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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可怜的男人

沐真是个可怜的男人,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可怜的男人,但沐真绝对算是最无辜的一个。

他是谁,他多大年纪,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他的朋友在哪,一概不知。

他对这个世界唯一的认知来自糖糖的叙述,七年前的一天,他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太阳城西北侧的戈壁滩中,醒来的那一刻,他很恐惧,很无助,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满脸笑意的女孩儿,女孩儿十来岁大,自称糖糖。

沐真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问女孩自己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糖糖知道的东西似乎并不太多,她说他叫沐真,身份是她母亲的丈夫,但是糖糖自己与沐真却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她是沐真的继女。

按照女孩的说法,她母亲是昌国一个非常有钱的寡妇,在糖糖还不懂事的一个夜晚,沐真占有了她的母亲,许下了照顾她们母女俩一生一世的誓言,但很明显,沐真不是一个守信的人,在骗了母女俩的钱后,沐真跑掉了。

后来,糖糖的母亲花大价钱打听到了沐真的踪迹,并且寻找到太阳城,那一夜,糖糖被留在了一间客栈里,母亲一个人出去准备修理一下沐真,可是似乎出现了什么意外,当母亲回到客栈时,糖糖发现母亲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说她要离开一段时间,有重要的事情去办,紧接着,她带着糖糖来到了戈壁滩,来到了一个昏倒的男人的身旁,留下了一张字条和两箱金币后,偷偷离去。

这就是糖糖所知的一切,沐真曾经无数次研究过那张字条,可除了“照顾好糖糖,等我回来”几个字外,再也没有别的信息。

为了能够照顾好糖糖,也为了等待糖糖的母亲回来问明一切,沐真和糖糖商量了一番,用两箱金币买下了糖糖所住的客栈,并改名为云来,听糖糖说,她母亲走的时候,云彩四散而去,漫天星光缓缓绽放,糖糖觉得,云彩来的时候,母亲自然也就回来了!

渐渐地,沐真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天神是公平的,当他夺去你一件东西的同时,往往会送给你一份惊喜!虽然沐真没有记忆,但他学习的速度惊人,很快,他对这里有了大概的了解。

虽然对自己的记忆和身世没有太多的了解,但至少,他知道自己的一些情况,他有着东人的外表,却和糖糖一样,有着西人的一些特征,也就是说,他应该是一个混血人,这也或多或少解释了沐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许,他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与此同时,沐真变成了专职保姆,看着糖糖一点点从一个小屁孩长成大姑娘,沐真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仿佛是天神派来修理自己的,处处与自己做对,这些年下来,沐真不但要努力赚钱供糖糖挥霍,还要不断的忍受一个女孩到一个女人的蜕变所带来的烦恼,无数夜晚,他都要盯着糖糖这个正处于青春期晚期的少女,唯恐她失去少女应该保有的贞操,一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糖糖被哪个西人的浪子或是东人的武者拐跑。

“掌柜!”一声低唤打断了沐真的回忆,一个穿着紧身衣的年轻男子微笑着走到了沐真的身旁。

年轻人叫李元,是客栈里的伙计,纯正的东人,身材中等,时不时的显露出一些神秘的色彩,沐真曾经认为他是一个隐秘的修者,因为他总是冲着东方的天空发呆。

沐真对李元向来好奇,更何况这小伙子干活认真,从不偷懒耍滑,沐真对他也就更客气了一些,他笑着拍了拍李元的肩膀,轻声说:“有事吗?”

李元有些羞涩,他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掌柜的,我可以请半天假么?听说东面来了使团,我想去瞧瞧,说不定会遇到熟人呢!”

沐真没有多想,这并不是一个过分的请求,况且,现在这个时间段客人并不多,沐真吩咐李元在傍晚之前回来后,便放他离去了。

对好了账目,沐真边走到后门,喊过了账房先生哈云:“哈云,你帮我看着店,我出去一趟!”

片刻过后,从后屋中走出一个高个子男人,鼻子高高,身材魁梧,典型的西人,这位叫哈云的账房先生是去年来到客栈帮工的,他要的工钱少,说的话更少,有时候,沐真会盯着发呆的哈云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那种定格的感觉让沐真觉得自己面对的好像并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一尊雕像,一尊带着阵阵悲伤的雕像。

哈云自称是西面一个叫做哈里国的王子,也是科林学院的学生,到这里来,是为了体悟生活,寻找灵感,对此,沐真颇为不屑,真不知道那个被西人奉为至尊的学院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那真是一个人间的巅峰,又怎么可能教出只会发傻的呆子?

与哈云一同从后屋出来的还有一个胖子,长得和水桶差不多,叫做钟林,东人和南人的混血人,沐真见过不少西南、东南的混血人,大部分都是惊艳无比的人物,唯独这胖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把两族人所有的缺点聚集到了一块。

钟林有个梦想,他要在这乱世之城中寻找一份真爱,有时候,他会写些赞美女性身体器官的酸诗,趁着夜黑的时候贴到城内的墙上,希望找到所谓的同道中人,或是哪个缺少赞美的女人,但很显然,钟林的梦想没有实现,这几年来,他的酸诗已经成了太阳城的讨伐对象,东人骂他不要脸,西人骂他不懂诗,总之,没人待见!

和二人点头示意之后,沐真便出了客栈。

北行了几百米,沐真鬼鬼祟祟的钻进了一个胡同,又在胡同里穿梭了百米,沐真拐进了一座粉色墙壁的庭院,刚一进门,一声娇呼便涌入耳中:“沐掌柜,您来看奴婢了!”

沐真心头荡漾,一时间忘却了所有的烦忧,他一把抱住跑过来的女子,狠狠的拍打了几下女人的屁股,大大咧咧的说:“去,叫彩儿去!”

女子听出了沐真的意思,失落的瞪了沐真一眼,不舍的转身离开,很快,屋子里传来了女子的喊声,和那如痴如醉的笑意。

这是一座妓院,在太阳城众多的妓院中,这座妓院一点都不显眼,但沐真却喜欢来这里。

起初那两年,抱着那莫名其妙的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愧疚,沐真不敢找女人,可壮年男人的孤寂岂是一个丫头片子所能了解?所以,在当了掌柜几年后,沐真开始试图找一些女人!但很快噩梦来袭,这些女人,不管是良家女子,还是东西娼妓,总会被糖糖以各种近乎疯狂的恶作剧吓跑,打那以后,沐真便断了续妻的念头,从此,沐真踏上了在妓院寻欢的不归路!

第二个喜欢来这里的原因则更加简单,这里是太阳城为数不多的,同时招待东人、西人与南人的妓院,也就是说,这里有三族的姑娘,虽然在很多人眼里看来,这是对传统的挑战,但仍然渐渐被太阳城人接受了!

在这里,沐真可以收集打探到很多的消息,绝大部分是自己通过正常渠道无法知道的。太阳城有三种人,军人、商人、伙计,军人打仗,商人赚钱,伙计,则是为了活下去,他们大部分都是有秘密的人,有的是在家乡做了歹事,不得不躲到这里,有的是债台高筑,跑到这个战乱四起的城池中讨个生活,有的则干脆是一些本该处死的囚犯,家里花了大代价,送到这里,虽然有战乱,但好歹算是暂时保住了脑袋。

这些人就好像云彩一样,为太阳城带来了无穷无尽的传奇和丰富的成分!

妓院有个好处,男人在女人面前,尤其是不穿衣服的女人面前,最为松懈,也最为傲慢,他们会说出许多传不到这里的消息,会把自己做的一些‘壮举’告诉女人,而这些女人则会再把这些消息四散传播。

彩儿是这家妓院最漂亮的女人,沐真始终相信一点,漂亮的**,买卖多,自然,消息也多!

对于今天东人和西人的邀请,以及即将到了使团,沐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情,如果自己提前得到一些消息或者内幕,说不定能做出一些明智的选择!

想到此处,沐真心情又舒畅了许多,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金币,丢给为他换鞋的小童,又冲着屋子里吸着水烟的男人们扫了一圈。

果然来了许多新面孔,有些人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新的刀疤,看来是刚到太阳城不久。

记住了这些人的样貌,沐真在小童的引领下,拐弯走进了东手的一间屋子,然后,把站在门口等待的美貌女子一把抱进怀中。

“死鬼!”穿着薄衫的彩儿抱住沐真不强壮的身躯顺势倒在了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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