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屋子都透着一股血腥味,莫绮凰提着药箱进了内屋,两个老嬷嬷正在屋内忙碌着。
一个忙着给徐姨娘擦汗,一个忙着给她处理身下的血污,两人并不慌张,想来也是经验十足,见到莫绮凰进来,当中一人不禁一愣,“二小姐怎么进来了?这里哪是个姑娘家家进来的地方,哎呦,二小姐您快出去吧。”
“我来看看徐姨娘,这里有些缓解阵痛的药,还有一些防止大量出血的药,现在服下。”她虽不会接生,但是保证徐姨娘不会有事到还是可以的。
“二小姐,你这尚未出阁,跑进这里来真是造孽了,快些出去吧,被老夫人看到又要责备了。”
莫绮凰对老嬷嬷的话并不放在心上,反倒是走上前,坐到了床榻边上,拿起徐姨娘的手臂,问起脉来。
两个老嬷嬷也是没见过如此倔强的姑娘,若是换成一般姑娘怕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这二小姐非但不跑,却反而走上前诊脉,这事传出去了,莫家怕是又要在京城中激起一些风浪来。
放回徐姨娘的手,莫绮凰微微一笑,“徐姨娘,服下药会好一些,你别怕,绮凰在这儿陪着你。”
徐姨娘感动的热泪盈眶,忍着剧痛,淡淡一笑。
莫绮凰端来水,让徐姨娘服下了两颗药剂,也不出去,坐在床榻边上的小凳上耐心的等候着。
不过时接生婆奶娘陆续来了,徐姨娘的阵痛还在继续,却不似刚才的那般剧痛,生孩子难免会痛,莫绮凰又岂会不知,可是能够缓解一些也总好过一直痛着好。
“绮凰,老爷回来了吗?他答应我要回来的。”
徐姨娘一脸的冷汗,面上有些苍白,伸手去拉莫绮凰,不禁低声问道。
“姨娘放心,爹爹今日一定会赶回来,没事的,你尽管静心生下孩子就好。”莫绮凰尽量安慰她,实际上莫老爷今日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只求着她生下孩子,母子平安,待莫老爷回来了,再兴师问罪也不迟。
“好好,好,我知道,绮凰,辛苦你了。”
许是阵痛越来越严重,徐姨娘忍不住喊叫了起来。
接生婆走上前,朝着她身下看了看,“要生了,快去准备热水。”
一下子进了了三五个老嬷嬷,莫绮凰被挤到了一旁,她踮着脚朝里面看了看,猫着身子来到了床头边上,伸出手拉住了徐姨娘紧抓在被褥上的手,这样她就能够安心了吧。
徐姨娘第一次生孩子,难免会害怕,此时莫绮凰这样抓着她的手,也是给了她很大的安慰。
老夫人一干人等早就在门外等候,听闻莫绮凰在里面,老夫人气的不轻,连连说她不懂事。
“哇哇哇..”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徐姨娘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莫绮凰长舒了一口气,身子一歪却坐到了地上,蹲了太久,她一动不敢动,此时双腿又酸又麻的,猛的一放松,就坐到了地上。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少爷,是个少爷。”
莫绮凰闻言竟是比徐姨娘还要高兴,“是个弟弟吗?真的太好了。”
“二小姐啊,您之前给夫人吃了什么药?这身下干干净净的,一点事都没有,也是多亏了你,不然夫人可是要受不少苦了。”接生婆之前就听一个老嬷嬷说了莫绮凰给徐姨娘服药的事,她接生过那么多的妇人,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身下干干净净没有大量出血的。
更奇怪的是,徐姨娘非但没有因为失去力气过多而昏死过去,却反而十分有精神气,嚷着要看看小少爷。
“就是调配了有些补气的药罢了,”莫绮凰可不想跟个接生婆说这些事,挠挠头坐了起来,揉了半天的腿才好不容易的站起身来。
巴巴的看着几个老嬷嬷个小少爷洗了身子,包裹上了襁褓,这才走上前瞧了瞧,小鼻子小眼的,样子十分的漂亮,随了徐姨娘的清秀,眉宇间也不缺莫老爷的英俊,莫绮凰看的有些愣神,想不到这一世她真的有了一个弟弟。
想到上一世徐姨娘腹中孩子惨死,最后自己也落得油尽灯枯的局面,此时的情景,莫绮凰心中真是不胜感慨。
老嬷嬷抱着小少爷出去,莫绮凰也跟着走了出去,一出门,众人并未因为小少爷的事而欢喜雀跃,而是一个个的看着她,莫绮凰有些诧异,低头看了看身上,并没有什么事啊。
“绮凰,你真是胡闹,这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随意的进入?”老夫人生气,身旁可是没有人敢插嘴,莫绮凰面上一松,竟是笑了起来,走上前,一下靠在了老夫人的身上。
“祖母,您没看徐姨娘那会疼的有多厉害,我不过是进去给她服下了两颗药,爹爹不在,总要有个人在她身边安慰着啊,您看看弟弟都生下来了,还生绮凰的气啊。”
难得能像个孩子一般的在老夫人的怀里撒娇,老夫人看着她心头的火气竟一下子消散了,怪嗔的睨了她一眼,“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还不快快回去梳洗一下,让你身边的丫头把你这身衣衫烧了。”
“绮凰遵命,这就回去熟悉,祖母您快看看弟弟啊,俊俏的紧呢。”
带着碧渊回到院子,准备了热水沐浴,直到坐在了浴桶内才惊觉她的手上竟被徐姨娘捏的红肿异常。
“小姐,你的手。”碧渊拉过莫绮凰的手,有些心疼的看着。
“金柳露拿一些涂抹上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的,这几****在徐姨娘多多走动一下,看着点那些个不老实的人,徐姨娘刚刚生下孩子身体虚弱的紧,我明日给她弄一些滋补的参汤,你亲自给送去。”
碧渊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毕竟他们家小姐已经不是之前的那般懦弱样,心思可是缜密的很。
“行吧,你先下去准备些吃的,我洗好了叫你。”
碧渊一出去,莫绮凰便闭上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如今的事已经与上一世不同,莫家的小少爷诞生了,那么以后的日子,王氏那母女三人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