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战争展现了它真正的残酷之处。
当黄盖的两万大军出现在长岭不远处时,刘琦营中充满了沉重,凝滞之感。
敌军四倍于己,与运动战和守城战不同,对于营寨并不坚固的长岭来说,这个差距足以令大多数人感到绝望。
好在昨天一番大胜,众人有了几分骄傲与胆气,现在虽然觉得对方人多势众,但还没到军心涣散的地步。
“今日是一场恶战”魏延见黄盖已经摆开阵势,一边巡视营寨周遭,一边说道。
“好在受地形限制,对方无法展开军队大规模进攻,我们还有求胜的机会”这也是刘琦此时还有信心能守住此处的原因。
长岭虽然在整个战争中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大,但是在战争初期,这是荆州军唯一与江东军争抢时机和先手的机会。
刘琦虽然对荆州军初期的战况并不乐观,但他也要尽最大所能控制劣势,要不然他也没信心在最后力挽狂澜。
“黄将军,给我一支骑兵,我将这破寨子端了”孙策见黄盖摆开阵势,却半天不见动静,已经有些不耐烦。
“不可,这刘琦多有诡计,若是贸然冲锋,必然损失惨重”黄盖见刘琦屡出奇谋,已经出了戒备之心。
“令众军引箭不发,地势狭窄,对方即使突到近前,一时间也拿不下寨子,缩短射程,提高精度”刘琦轻骑而来,随军物资并不多,虽然缴获了张纯不少军械,但也不敢随意使用,一旦箭支短缺,此战必败。
“冲锋”黄盖见刘琦大营中不见多余动静,便派出两千人试探着进攻。
荆州军将敌军放得近了箭如雨发,将江东军射退。
“上箭,射”黄盖见刘琦用弓箭阻挡自己的前进,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几波箭雨过后,双方互有伤亡,江东军在运动之中,箭矢未必能一击即中,但荆州军身处大营之中,守备完全也挡住了部分箭矢。
双方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消耗,黄盖自知,攻下长岭,恐怕没什么取巧的办法,便将大军分为四队,反复进攻刘琦大营。
双方就向机器之中互相咬合的此轮没转动一次,便给各自带来一次磨损。
“黄将军,这般打下去,到了天黑也未必有结果”孙策终究是年少气盛,这次前来就是为了与刘琦一决高下,但现在刘琦不出来,黄盖也并不全力进攻。双方虽然不断有人死去,受伤,流血,但给他的感觉却是不温不火,这令他十分恼怒。
“公子,这刘琦诡计多端,我借助兵力优势,不断消耗的军队,他本就人少,时间一长必然露出破绽。这时堂堂正正的阳谋,总是他百般不愿,也必须接招”黄盖解释道。
“恐怕黄将军是让刘琦杀破了胆,别说在大军中冲杀一个来回,就是去上将首级,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孙策神态傲然,不自己觉地就想把刘琦打压下去。
黄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孙策毕竟是孙坚长子,自己提点一番还行,若真是出言训斥你教育,恐怕孙坚也会怪罪于他。
“众军且看,江东大军,号称勇武,但昨日被我们杀的屁滚尿流,今日两万大军攻伐我们却也迟迟不见效果”刘琦抓到机会就开始鼓舞军心。
但此刻,战斗的情况却令他在暗地里骤起哦眉头。
黄盖的老辣超出他的想象,再这般耗下去,他就真的手不住这长岭了,一旦同一时间站在前沿的军队低于三千,他就没有信心能守住下次进攻了。
“主公,形势不妙,要不要考虑后撤”魏延过来问道。
“等等,再等等,我军后撤,对方必定乘胜追击”刘琦看着远处杏黄旗下不动声色的黄盖陷入了沉思之中。
忽然,他看着那面写着孙字的大旗似乎想起了什么,在黄盖的身边一个少年人与他并马而立,如此年岁,又与黄盖平起平坐,此人必定是孙策。
“文长,你切过来,我有一计,但需你冒些风险”刘琦对魏延说道。
“主公但说无妨,战阵之上哪处没有风险“魏延慷慨壮烈。
“对面阵中的那个少年就是孙策,此人想来自恃勇力,一会我出言激之,他必定上钩,你可如此如此”
魏延听罢频频点头,一旁准备去了。
刘琦翻身上马,点了五百军卒,命令将寨门打开。
不多时,黄盖只听一声鼓响。只见寨门大开,刘琦领着几百军兵,在营寨之外摆开阵势。
“此子又在弄什么玄虚”黄盖心道。
“对面想必就是黄盖与孙策了”刘琦笑呵呵地问道。
“不错正是在下”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久闻孙坚勇烈,江东众将也是武艺绝伦,只是自十八路诸侯起兵以来,先折了祖茂,被华雄一人撵得仓皇逃窜。又失了韩当,我昨日在江东大营之中游玩一番,也不见与山上草寇有何不同,想来也就景致不错”刘琦这番话尽选江东军的痛处戳去。
别说孙策,就连黄盖也已经绷不住气了。
“狂妄小儿,取巧之胜,也敢在此大放厥词”黄盖怒道。
“哈哈,黄将军,莫非想效仿韩义公故事,与吾较量一番?”刘琦哈哈大笑。
“小儿真欲取死耶?”黄盖正欲命众军冲营,身边孙策却是一马早出,直取刘琦。
背后魏延看见,拍马舞蹈迎了上来,二人皆乃世之猛将,一刀一枪,双马盘桓,打得不可开交。
“孙伯符,如只配与吾部将争锋”刘琦边说便往后撤,孙策恼怒,几次三番想甩开魏延,杀死刘琦,但总是转眼就被魏延追上。
刘琦环营而走,魏延与孙策交手的同时,也不断在向刘琦靠近。
一旁黄盖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旦孙策有失,便准备冲上来营救。
三人离众军越来越远,最近的军士恐怕也要反应一会才能赶到这。
“不对,公子快回”黄盖觉得此事愈发蹊跷,急忙招呼孙策回来。
孙策正酣战之时,地上死尸,突然跃起,一刀砍在孙策战马的马屁股上上,孙策座下战马一声惨呼,吃痛狂奔起来。
“此时不擒孙策,更待何时”刘琦大声一呼,已经有小队人马靠了过来,开始围剿孙策,两方军士距离此处都不算远,黄盖一见事情不对,急忙率兵前来支援。
只是那匹战马受了伤,再不受控制,已经不辨方向,时而向江东军靠去,时而向荆州军靠去,此时阵上一片混入,魏延在旁边紧追不舍,孙策还不敢下马,一旦失去战马被魏延赶上,他没有在步战胜骑兵的信心,在二人武艺相仿的情况下。
“休伤吾家公子”黄盖早就急了。
只是此时却不见了刘琦的身影。
“昨日七万大军,我等视如无物,今日不过这些许兵马,诸军又有何惧”刘琦长枪一招后边三千人随声应和,直朝大军方向冲去,军失主帅,一时难以应变,好在站着人数的优势,勉强支撑,但却也是在逐渐后退,刘琦率军突击,这个将领想拦着,那个将领想退后重整阵势,另外的又想迂回包抄,反而给了刘琦活动空间。
黄盖自知中了刘琦的计策,但这时孙策性命要紧,又抽不开身,只能无奈叹息,争取在最快时间将将孙策救出。
“这才是阳谋啊”他叹息一句,复又与魏延战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