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她一点也不快乐,当笑容为了生存,当工作为了讨好,即使每天吃着再美味的佳肴,晚上睡着再舒服的床,她都觉得不快乐。
她会面无表情地生火做饭,她会按照系统苛刻的要求配比菜肴,严格把关烹饪的时间。听到小花烛的声音她会扬起笑脸,问她喜欢吃什么。看到乔氏她会主动要活干,看到王华李甚至是苹姐儿她会问好,然后能走开就走开。看到爷爷奶奶她会热情的替他们捏胳膊捏腿……她尽量地忽视身体上的负重,忽视心理上的负担,为了融入这里,为了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每件事都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王家一共有五亩良田,三亩菜地。钱茉莉每天跟着王家人早出晚归,古代没有任何便利的设备,所有的工作都是靠劳力来完成。钱茉莉咬着牙穿梭在水田之间,她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劳动,自然是不会的。王家人手把手的教她,教了一遍之后就完全放手了,因为这段时间她的聪慧给王家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甚至认为莉姐儿不用他们教自己就会了,不过为了节省时间,还是教了她一遍。钱茉莉发誓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摸到锄头,在除草的时候一遍遍地扎下去三次有两次差点砍到自己的脚。
爆布汗的同时她望了望其他人,看到他们一副对她极其放心的样子随她自生自灭了。钱茉莉心里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在系统的指导下,一遍遍地熟悉这个工具。
到了一定的时间钱茉莉还必须赶回去还王家人做饭,来返的路程不短,每次都要花费不少时间。王家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们依依不舍地放弃了钱茉莉的饭菜,改由钱茉苹代劳。
钱茉苹在王家的身份地位跟以前不能同日而语,她在钱家的时候哪一天不是死命干活的?她自从嫁给王华李之后,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只要做一些小小的家务活,每天补补衣服绣绣帕子。苹姐儿的福气早已传遍了南桥村。
所以每当她提着众人的饭盒施施然来到田间,把饭分给大家,看到干活干的狼狈不已脸上身上都是泥渣子的钱茉莉的时候,总会朝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高贵有之,蔑视有之。
钱茉莉呆了呆,最后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对此她表示非我族类无法沟通。
钱茉苹做的饭菜自然跟钱茉莉做的差远了,那是当然的,虽然一样用了椿子,但是钱茉莉每次做饭都是有系统这个超级强迫症在监督着。差距自然大。
苹姐儿做的饭菜如果放在以前,他们自然觉得好吃,可是这一个月以来,每个人的胃口已经被钱茉莉养叼了,吃饭的时候总是兴味索然。他们十分想念莉姐儿的饭菜,从每次吃完后,那热火朝天的干劲就看出来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王家人的劳动一天天被成果充实。看着完成一大半的水田,钱茉莉心里松了口气。其实不光是王家人,连她自己也十分想念自己的饭菜。因为钱茉苹这丫头,每次给她的饭底下不是锅巴就是难吃的韭菜。
所以她每次都吃的很痛苦,锅巴又硬,她只好慢慢嚼,吃饭的时间一长她就会被王家人催着去干活,她只好把没吃完的碗给了钱茉苹,挺着空空的肚子种田去了。
也许是因为钱茉莉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钱茉苹这丫头做得越来越嚣张,有一次钱茉莉竟然吃到一次馊的。她怒,尼玛姐空着肚子干活容易吗我?饶过你一次就算了,还蹬鼻子上脸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再饶过你我就是傻!
钱茉莉吃了一口默默地放下了碗,偷偷观察她看笑话的钱茉苹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愣了一下。钱茉莉心里叹了口气,钱茉苹的段数太低,她一点也不想对她出手,会产生一种杀鸡用了牛刀一样的浪费感觉。但是为了她的肚子,她也没办法了。
在一边的乔氏看见了,奇怪的责备钱茉莉:“你又怎么了?又想跟前几天一样故意吃慢了好偷懒吗?”钱茉莉坐在婆婆大人身边,她算准了她会发作。经过这么几天的了解,她也吃透了她的脾气了。
婆婆大人基本上都是挺温和的,平时她也懒得跟你计较,但是你一旦偷一下懒,她就会不乐意了。因为在她看来,你偷懒了,她不就做得多了嘛?婆婆大人是个能不动就不动的人啊。再说她早就对钱茉莉前几天的吃饭速度有意见了。
“娘,我的胃口不好,不想吃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干活了。”钱茉莉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你这个……”乔氏刚想继续指责,看到她真的拿起锄头准备要离开,指责的话改成了嘀咕,“吃不下?怎么可能,这么大半天的活干下来,不饿得前胸贴后背才怪!胃口不好,难道是怀上了?”
听了这话钱茉莉的脚跟定住了,脑海里全是黑线,怀上……怀上……怀上?她喵的都没碰过王华李一根手指头好不好!不对,王华李喵的都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好不好!
比她更尴尬的是王华李,他黑着脸责备地喊了声娘。乔氏把头缩回去,吐吐舌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再说,这饭菜说不吃就不吃了,当是泥呢!怎么能这么浪费!”钱茉莉看到钱茉苹瞪了她一眼,钱茉莉心里嘀咕,就你会瞪就你会瞪,怀孕这话又不是她说的,瞪她做什么,有本事去瞪婆婆大人呀?
王华李做了个谁也想不到的举动,他把钱茉莉的碗拿过来,作势要倒到自己碗里。这下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包括钱茉莉。他表现得很淡定:“娘说得对,饭菜又不是泥,怎么能浪费,给我吃吧,反正我一个大男人也吃得下。”
王华李的心情其实是复杂的,或者说人其实是一种贱贱的动物,之前的钱茉莉一天到晚一双眼珠子粘在他身上,他觉得又烦躁又厌恶。而现在呢,钱茉莉来了个360度大转弯,平时完全就不当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变化没有缘由的,没有预兆的,突兀的就这样发生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乏有点隐隐的失落感。失落之后假如这个人以后不出现在他眼前也就罢了,但是钱茉莉的身份是她的小妾,也就是说是她的女人,那么在意和喜欢是自然的,是律法允许的,他去关注她根本就没有任何阻碍。既然没有阻碍对自己的约束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