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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是无法靠近的火

下午两点时分2015年的夏天迎来了它的第一场大雨,李慕遥在厨房里切土豆,轰隆的一声雷响使她的右手不禁颤栗了一下,原本应该落在土豆上的刀片划破了左手的食指。

李慕遥抱歉地看了一眼刚刚痊愈的食指,将刀重新放在砧板上,吸着拖鞋慢慢踱进客厅

夏天的雨从来就是这样,浓烈而疯狂,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李慕遥翻开医药箱,状似无意的向窗外望了一眼、

湛蓝的天空明澈如洗,干净如同蓝色的宝石,这样的雷雨最是讨人欢喜,迅速,干净,不拖泥带水,然而面对这样的雨水的俨晟皓却并不那么自在,浩荡的风雨下,男生以手遮雨的样子显得有些狼狈。

李慕遥跑到门口,打开门,招手冲他喊道:“喂!快进来吧。”笑容明媚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

俨晟皓从浴室里出来时,瞬间愣住了

黄昏时分,暴雨早已停歇,明净深蓝的天空被染成奇异的橙红,空气中流动着温暖的气息,李慕遥站在敞着玻璃门的厨房里煮米饭,她的侧脸被夕阳晕染成为红色,右耳垂上的珍珠显得更加圆润,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右手不时搅动着勺子,右臂上的藤蔓纹身此时也显得柔和许多

俨晟皓感到自己的心在疯狂的跳动,几乎使他难以承受这样的负荷,这样的心跳使他忍不住想要拥抱她。

俨晟皓咬了咬唇,疼痛感使他的神智蓦得清醒,他停下脚步,站在距离女孩子十米远的地方,竟是一动也不敢动。

李慕遥用勺子搅动着锅内的米饭,红枣和枸杞与大米混合,气味香甜,她侧过头,看见俨晟皓站在客厅的位置,定定地凝视着她,那眼神好似沉迷,好似心痛,又好似清冽冽的什么也没有。

李慕遥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笑着招手:“过来尝尝怎么样。”

女生的话使俨晟皓混乱的心情平静了些,他含笑走过来,就着李慕遥的手尝了几口,眉却轻轻皱起来。

李慕遥心中一惊,慌忙伸出左手握住俨晟皓的手臂,歉意的问道:“怎么,很难吃吗?”右臂向内收回,左手却被男生反握住。李慕遥的呼吸停滞了一下,男生手心的冰凉与自己的灼烫形成对比,被他这样握着,很是舒服。

“伤口还是没好吗?”俨晟皓凝视着李慕遥食指上的创可贴,抬起头用眼神询问她“没有好好吗?前几天就看到了。”

“嗯”李慕遥应了声,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今天有不小心划到的”她将勺子放到嘴边尝了尝,奇怪的看向俨晟皓:“我觉得还好啊,你不喜欢吃甜食吗?”

俨晟皓笑笑,没有回应,眼神落在她右臂的藤蔓文身上,有几分心疼,几分温柔“怎么用这么不小心呢,”李慕遥愣了愣,,不由得将右臂向身后缩了缩,无奈的问:“很明显吗”男生摇摇头,从李慕遥手中顺手接过了汤勺,从壁橱里取下两只嫩绿的瓷碗,将饭盛进去,李慕遥伸手要接,却被男生挡住。

“不是很明显”俨晟皓将碗端到餐桌上,背对着女生低声补充道“但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吧,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这句话像是击入湖心的一枚石子,又像是跌落时身下的棉花,刚刚下过雨的天气有些清冷,这样的一句话让李慕遥感到温暖和悸动。

俨晟皓转过身来走到李慕遥身后,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语气温柔:现在去吃饭吧,顿了顿,将李慕遥的身体板过来,笑着打量她:“看着不像是经常做饭的人,做出的饭竟然也很好吃”

“这是遗传,”李慕遥得意微笑着几乎不假思索的回应,笑容却在说出最后两个字时瞬间僵化,撕心裂肺的痛苦汹涌而来,在厨房里做饭的长发女人的身影,她微笑的样子,责备自己的样子,像海浪般冲击着自己的内心,心脏剧烈的跳动,难以承受这样的负荷,恐惧和痛苦将她紧紧包裹,李慕遥不断向后退去,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住,按入一个清凉的怀抱

俨晟皓轻轻抚摸着女孩子的头发,以安抚她狂乱的心情,滚烫的泪水打在胸口,又慢慢变得冰凉,像是在他心上留下的烙印。“李慕遥,”他念出女生的名字,语气里竟多了几分心疼和留念,这样的情感令俨晟皓感到不安,,他镇定了一下心绪,语气重新变得冷静“清醒些”

李慕遥将头埋在俨晟皓胸前,颤抖的身躯逐渐恢复平静,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定,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请你做客却给你添了麻烦”

一只手伏在眼前,冰凉的触感令酸涩的眼睛感到几分舒适,耳畔传来男生低沉动人的声音:“别这样笑,也别这样哭,先吃饭吧,虽然不喜欢甜食,到你做的很好吃”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笑意“今天你帮了我,明天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你有没有感受过冬夜里壁橱里的火?倘若你是羁旅在外的游人,当你遇见这样的火,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你便会产生依恋,不愿离开,而李慕遥是冬天里的雪人,她艳羡这样的温暖,畏惧这样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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