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如约来到杨姐的公司,像他们这种小报记者假期周末才正是工作高峰,一是大家都休息在家茶余饭后难免要找一些谈资显摆,二来这人一旦闲下来难免就爱说三道四爆点料,何况还能还点小钱花花,何乐而不为呢。
公司前台的小妹长的也还算水灵,一双高跟鞋吧嗒吧嗒的在前面带路,小屁股眼瞅着就要起飞,指了指杨姐的办公室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说道:“刘先森,杨总就在里面,您请!”
我心说明明就一群****,网络特务还装什么大瓣蒜,不过想来也是我曾经听过一个段子,大致是说有一个小孩问父亲什么是黑社会,父亲语重心长的说:“一身干净的唐装,手里拿着佛珠,身上挂着各种文玩,平时闻个香,品个茶,还能人五人六说一大套励志警句,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的这叫黑社会”。孩子又天真的地问:“那刚才那些光膀子,漏纹身,打耳朵眼儿,戴手指粗的假金链子,带着小手表,吃着小烧烤,张口****母亲,闭嘴你奶奶个逼,夹个小包烟不离手的那是什么”。父亲笑了笑说:“孩子,那是傻X”。这杨姐说起来也大小算是新闻工作者,实际上却不过是个文物贩子罢了。
我进去以后发现刀子,小雅两人都在屋里,杨姐看了我一眼让前台关上房门。自己则对着书桌上一坐白玉蚩尤合璧连环镇纸摆弄一番,一阵轻微的机械齿轮响动过后,书架缓缓打开露出一道密室。杨姐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进去,说是公司里毕竟耳目众多,另一方面也是向我和刀子表明一种坦诚合作的态度。
整间密室略显狭小,我这种正常体型倒还将将巴巴,刀子可就惨了,就能低着脑袋弓着背,亦步亦趋的样子看起来活脱一头大狗熊。
屋子里零零散散摆满了各类书籍以及一些仿品,正中则有一台栩栩如生的根雕茶桌,至于什么木头做的我倒是看不出来,主要我对文玩古器这方面也没什么太多研究。
众人落座之后陷入沉默,一时间显得极为尴尬,大家虽然心照不宣都明了此番相聚的目的,只是又碍于之前的误会与谎言不好意思开口。
我则是想让杨姐先发话,这样便可顺理成章一口答应,既能顺藤摸瓜了解关于张献忠墓的具体情况,又显得我既往不咎好让杨姐欠我个人情,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小雅为什么也会掺和进来。
杨姐终于还是率先打破了僵局,在身后的书架摸索一番之后,拿出了一副卷轴在茶桌上摊开。这是一幅地图,我虽然对这种东西不太明白,但也能大概看出来图中所画正是当日那塔瓦村落,地图左侧有一大片空地,空地正中明显是课百年鬼树。
杨姐指了指鬼树缓缓道出了原委,她当日是受人之途前去考察,临行几日得知我和刀子均为搬山传人,临时起意想邀我二人同去助阵,只是怕我不答应,才和刀子一起唱了出双簧。小雅则出身考古世家毕业于艺校,虽然算不上博古通今,但在这书香门第的熏陶之下这方面造诣自然也低不了,探墓寻踪之事有了她自然是事半功倍再好不过,只是没想到此次一行被奸人所害,差点把四人都折了进去。如果我愿意继续帮忙的话,不仅马上可以得到活动资金,事后还能够按成交价分成。
我闻言沉默片刻,稍微卖了个关子说道:“咱们之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毕竟你也是无心之过,我也算是卖刀子个面子,愿闻其详。”毕竟探查我祖父一事只凭我自己是绝无可能办到,势单力薄不说,估计调查不了几天就得因为身无分文饿死街头了。
既然面子上的事情已经解决,杨姐也就不再说那些个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四川之行的委托人,杨姐也不太清楚,毕竟他们这行里忌讳颇多,隐姓埋名也是常有的事,只要按时付款转账也就没人多管闲事。但是现在想来,恐怕八成是跟那天一道人有关,九筒暗中跟随伺机发难,只是没想到被我和大熊无意间破了局。
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事不明,既然大家已经成为主雇关系,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要不到头来吃亏的反倒是我们自己。便问杨姐为什么那天我们会莫名晕倒是否真和她的烟草有关,以及张老汉为何离奇死亡。
杨姐呵呵一笑,说自己当时抽的烟倒确实不是普通烟草,只不过里面添加了不少驱虫醒脑的成分,但绝对跟迷香扯不上关系,这倒是和瞎子所想出入略大。她也是在进村时才察觉有异,老板娘当时端上来的人头其实可以算是迷香的一种,只不过是一种蛊术,赶巧她因为吸食了大量特殊烟草这才能保持清醒。我们昏迷之后老板娘和那张老汉也很是纳闷,估计也没想到这云南虫蛊居然生效的如此之快,两人商量一阵兵分两路;老板娘上楼收拾棺材,张老汉则是准备去弄个板车过来,把你们装车运走。杨姐见状便跟了上去,趁着张老汉落单从后背偷袭将其勒死,回来见那老板娘还未下楼,索性将计就计想试试我和刀子的本事,便用随身携带的三清丹给我们熏醒,自己一人出了客栈探访鬼树。说完杨姐还不忘笑嘲自己一个女人家常年混迹在充斥着土匪,杀人犯的盗墓圈里,没几手看家本领不早就被人辣手摧花了。
刀子听到这里,不禁面色古怪,一双熊掌不由自主的偷偷在两腿之间摸了摸,估计是琢磨自己这小兄弟可是捡回一条狗命,这要是在杨姐身上玩点什么花样,下个迷药什么的,等到若干年以后自己也非得写一本《老太监回忆录》出来,只不过这著书人可不是那什么前清的信修明,而是他徐卫国啊。
我没心思理会刀子那感慨万千的复杂心情,继续向杨姐问道这杀生开墓又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真如字面所说,杀了活物之后墓门便会自行开启。
杨姐歪着脑袋想了一阵说是这事她真不太清楚,当日出了客栈便被九筒制在树下,要不是我和刀子及时赶到恐怕自己已经给那鬼树当了养料。不过照她想来,八成离不开这杀字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定非要活人献祭。这张献忠墓在不在那鬼树之下也是成疑,按说塔瓦一族是在元朝期间扎的根,张献忠则是死于大顺三年初也就是1647年,这中间差了好几百年不说,就算是有杀生开墓一说也应该是从元朝流传下来,和张献忠又有何关系,在她亲自出马之前曾雇人探查过此事,根据种种迹象来看张献忠死后又确实葬于此地,而这杀生开墓的传闻正是出自《大西书》。
杨姐说完又表示要是我和刀子能够答应,还可以用她的名义牵头给我们组织一批人马,此事过于蹊跷令她也很是好奇,反正盗墓一事可以说是稳赚不赔,何况她自己又不负责下墓寻宝。
此时我心中也是千回百转,祖父从小对我疼爱有加,一幕幕儿时往事在脑海中如滚滚长江一样汹涌激荡,转瞬间便红了双眼,酸了鼻尖。思量片刻,打定主意要查出个究竟,一来对祖父进到恩孝之道,二来估计我命中也是由此一劫,不然也不会莫名其妙的陷入与我祖父失踪有关的谜团。
“杨姐,这事我答应了。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是除了刀子我要再带一人,二是下去以后,不管你牵的是何方神圣都要听我俩全权指挥。”毕竟这等古坟老墓大多凶险异常,机关无数,怪事横生如果没有绝对发言权,只怕下去以后没等祸事临头便自乱阵脚一盘散沙。杨姐闻言点头称是,众人也不再废话出了密室,小雅一路送我到公司门口,杨姐则忙着去筹措资金买一些必备用品。
“刘哥,对不起,我是真不知情,你别怪我……。”说着略施粉黛的小脸霎时间阴云密布潸然泪下,两只玲珑小手也不知所措的翻搅着衣服。
看着梨花带雨的小雅,瞎子昨天所言却如炸雷般在我耳边响起。心说自己一大缺点便是心软,经常看见女孩子哭泣便一叶障目不辨是非,这次事关重大,自己的身家性命更是深陷其中,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沉吟片刻,我象征性的拍了拍小雅说道:“你多心了,好啦,别哭了,妆都哭花了。”我这人本就不善御女之道,仓促之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俗归俗但也总比不说强,毕竟我和小雅这关系也是要维持下去,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是在利用我,那也是说明我有可利用的价值。
我又和小雅叨唠几句之后才算是道了别,说实在的这小妮子要不是掺和到了这迷局之中倒也算是个可发展对象。回家之后我给瞎子挂了电话,说了下事情的经过,瞎子说要推荐个人给我,要是方便就一起出来吃个饭,我一想自己正好就在外边,便和瞎子直接约好了地方,天坛附近的一家小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