配合下,在钱大有提供的系列服装的映衬下,我和赵若怀以史上最佳的视觉效果,给大家展示着俊美的风情多样的精彩纷呈的舞台形象。我们的每一次出场亮相,都能引发阵阵尖叫。

同学和师弟们都准时而来,晚到的只有少部分我和赵若怀旗下员工,因为工作的关系。或是柳源和老傅的个别老友,因为路途遥远。

节目方面,器乐、声乐、舞蹈是轮流、交替、穿插进行的。过程中甚至也穿插了两次供观众自由前台跳舞的组曲。

歌曲方面,赵若怀以一曲自弹自唱的《挪威的森林》开场。他以俊美的造型,纯乎专业的唱功,磁性震撼的歌声,唱出了那种因‘心中枷锁难以解脱’的纠结与彷徨。哀怨感伤、如泣如诉。女同学们为之尖叫,男同学为之沉思默想,赵家亲戚为之大拍其掌。

都说男人的心声是唱出来的,男人现实生活的纠结与苦闷,通常不表现在日常生活的对话中,而表现在歌曲中。赵若怀以一曲《挪威的森林》开场,这极大地引起了孙思、黄少游、魏无忌、林风等人的关注。仅从他们迷惘的思索的表情,即可看出端倪。如果这种思索还略显牵强的话,那么,接下来,赵若怀一首深情呼唤爱情回归的《大海》,无疑强化了以上诸人的疑问。就连那些不似情敌的情敌们,也从赵若怀深长的呼唤中,捕捉到一种信息——我和赵若怀的感情,存在严重的问题,并不似他们肉眼所见的那样。

我也不知道赵若怀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选择这样的曲目,有一个看似明白的理由,他想借此向我表明心迹,他想唤回曾经的爱情。但平素里那个不无谋略、相对还算理智的赵若怀,面对着好几个正分析着他歌声的情敌,他至于这么无所顾忌吗?至于这么如入无人之境吗?

他已经这样了,我就不能再发类似的声音了,我选择了一曲比较豪放的《爱江山更爱美人》,一曲与爱情关系不大而重在抒发兴亡感慨与沧桑变故的的《历史的天空》。这也是相当有韵味的,另一种韵味,更深沉更厚重的韵味,就连柳源、老傅及其老友们,我舅舅杨木,都跟着起劲卖力地拍掌。

器乐方面,安排在前阶段的赵若怀、老傅的二胡合奏《二泉映月》,傅文若的古筝《渔舟唱晚》也都获得观众的一致好评。

整场第一个高/潮,正是我和赵若怀那《笑傲江湖曲》的琴箫合奏。我琴他箫。傅文若报幕,上场的时候,我和赵若怀并肩朝大家施礼,然后赵若怀用身体语言,礼节性地向我相邀,握手。

这一曲人合作下来,我又明白了——我俩其实就是一类人,慷慨悲情的人!胆大无畏的人!越是人生无常,越是觉得危机重重,我们就越是团结一心、迎难而上、越战越勇,乃至——笑傲江湖!你梁阿满不是想影响我们的情绪吗?我偏不!你不是想离间我们吗?我偏偏水乳交融、默契无间。

过程中,除了琴、箫之音,全场基本上那叫鸦雀无声,观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全神贯注于我和赵若怀的神情举止,全神贯注于我在古琴上挥洒自如、信手拈来的娴熟技法。

这曲终了,在同学、师弟们经久不息的尖叫声中,赵若怀和我深情相拥,他那激动的混合着多种感情的神情简直难以言喻。那神情里有很重的成就感,既源于对音乐的成就,也源于对他心爱的女人的征服与驾驭。

他深情款款地说:“老婆,一生一世,我只爱你!”然后是:“就此一曲,我让孙思、黄少游之流输得心服口服。”

傅文若送上花来,和爸爸、妈妈亲一下,说:“老爸、老妈,我爱你们!你们太棒了!”又说:“你们看看后面,爷爷、外婆、外公、舅公他们,都高兴得哭了。”

我回过头去,果见柳源正满脸激动、手舞足蹈、眼里噙泪。杨柳、老傅、杨木也一样,一脸的幸福与自豪。陈春梅面有得色,正和她的姐妹们大声说笑着。

回想起来,柳源真正见识他的大儿子赵若怀,也就是今天吧!在此之前,作为音乐人的赵若怀的一面,他是尚没有机会见识的。节目进行到现在,我已经好几次观察他了,好几次感受到他那种难以自持的呼之欲出的自豪。只是柳源,在你为大儿子感到万分自豪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小儿子柳咏可能的感受?你忘没忘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忘,我一直观察柳咏,过程中最适合描述柳咏的,大约就以下几个字——无地自容、如坐针毡。

节目进行到现在,一个半小时过去了,眼见观众们的情绪,那是与时高涨。我和赵若怀也是难得的兴奋。但就是在这最兴奋的关头,我仍然保持着头脑的部分冷静。我想到了少游。今天这场演出,在所有的人中,对少游的打击当是最大的!我太了解少游了,经过今天,他也就不会再对我心存非分之想了,经过今天,他会觉得自己不配。换句话说,经过今天,少游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自信以及我曾给过他的虚构的希望,都将荡然无存。在他和黄莺此种境地下,少游失却了自信,他将何去何从?

话筒里响起黄教授激动的声音:“珠联璧合!神仙美眷!”然后柳源的老友群中,有人大喊:“天造一对儿!天赐良缘!”然后是白灵在那里嘶叫:“最佳拍档!此曲只应天上有!”为什么用了个嘶叫,因为截止现在,她尖叫的次数太多,声音已经撕了。严寒煞有介事地呐喊:“傅心仪,你操琴的姿式太美了!太酷了!尤其最后那一划拉,潇洒至极!俺服你!”

马上有女同学进行PK,“赵若怀,情歌王子!你的箫声太美了!我欲乘风归去!”

同学阵营中立即有人哄笑,螳螂玩笑着指责:“啥意思?你想造反?”此语又引发了新的大笑。

接下来是傅文若的一曲《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趁此机会,我和赵若怀到后台换上舞蹈服装,我黄色他白色。手捧着献给女儿的鲜花出来时,发现老傅、柳源、杨木、赵羽、孙思、少游、钟诚等人,也正那里前前后后地给文若献花,和她拥抱。同学群中,两拨人正进行着‘像傅心仪!’‘像赵若怀’的争论。

下面是我和赵若怀共同表演的拉丁舞大串连。随着乐曲的变幻,我们给大家分别展示着——伦巴、恰恰、桑巴……这种动态的美无疑更能振奋人心,强化情绪。全场HIGH到极点,尖叫声此起彼伏,不能停歇。

我全神贯注于舞蹈之中,基本忘记了周围的世界。对面的赵若怀,突然向着我右前方腾空一跃。根本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见地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红色,似固体、又似液体。现场出现了骚/动、喧闹,多有惊奇之音发出。我连忙去看赵若怀,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一阵细看,再去翻看了一下他的手,没有看出明显伤势,裤子上溅上了几个红点。这才寻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前方地毯铺就的过道上,风风火火地走进三人,一年轻女子,被左右各一的男人簇拥着,直奔舞台而来。女子边走边骂。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来人,看我的左近时,舞台上忽然就多了好些人,孙思、张先、黄少游、陈忆、螳螂、钟诚,将我和赵若怀围住了,有护架的意思。

眼看三人就要走向舞台,一个洪大的声音响起:“三位止步!不然不客气了!”孙思发话了,他走出了人群,走到了舞台诸人的前面,和迎面而来的三人对峙着。他的声音很大,很有穿透力,在餐厅里回响着,呈现余音缭绕之势。

他的话音一落,三人迈动着的脚步,竟然应声而止。三人的脸上,那是满面的惊骇!我也惊骇了,要知道,这三人先前是呈现出大步前行的态势的,就算是受惯性的制约,他们也不可能说止步就止步的,何况,他们应该没那么听话,没那么响应号召,但现实的情形是,他们做着前趋的姿态,伸出的腿先是悬在了半空,然后受重力作用,生生落在了原地。

脚步刚落,那姑娘张大了嘴,正要发话,忽然又住了嘴,眼睛向旁边扫了扫,然后身子一歪,在赵姨妈她们席桌上拣起一个话筒,今天考虑到大家娱乐的需要,每两个紧挨着的席桌上,我们都摆放了一个话筒。

姑娘拿起话筒,带着哭腔喊:“赵若怀,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你说了要娶我的!你搞大了我的肚子,这会儿想翻脸,没门!”

这简直是惊世骇俗、骇人听闻的话了!小说里面,去婚场闹事的人有,但是喊出这样的话来的姑娘,应该是空前绝后的吧?亲爱的读者,你完全能想象,这姑娘的话一完,现场立即炸开了锅,尤其我的同学阵营中,同事阵营中,反应尤其激烈,各种怪声音都有发出。大家互相转达着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互相议论着,哄笑着。

我火速看了看来人,熟悉的面孔,太熟悉了!再看了看她的肚皮,大不大的,肉眼还真的无法辨别,一个肉眼都辨别不出的肚皮,如果真如她所说,那肚里有货的话,那也就是说,赵若怀就在最近,还和她有床上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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