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格外漫长。
姚豹长跪母亲床前，脑袋叩地，直叩地额头溢出鲜血，圆睁的双目中血丝如同蛛网。
他终究还是回来晚了，白天他偷袭抢夺了两个路人的钱财，然后赶忙去城中买了些抑制病情的药。谁知回来时母亲已经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自己不在身边就走了。
母亲走的很痛苦，本就沧桑满是皱纹的面孔因为疼痛的扭曲皱纹更加密集恐怖。
姚豹不断的用脑袋撞击地面，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娘，豹儿没照顾好您，来世豹儿愿意做牛做马服侍您！”声音凄惨亢长，漆黑的月夜之中愈显阴森。
“娘，您走好！”姚豹重重的叩了一下地，直叩的尘土与鲜血相合才猛地站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看向漆黑夜空，咬牙切齿道：“是他害死娘的，是他见死不救的，他该死！”
转首面对母亲，姚雪豹柔声说道：“娘，您放心去吧，豹儿会为你报仇的。哪怕化身成魔，与天下为仇！”
翌日清晨，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伴随着鸡鸣狗吠声，人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李成风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踏实，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擦了擦眼角的污秽，李成风尝试的喊了一声：“爹娘。”
“醒了先去漱口吃饭。”厨房传来母亲的声音。
李成风满足的笑了笑，这种起床父母便在身旁的感觉真好。
回想起来李父是在镇上做脚夫的，挑抬土石。李母则是在家种地耕田，每天清晨会把自家种的菜拿到城里卖。清晨的时候卖，因此大多凌晨的时候就起来了，现在估摸着回来了也属正常。
李成风走出屋子，见李母正在厨房里忙活，打了个招呼道：“我先去茅厕。”
李母望着他笑了笑，道：“这么多年还是老习惯，早上起来上茅厕。”
“呃……”李成风摸了摸鼻子无语，冲向茅房。
古代茅房环境很差，不多介绍。李成风也不太介意，入乡随俗嘛，一阵舒坦。完事后，突然发现自己貌似没带纸，瞅了瞅四周也并未看见，赶紧朝外头喊道：“娘！茅厕里怎么没纸啊！”
只听见外头传来李母的笑声：“出去几年娇惯了是不是！纸那么贵，我们家怎么可能用的起呢？”
“……”李成风哑口，貌似前身在家上茅厕时的确没用过纸！
见李成风沉默，外头又说道：“你要是用不惯竹片，娘给你摘两片树叶？”
李成风顿时惊了一跳，赶忙回道：“不用了不用了，习惯习惯！”
出了茅厕，李成风一脸古怪之色，不管走到哪感觉身上都是臭的……
之后洗漱也是麻烦，因为没有牙刷也没有牙膏，李成风问母亲要了些盐巴，沾了些在牙齿上均匀抹动后才算完事。
好在除了这些，别的事情都还算能忍，李成风重重的吁了口气。
吃完饭后，李成风告诉母亲自己要去山中修炼，带几个水果出去，午饭就不回来吃了。李母有些担心，欲言又止，最后嘱咐了句一切小心。
提着木枪，李成风走在小道上。昨日来时仍是忐忑不安，今日再走，却是觉得如此踏实，不禁笑了笑人生无常。
小道旁都是些开垦好的田地，田地中庄稼正郁郁葱葱，随风摆动，青翠可爱。此时太阳正烈，干活的人少，李成风也乐得如此。免得碰上什么七大妈八大姨的自己又不认识，岂不尴尬。
循着小道上了山路，山不算高，两百来米。初时道路两旁栽满芭茅草，李成风用木枪拨着也算能走。越往上道路反倒要好走一些，没了芭茅草的羁绊，加上路上挖掘的土梯，行进速度快了许多。
只是幽静的山林中不时有些孤坟点缀其中，看着让人头皮发麻。好在李成风连鬼都见过了，也不怎么惧怕。
走进一块相对空旷的树林之中，李成风坐在一根树干上开始呼唤鬼老。
“风儿，找我有什么事？”一团黑雾从李成风臂膀中徐徐钻出，在空中凝聚变成一个发白无须的老头，正是鬼老。
同样的叫法，在李成风耳中却觉得鬼老叫的特别猥琐做作，第一印象的确很重要，李成风暗自点头。
却挥了挥手无语道：“你别这么叫，听你叫总觉得怪里怪气的。你不是说让我回家锻体么？你看这片山林如何。”
鬼老瞪眼，嗤笑反击道：“不恶心我还不叫呢，其实锻体无关乎环境，让你回家只是怕你在荒郊野外的被野兽吃了，老夫我可没能力保护你。”
“……”李成风翻了个白眼，道：“那具体该怎么做？”
“其实也无关乎做法，只需每天耗尽体力即可。”
“有没有搞错？”李成风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又深深的被这老鬼坑了一把。
“没错，就是这样。”让李成风吃瘪总是鬼老喜欢做的事情，背手而立笑道，“事实上你锻体与他人不同，如果是普通人锻体，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需得到锻炼，而你却不用。因为阴气一直在你的周身运转，会自动帮你调整身体，因此你只需每天尽可能的耗尽体力即可。
而让你回家还有一点好处，即是可以让你母亲为你每天多准备些吃食补品，这样锻体才不会伤到身体。至于锻体的方式，你可以自己选择。”
“好吧……那我想想。”李成风心中无奈啊，真是上了贼船了。片刻后，看向鬼老道：“不若我与我父亲一般去做脚夫好了，耗尽体力还可以赚点钱。”
“随便你。”鬼老瞥了李成风一眼，眼神中满满的嘲讽，之后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有没有想好以后用什么兵器？”
“以后？我看小说……我听说别人大多都是在遗迹中得到什么就用什么啊。”李成风不解道。
“那是以后的事，我的意思是这两年你想用什么自保。”鬼老瞪眼。
“那便用枪吧，这只木枪用着也算顺手。”李成风挥动手中木枪，尔后伸手向鬼老，“拿来。”
“什么？”鬼老摸不着头脑。
“你问我用什么兵器难道不是要给我功法秘籍吗？”
鬼老瞪了李成风一眼，下唇外翻吹了口气，道：“你小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懂得不少，真正该懂的却是一无所知。老夫告诉你，你体内并无真元，最多也只能练一下凡人的功法武技，而真正顶尖的武技却是脱离功法的。
让你练枪只是为了让你有自保之力，今后踏入修仙之道也不会受此桎梏。
从今天开始，你除了吃饭上茅房别的时间枪都不能离身。除此之外，你每天还要抽出时间将枪术的拦、拿、扎、劈、崩、点、穿、云、拨、舞花等等动作每种练习五百次，你可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