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儿对我尴尬一笑,我全当看不见,笑着回:“那小侄就谢过老夫人了。”
于是乎,我就随着他们回家了。
刚入他们家门,就有一个三四十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一眼,坏笑着说:“段母啊,我就说你这段儿做了坏事吧。看,人家都找到家门了。”
她身上的脂粉味浓重的使我胃里一阵的翻搅,很不舒服。
段母的个子不怎么高所以只能抬着头瞪着说话的女人。
“你这女人竟然侮辱我儿子。害我差点信以为真了。”段母回话时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点看不出是常吃汤药的人儿。
段儿以及刚想嘲弄她的女人都被段母此时呈现的神态,惊住了。
身子孱弱,走几步都会大喘的人,此刻竟然显得如此硬朗。的确挺让人惊讶的。我笑着想,‘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倒是挺可靠的。’
“我分明在街上看到了你儿子偷人钱财。”说话的时候,脸上皮肤紧凑一起,涂抹的粉底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这位大娘,段儿是我的小厮,你说他不就是在说我的吗?”我瞅着她说,脸上一本正经的。
那女人看了看我又看看段母、段儿,瞬时间不吭声了,一跺脚走了。
女人走后,我转过脸问段老夫人:“那位是?”指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隔壁家的。”段母回我,接着她说,“就是她骗我说在街上看到段儿偷人钱财,再加上段儿这些日子为了筹集我的药钱,一直待在外面。我也确实担心他再学了什么歪门邪道,这才出门前去街上询问段儿,还好段儿一直都是待在小少爷身边。”说着就开始道谢。
“老夫人,段儿帮了我不少忙。”
相互寒颤一番。
进了段儿的家,吃了些农家饭菜。临走时,段儿来送我。
“谢谢谢谢。”这边道谢那边就开始给我磕头。
这个时代的人,动不动就是磕头道谢,令我很是头疼。
急忙扶起他,又从兜里拿出些碎银子交到他手上并说:“段儿啊,以后切莫再去偷盗。”
他含着泪点头。
我视线轻扫他的家,简陋破旧。看着他家的屋子就令我想起了以前学的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我想杜甫家的房子和这房子许是不相上下,挺让人心酸的。
看着这房子,以及眼前的人,勾起了我对于以往生活的回忆。我也是住过这种房子的,或许说比着还破。
和前世的妈妈一起住过地下室、睡过街道,最贫困的时候蹲在人流密集处要过饭,不堪回首的过去,摆脱不去,忘怀不了。
我晃了会神,接着对着面前穿的破破旧旧的男孩说:“段儿,你日后可愿跟我?”
他睁着眼极为茫然的看着我。
我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你只用说愿或不愿。”
他想了一秒,随后快速的点头:“愿意愿意,段儿愿意跟随公子!”
“好!段儿等着吧,我马上就会来接你和你母亲的。”说完,转身离开,不再去看站在原地盯着我背影发呆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