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养着吧,我还等着你帮我报仇。”李真挥了挥手往门外走去,忽然他停下脚步道,“对了,据说是那个三皇子的侍卫无意中路过救下你的人。”
听闻他话语中那重重的“无意中”三个字,沈梨若嘴边露出一个冷笑道:“我知道了。”
“走了。”
“嗯。”
因为白天下了雨,这一天的夜晚黑压压的,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靖王府的书房却是灯火通明。
阿左静静的站在一侧,手臂上缠着绷带挂在胸前,距十一月十五已有十余日,除了手骨断掉的手臂外,其余的伤早已好的七七八八。
书房内静的吓人,除了火苗滋滋滋的燃烧声以外,没有丝毫的声响。
坐在椅子上的凌梦晨突然开口道:“若儿,我渴……”
话还未说完,他的声音便嘎然而至。
只要他在书房内看书,他便会静静的坐在一旁,隔一段时间为他满上一杯茶,可是现在没了,她不在了!
一想到这,凌梦晨的心就是一阵深入骨髓的痛。
“殿下,属下这就去……”阿左见状忙道。
他刚说到这,“砰”的一声巨响便响起,他只得生生将后半截话吞进肚子里。
阿左看了看案几上那个拳头大小的洞,脸上满是担忧,夫人失踪了十余日,殿下便折磨了自己十余日。这十余日,殿下派出了所有人去寻,就差点没把京城以及四周的村庄翻过来,都没有夫人的身影。搜索的范围从京城二十里、五十里到现在的一百里,仍然没有结果,不少人都私底下议论夫人估计没命了,但只有殿下去一直不相信,一直在找。
这十余日,殿下除了出去找人,便呆在书房,睡觉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短短的时间,他双眼凹陷,眉眼间全是深深的疲色,哪还有往日英俊的模样。
凌梦晨揉着眉心,狭长的凤眼布满了血丝,他这十余日他从未去过他们的房间,他不敢,他不敢去,他怕看了那满是她身影的房间,他会承受不住那种难以言喻的冰凉和孤寂而发疯。虽然他很想和其他人一起去找,但他又怕她哪天回来了,找不见他,所以他等,他呆在书房内一直等,他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说不定下一刻她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殿下,夜深了,休息一下吧!”阿左张了张嘴道。
“无妨。”凌梦晨淡淡的说道。
“若是夫人回来也不愿见到你……”阿左沉默了一会,鼓起勇气道。
可惜他话还未说完,凌梦晨便发出一声厉吼:“够了,我的事哪轮到你说三道四。”
阿左愣了愣,跪倒在地道:“殿下,都是属下失职,才让夫人遭此不幸,属下本应以死谢罪,但夫人还未找到,只要找到了夫人……”
凌梦晨重重吐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已经尽力了。”
阿左沉默了一会,道:“谢殿下,属下知你担心夫人,但你若是倒下了,还有谁能带领我们去找夫人呢?”说到这他顿了顿道,“殿下,去休息吧!”
凌梦晨低下头沉吟了好一会,才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殿下……”
“下去吧!”
“是!”
玉石铺成的地板,华丽的摆设,柔软高贵的衣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夏雨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优雅的坐在椅子上,高傲的看着缓步而来的妇人。
此妇人穿着时下最时兴的衣衫,头上插着精致的步摇,身材窈窕,纤细的腰肢随着步伐轻轻的摆动着,若从背面看绝对是个美人,但那张脸却是到人胃口,蜡黄的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一根根皱纹清晰可见,两鬓中几根白色的头发无比的刺眼。
“夏奉仪。”妇人走到夏雨面前淡淡的说道。
夏雨望着眼前一脸倨傲的穆婉玉,眼中露出一丝厌恶,没有开口,只是端起身边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动作优美。
望着这一幕,穆婉玉的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她清楚的感觉的夏雨对她的厌恶,再加上这些日子沈梨焉死前的话就像是锤子不时的敲着她的脑袋。她不明白,一个她的婢女,若不是她为她争取机会,将她送入三皇子府,她能有今天?为什么她非但不感激自己,反而要害她!
穆婉玉压住心中的不满,道:“夏奉仪现在可是贵人,不待见我这个曾经的主子,也是情理之中。”
她这话说的很大,特别将那句“曾经的主子”说的极重,周围的婢女一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夏雨顿时脸色一沉,虽然她现在受殿下看重,但在这三皇子府中她仍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奉仪,一举一动都有不少人在盯着,比如周围的婢女之中除了身侧这个唤作晴儿的婢女外其余全是其他人派来的,若是她举动稍有不对,必会落人话柄,惹上不少麻烦。
她和穆家的关系人尽皆知,若是穆婉玉刚刚的话传了出去,少不得有人说她忘恩负义。
想到这,夏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呢?刘夫人,请坐。”
穆婉玉冷哼一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原本不信,今日见到夏奉仪,才知道故人诚不欺我。”
“刘夫人过奖。”夏雨笑了笑。
穆婉玉理了理衣袖道:“我今日来此,是有一事想找奉仪帮忙。”
“哦?何事?”夏雨挑了挑眉。
“想必奉仪也知道,前段时日,我被奸人所害,中了美人娇的毒。”穆婉玉瞥了眼微微点头的夏雨道,“美人娇此毒极为罕有,我派人查过,此毒一般出自宫中或一些皇亲国戚之家,市面上几乎没有,宫中我已请宛嫔帮我查看,至于其他想请奉仪帮我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