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是我见过最特别花,据说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由于花和叶盛开在不同的两个季节,因而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过了那条盛开着彼岸花的黄泉路,就到忘川河,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忘川河旁边有个三生石,石身上的字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你可以在石头上刻下你今生你最爱的人和来世你想等待的人的名字。
我叫李安,二十五岁。一个靠满嘴谎话生活的女孩。为了能更好的生存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我不得不寻找各种工作,不停地的工作,因为我想要在这有个家。18岁借着上大学的名义我离开了家只身来到了北京。这是一个阳光沉闷,人群涌动的城市,空气常年污浊,高楼之间寂静的天空已经看不清它本来的颜色。一到晚上,街上灯火通明,各大商业街拐角酒吧就散发出了颓靡的气味,物质的颓靡的气味。时光和破碎的梦想,被埋葬在一起不停的发酵,无法停止。
还有偶尔的沙尘暴。若行走路上不带口罩,或许你会将许多沙粒吸到肺里。
20岁那年我瞒着家里偷偷的辍学了,在一家阴暗简陋的地下室租了一张床,我身上所有的积蓄或许只够我住这张床的,我每天不停的找工作到很晚才会回到这个充满霉味儿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空调夏天热的跟洗桑拿似的,八个人的小屋子只有一个老式风扇在吱呀吱呀的转,有的时候它还会罢工。我曾在无数个夜里躲在被子里流着泪偷偷发誓我一定要住上一个很大的房子,要有落地窗户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慵懒的洒落在我渴望的棕色地板上。
我找到了一个体面的工作,给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做家教。
我曾对顺子说,我很希望有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男人陪着我,给我肩膀依靠。像父亲一样疼爱我,像知己一样读懂我,像情人一样抚摸我。当然,我对爱情从来都是盲目的。
如果有那么一个知冷暖的男人出现在我身边,他能给我爱情带我温暖,那么我会将我的全部都倾尽所有的奉献于他,我的爱我的梦我的温柔我的痛苦都将被他控制被他牵引。
顺子是我唯一一个朋友,我们是在贴吧相识。
16岁一个偶然我浏览到一篇帖子,很精短的几行字吸引住了我“我喜欢花朵,喜欢把它们的花瓣一片片撕扯下来,留下指甲的掐痕,或把它们揉成汁水。我不明白它们为什么会没有血液。这是不知道疼痛的生命,让人徒生恨意.”文字下面还配上了她憔悴的照片。那一刻我想认识她,或许是我觉得我终于在一片孤无一人的汪洋之中找到了一个跟我一样在海上孤独漂流的人。我默默的关注了她,然而我却不敢和她打招呼。我们相遇的时候是在一次聚会上,是我们共同所在贴吧的聚会,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和我一样孤独的女孩儿。她穿着白底红花的碎花连衣裙,裙摆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白皙的脚踝,干净的白球鞋上有一点淡淡的脏痕,一头乌黑的卷发懒散的洒在肩头,她微笑着跟她身边的男孩说话。这样看上去她又有几分小女人的姿态。我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许久,或许她是感觉到了有人看着她,她不自然的四处张望,当她视线落在我这里的时候我却慌张的低下了头。尴尬的拿起旁边的杯子抿了一口酒。我本身不是个擅长喝酒的女孩,这酒似乎有点呛,我不停地咳嗽直到我觉得呼吸困难还是咳个不停。“喝杯水或许会好点”看着眼前多了一杯水谢谢都来不及说我抢了过来一口气喝光。
“刚才你在看我”她好笑的跟我说,本来被就呛红的脸此刻更红了,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我不敢看她,是因为自己对她“偷窥”太久感到的内疚还是因为我害羞呢。
“我叫顺子你呢”
“李安”。
顺子特别喜欢去一个叫做路人的酒吧,她跟那里的老板很熟。
“李安,我喜欢他。”顺子迷恋的看着舞台上弹着吉他哼着英文小曲儿的那个男人,一脸兴奋的跟我说她喜欢他。
“为什么”
“你不觉得他很帅么,而且他很像一个人。”
“我很好奇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让我爱了10多年的男人。”她笑着回头,笑容有点牵强。
“李安,我要跟他在一起。”顺子伸出食指指向台上唱歌男人,坚定的眼神看向我。看着她的认真,我有种被刺痛的感觉。我默默的喝着果汁,不再说话。
更多时候我比较喜欢沉默,因为沉默会给我带来莫名的安全感,如果我快乐应该笑的时候我没有笑我悲伤应该哭的时候我没有哭,让人无法判断出我的情绪,不至于让我感觉到自己赤裸裸的呈现在别人面前。
我喜欢在生病的时候不吃药在痛苦的时候不治疗自己,疼痛折磨着自己的时候我习惯扭曲着窝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丝凉意侵袭着我的身体我的心脏。疼痛跟寒冷交迫着我,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真实的存在着这个世界上。
母亲常常在一边,抽着烟跟我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她的眼睛漆黑深邃,看着她的眼眸灵魂就好像能被吸住。母亲喜欢笑,用她沾着淡淡烟草味的右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我的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男人都是过往云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