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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幸福有多远 (6)

这时,马里恩·邦德·韦斯特的车已经停下。刚下车,就听到路旁公用电话铃声响。当时那个地方虽然只有马里恩·邦德·韦斯特一人,但他还是朝四周望了一望。“谁来接电话!”马里恩·邦德·韦斯特扯开喉咙喊道,像在家里一样。

“一定是谁打错了,”马里恩·邦德·韦斯特自言自语,“为什么不接接看呢?”他走近电话,拿起了话筒。

“喂。”

沉默,接着是一声尖叫。“韦斯特,你在电气公司干嘛?”

“莉莎,你干嘛打到路边电话亭?”

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如同在演罗德·斯特林的《边缘地带》。

他们守在电话机旁,惊讶变成了谈心,那是长久以来他们第一次不慌不忙、实实在在的谈心。他们甚至谈到了拖欠的电费。马里恩·邦德·韦斯特劝她抽空打个盹。她要马里恩·邦德·韦斯特系好安全带,少喝苏打水。

马里恩·邦德·韦斯特仍不想挂断电话,他们分享着这段奇妙的经历。尽管电气公司和那个公用电话只有一个数字之差,但莉莎的电话碰巧被在场的马里恩·邦德·韦斯特接到,这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巧遇,他们只能理解成是上帝的安排。因为只有上帝才知道那天早晨他们彼此需要向对方倾诉心曲,是上帝接通了线路。

两年后,他们终于放弃了那份为之疲于奔命的报纸。马里恩·邦德·韦斯特在一家电话公司找到了工作。你说,上帝幽默不幽默?

磨损的二手货

爱情是发生在两个人之间的一种共同的经验。

——卡森·麦卡勒斯

空气中的尘埃在照进房内的太阳光束中上下舞动着。犹太牧师靠着椅背躺下,一边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一边叹气。然后,拿出修毛镜,心不在焉地剪着他的胡须。

“原来,”他开口说话,“你已经离婚了,现在你想要跟这个犹太男孩结婚。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他顺手摸摸他的下巴,微笑地看着乔安娜。

当时,乔安娜真想尖叫。有什么问题?首先,她是基督教徒。其次,她年纪比他大。再者,她离婚了。还有很多很多……她看着牧师棕色的双眼,试着表达出她的问题。

“难道你不认为,”乔安娜结结巴巴地说着,“离过婚的人就像是被使用过的物品吗?如同已磨损的二手货吗?”

牧师再次靠在椅背上,目光停留在天花板上。他习惯性地用手抓抓下巴上的胡须。一会儿,牧师收回他的目光,并且身体略往前倾地看着乔安娜。

“我这么说好了。假设你必须动手术,你得在两个医生中选一个为你开刀,你会选择哪一个?是刚从学校毕业的新手呢?还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当然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乔安娜回答。

牧师露出牙齿笑着说:“我也是。”他盯着她的眼睛看。“那么,在婚姻里,你就是那位老手啰!这不见得是件坏事啊!”

“婚姻中隐藏着许多湍急的暗流,人们常常陷入急流之中而不自觉,当发现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我在你的脸上看见婚姻走过的痕迹。你知道如何防范急流再度出现,你知道如何闪躲水中的岩石,你注意,你警惕,你是婚姻中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叹口气,“相信我,这真的不是坏事,不是啊!”

说完,牧师起身走向窗边,由百叶窗的细缝中望出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有位前妻。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我不想向别人提起。我们刚结婚不久,她就去世了。那是在我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现在,每晚我都会想起那些从未对她说过的话,想起在第一次婚姻里我放弃的机会。但是我相信,现在的我会是更好的丈夫,因为从失去的婚姻里,我学到了很多。”

第一次看到牧师眼里的悲伤有了意义。现在乔安娜明白为什么她选择向他请教疑惑,而不是随便地选择在没有信仰冲突的地方结婚了事。“犹太牧师”就是老师的意思。可能乔安娜感觉到他能教导她,甚或是引领她,寻找再婚、再尝试、再爱一次的勇气。

“我可以主持你和大卫的婚礼。”牧师说,“但是你必须保证,如果你们的婚姻出现危机时,你们必须同舟共济。”

乔安娜给了牧师她的承诺,起身准备离开。

“喔,”牧师叫住她,“是否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名字乔安娜在犹太文中是个很美丽的名字呢?”

自从牧师见证她们的婚礼至今已有17年了。没错,在这17年中,每当婚姻出现急流时,她一定会发出警讯,并且与大卫共度难关。她真希望有机会能够告诉牧师,他的一席话让她受用无穷,但她不能。因为她们结婚两年后,牧师就去世了。然而,乔安娜的一生都感谢他留给她这无价的智慧:生命中所有的点滴经历不仅不会减少我们的价值,反而增加;不仅不能削弱我们爱的能力,反而增强。

至死不渝

除了贫穷和牙痛,爱情可以征服一切。

——威斯特

世上许多恋人都许下誓言要生时相爱,死时亦相爱,但芭芭拉·安吉理斯博士从未听过世上有人对其伴侣的忠诚与奉献能够超出艾茜朵·史特劳斯女士之上。

1912年,史特劳斯女士和她的丈夫搭乘泰坦尼克号致命的处女航。跟着泰坦尼克号一起沉入海底的女性乘客不多,但史特劳斯女士却是那少数人之一,原因是她不忍丢下她的丈夫。

以下是生还的史特劳斯女士的侍女梅布尔·柏迪,在获救后讲述的故事:

“当泰坦尼克号开始下沉时,惊慌的女士及孩童们最先乘救生艇离开。镇定的史特劳斯夫妇安抚着乘客们,并协助他们逃离。”

“如果不是史特劳斯夫妇,”梅布尔说,“我就不可能还活着。史特劳斯太太想办法让我坐上救生艇,还把我固定牢固。”

然后,史特劳斯先生乞求史特劳斯太太和侍女们一起上船。史特劳斯太太正准备上船,她的一只脚已踩进甲板边缘,但就在这一瞬间她改变了心意,走回将要下沉的船上。

“求求你,和大家坐船一起走吧!”史特劳斯先生仍不放弃地试图说服史特劳斯太太离开。

史特劳斯太太望着史特劳斯先生,这个与她相处大半辈子的男人,这个一直是她最交心的朋友及最真诚的伴侣。她举起手抓着史特劳斯先生的双臂,将他抱紧。

“不。”史特劳斯太太坚定地说,“我不走。我们有那么多快乐的时光,我不愿意留下你一个人。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

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这对夫妻牵着手站在甲板上,奉献自己生命的史特劳斯太太勇敢地抓着史特劳斯先生,史特劳斯先生则很保护地抱着史特劳斯太太,船就这样慢慢地沉下去了。他们也永远地在一起了。

爱的奇迹

爱,可以创造奇迹。

——乔迈

当时,德法交战,战况激烈,双方死伤累累。

一次战役后,双方暂时偃旗息鼓,开始清点士兵,同时派出医护人员巡视战场,抢救伤病患者。由于医护人员不足,只能先抢救那些尚有一息痊愈希望的人,对于那些伤势过重,根本不可能有生还希望的人就只有放弃了。

有一位法国士兵,伤得很重,奄奄一息不能说话,也无法动弹。军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对其他人摇摇头说:“伤得太重,恐怕活不到明天早上!”

说罢,就丢下他,转身巡视其他伤兵了。

这个法国土兵大惊,内心十分焦灼惶恐,不断地在内心呐喊说:“不要丢下我不管啊!我还不想死……”

只不过他伤得太重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来阻止他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心中充满哀伤绝望。

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身边除了那些死去的伙伴之外,再没有一个人。

夜,越来越深,他感到死神一步步向他逼近,他恐惧极了,他不想死啊!他还有美丽的妻子、初生的婴儿,他们需要他,而且他还年轻。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不断地往下垂。他很清楚,一昏迷,他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永远回不到他的家乡,见不到他的美丽的妻儿。

他努力抗拒着死神的召唤,为了保持清醒,他强迫自己回想以前那些美丽的日子。

他的出生地,法国南部乡下一个美丽的小市镇,一望无际、随风波涛起伏的麦田,他的那些小玩伴,一起在麦田中追逐嬉戏。多么快乐无忧的童年啊!

十七岁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现在的妻子,她那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双清澈的大眼比夏日的晴空还要明亮,他立刻爱上了她。

那是多么甜蜜、令人陶醉的岁月!无忧无虑的青春、真挚的爱情,他们彼此深深地吸引着。

至今仍然记得他们第一次的约会、第一次的拥吻、第一次的……可爱的她终于接受了他的求婚,他欣喜若狂,恨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的人。

婚后没多久,他们就有了自己的宝宝。当妻子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满怀感恩。上苍如此厚待他人生幸福圆满、一无缺憾。

抱着初生的婴儿,他有着为人父者的骄傲,这是他生命的延续,他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栽培儿子,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顺顺利利地长大……

然而,此刻他却无助地躺在战场上。天啊!他不能让美丽的妻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尚在襁褓中的稚子成了无父的孤儿,他不能死在这里,他一定要回去,他的妻儿都在等着他。

夜色渐渐褪去,天亮了,医护人员再一次巡视战场,发现一息尚存的他大感惊讶地说:“这个人原本已经没救了,居然还能撑到现在,真是奇迹!”

他们把他抬回后方,在医护人员的精心呵护下,这个法国士兵终于恢复健康,回到他日夜思念的故乡,回到他妻儿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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