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再次将阿泰带回到那个改变了自己一生命运的地方-----坎北监狱。
7月的天,闷热无比,纵然是窗外乌云压顶,牢房内也凉快不到哪去,热的让人只想越狱。
入狱三个月来,除了劳动,吃饭和睡觉之外,剩余的大部分时间孙泰都是一个人站在铁窗前,望着对面铁丝网缠绕的高墙静静的发呆。
他恨,恨那些欺负人的村霸,让爷爷葬送了性命。
他悔,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辜负了师傅智能大师的教诲。
他盼,盼自己可以有朝一日走出牢笼,完成爷爷两个遗愿---找到失踪的父母,如果他们还活着,让他们到爷爷的坟前烧柱香。另外就是要为孙家延续香火,这是他做为三代单传的孙家唯一嫡孙义不容辞的责任!
想想自己师从3岁起智能大和尚,一晃19年零11个月,每日念经礼佛,习武打坐从未间断,却依旧无法改变自己孽种的身份与厄运,孙泰不由感到一阵悲凉。
二十三年前,孙泰的母亲由于未得到家族宗亲认可,与父亲未婚生子后逃走,被家人抓回遭到毒打,后来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失踪了,他的父亲也失去了音讯。村子里的老人常说孙泰的母亲是个不洁之人,而她生下的娃娃,也自然成为了孽种,成了村里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父母之错,娃娃何罪之有?于是,年迈的爷爷不顾族人的反对,硬是留下了嗷嗷待哺的孙泰,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其拉扯大,期望娃娃可以长大后替自己争口气。
直到有一天,爷爷遇见了一位云游的高僧,他的一番话,让爷爷最终将年幼的孙泰送入了庙堂。
“施主,此子乃龙脉之相,但生时阴气过重,长大后恐有杀身之祸,唯有将其送入庙堂,我佛慈悲,方可化为难于洪福?”
“长老?敢问何为龙脉之相?”
“龙脉之相,俗语讲就是桃花命,但是,他出生时的阴气过重,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那您的意思是,只能将我孙儿送到寺庙里才能躲过劫难?不行啊,他可是我孙家唯一的独苗,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当和尚啊!”
“施主多略了,阿弥陀佛!送入庙堂未必就需要出家,可以作为俗家弟子入室侍佛!满20年后,待娃娃长大成人,方可终生平安,切记,侍佛20年,方可换真身!”说完,老和尚拂袖而去。
爷爷经过了数天的内心挣扎,最终还是将阿泰送入了庙堂,拜智能大和尚为师,一晃将近20年了。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紧跟着,蓄势已久的闷雷便在天空中炸响!如山崩地裂,似地动山摇!瞬间,瀑布般的大雨倾泻而下,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帘,遮住了前方是视线。
“难道当年那大和尚的话是真的?需要侍佛20年才可以出山?那么现在算起来,还差仅仅一个月就满二十年了,佛祖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啊,差一个月都不行?非要惩罚我?!”阿泰自言自语道。
“阿泰,大中午的,自己站在那嘀咕什么呢,来一起玩牌“
“我想静一下,你们别吵!”尽管声音不大,但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颗颗冰冷的铁钉都带着寒气射出。这也难怪墙角打牌的三人顿时放下手里的扑克牌,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铺位。
阿泰没有回头去看他们,而是任由着自己的思绪飞起,飘散。
“哎,这种日子何时是尽头啊!佛祖为什么不来救我?”阿泰叹了口气,紧握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墙上。“如果谁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论做什么,只要能出去,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阿泰在心里祈祷着。
监狱长办公室。
“王局,您看,这是孙泰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了。”说话之人毕恭毕敬的将手里的一本薄薄的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垂首站在桌子旁。
“刘监狱长,这孙泰就这么点资料吗?”坐在监狱长的大班椅上被唤作王局的男人问道,从声音中听得出,他有些不悦。
只见这位王局,五十多岁的年纪,高高的个子,亮亮的脑门,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半张脸,右手轻抚着自己下巴上的毛寸胡子,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却不怒而威,威严的面相给人一种压抑的距离感。
”是的王局,据我了解,这个孙泰背景极为简单,一个爷爷意外身亡,这也是他之所以采用暴力手段致人伤残而入狱的主要原因。“
”你还知道些什么?“
“王局,您知道,我这监狱里有2000多在押犯人,我不可能记住每一个人的资料。如果不是您昨天临时要了解他,我还真想不起这个人来。
“恩,有道理,除了这资料之外你还了解些什么?”
“根据管教所说,这个孙泰好像是在少林寺长大,一身功夫。这小子没有前科,属于激情犯罪,所以,他的资料被我们掌握的还真不多。”
“刘监狱长,这小子从现在起归我管,你有意见吗?”
“不敢!听您安排!不过,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手下掌管着全国的兵王特工,为什选这么个毛头小子?他能为您做什么?”
“老刘,你知道的,我们有纪律!”
“好吧,我懂!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你说的没错,现在的孙泰的确是个功夫小子而已,但是,未来的他将会成为捍卫我民族尊严的一把尖刀!这就是他的命,生下来就注定的!”
“他是奥特曼吗?”刘监狱长心里暗自想到。
王局停顿了一下,继续吩咐道“现在你按照我们刚才商量好的,叫人去把他带来吧,我要亲自试试他!”
“好!”监狱长一面答应着,一面拿起了电话。
“孙泰,你出来一下”
“有事么?领导?”阿泰已经习惯了称呼管教为领导。
“哪那么废话,叫你出来就赶紧出来”被唤作领导的管教有些不耐烦。
阿泰没再多言,毕竟这里是监狱,同室的“老犯“们怕他,因为他能打,可在管教面前,他还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的。
跟在管教的身后,阿泰被领到了监狱长的办公室门口。
“在这等着!“,管教整理了一下衣领,打个了“报告”之后,被唤入。
几分钟之后,管教打开了门,让阿泰进去,而他自己规规矩矩的退出了监狱长办公室。
进入监狱长办公室,这对于一般犯人来讲,那是莫大的荣幸了,平日里别说监狱长办公室,哪怕靠近管教办公区那也是不太可能的。阿泰的心里开始打鼓了,常听老犯们讲,能见到监狱长的时候,要么你是犯错了,要么你走运要被减刑了。
想想自己,刚进来3个月,减刑似乎不太可能吧,那么犯错??阿泰暗自嘀咕着。
“报告!”阿泰学着管教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喊了声报告,推门进入了监狱长办公室。
“领导好!”
“过来,坐下~”监狱长并没有抬头,也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随口吩咐阿泰坐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
监狱长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吓人啊?秃秃的脑门上,零散的长着着几小撮头发,低着头,大大的眼镜挡住了半张脸。
“你叫孙泰?“
“是,领导!”
“在监区生活几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阿泰开始纳闷了,这怎么回答?有人说自己在监狱感觉好的吗?这话问的太没营养了,但是,这也只能再心里嘀咕,打死也不敢说出来。
“还好,还好”阿泰赶忙赔笑答道
“还好?意思就是喜欢这里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有想过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