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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生病

独孤斯寒这边情势更是严峻。放眼望去满眼的青山绿草野花,他可无瑕欣赏,不断提着轻功穿梭在林间。四周人影荒芜,连只活物都没有。他蹙紧了眉头,心中汹涌澎湃,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横冲直撞的念头,不行,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要冷静。

心念及便施施然落了地,长吁了一口气,靠在树旁,这四周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城中医馆......不管了,人见不到只能去冒险。

他二话不说直往城关奔去,城门他进不了,城墙可难不倒他。想当年这高达数米的墙可是自己和皇帝帮忙看工的。

他绕到一处墙角,寻到墙角往上数第三块砖,在那里磕了三下,一栋石门缓缓打开。他散下挽着的长发又往身上摸了些灰土,样子颠簸装作落难人士隐在来往人群中。

果不其然,四周全是巡查的兵,处处点着烽火扎着营帐。

他往前又走了两步,故意装作瘸腿,一步一步审夺着该怎么找到药店,不想他注意力太过集中,忽略了朝他侧方走来的巡查兵,待他反应过来早有几个兵打量着他。“最近有见过缺了腿的乞丐吗?”那人一脸严峻“城里乞丐那么多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另一个嗤笑了一声。

独孤斯寒不着痕迹的低垂着头,仍旧这样走路。月牙白衣衫纵使蒙尘也还翩然。

不行这里不能多呆。独孤斯寒略略加快了脚步。

那个士兵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是了,乞丐能穿质地如此的衣裳?

“来人呐!追!那个披着头发穿着蓝袍子的瘸子!那个可能就是逃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不好。”独孤斯寒低咒两声,健步如飞,轻功悄然运转。眼见城关被封,他再往外逃只能被发现,于是连忙束起头发,月牙白衣袖在风中摇摆。他一个闪身躲在了门后,门并不关上,他看见里面有个盲女,那女人正在织布。机器发出的声响正好掩盖他。有那么几个兵往里头瞟了几眼又走了。独孤斯寒松了一口气,往地上放了一琔金子。

巡查兵都被引出去了,独孤斯寒故技重施从暗门逃了出去。

没想到那个独孤斯冷追查的这么紧,竟然全场戒备,当真是小看了他。

独孤斯寒无奈只能马上按原路返回。

山野莽莽,他来不及休息,匆忙上山,不想刚到山脚便见一个砍柴的樵夫,他上前两步抱拳道“这位兄台,敢问附近有无医馆?令妹高烧在身,急需救治。”

城里的人不能用,那城郊的我就不信都是乡野粗夫!

那樵夫眨了眨眼睛,见来人谈吐不凡,衣衫虽是凌乱但一身贵气仍掩不住。“这附近没啥大医馆,要的话得去镇上”他粗着嗓子,扁平的五官无奇,黢黑的大掌挠了挠光滑的脑袋。

现在城里查封严谨,再去一趟他不是傻子么。

“那可否有医师大夫?”

“公子说笑了,连医馆都没,怎么会有医师”那大汉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嘴巴咧得更开了,有些泛黄的牙齿通过阳光的折射照到独孤斯寒的眼睛里“咱们都是粗人,平常哪有这么多讲究,生了病几张大棉被一裹睡一觉就好了,受了伤再找村里老郎中瞧瞧,整写药膏药粉回家抹抹就好。”

“郎中?”独孤斯寒有些兴奋“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正巧了,郎中就在我家隔壁,要不公子跟着走一趟?”樵夫笑笑,双手做出请的手势,身上的大白褂松松垮垮耷拉在肩膀上。独孤斯寒一个抱拳“不胜感激。”

那人的家据山脚也就半里路,他还不知道,那边原来有个“山下村”,果然真是山下村。

三两茅屋土墙错落伫在地表,各个屋子简陋却干净,透着乡下人质朴的风情。这真是应了那个有山有水有人家的景。

樵夫把独孤斯寒领到一个小茅屋前,古铜的脸颊还是微不可觉的红了。但他还是热情的出声邀请道:“公子要不要进来喝口水再去找他?”樵夫一紧张就会挠头,独孤斯寒笑了笑,让人如沐春风“不用了,这件事要紧,烦请带路。斯寒改日定带礼回访。”“不用不用,是我疏忽,你小妹发烧可是顶大的事。”

他卸下了身上的柴火,扯了扯衣襟有些郝然。走在独孤斯寒前面,来往乡亲都被这突然闯入的陌生男子迷了眼。一双双视线都黏在他们身上,樵夫砍了一辈子柴火第一次感觉倍儿有面子。

他们在唯一一座有泥墙的茅屋前站定,樵夫冲他努了努嘴“呐,这就是那个老郎中家了,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家。”樵夫嘴上说着步子却迈了进去“这龟爷爷平日里净捣鼓些有的没的,连老虎的胡须他都敢拔来入药,胆子可大嘞。”想当年二丫身染天花,这怪老头也不知哪里研究出来的方子,需虎须三根,牛鞭二两,蛇胆三钱,天麻四两,配着那初晨的荷花露水连喝三天药到病除。二丫家只是个买牛的小户,那能整来这么些个名贵东西,还好还好,老头子还算善良,带着他往深山里头呆了一天一夜整到蛇胆和虎须,最后那二丫的病才算整好。

当初他只能抓抓蛇,而那老头子竟然跑到老虎洞里拔毛,若不是亲眼瞧见他还真不愿意信了,这么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子竟然这么厉害。

独孤斯寒听了心下大喜,看来这个郎中应该医术还不错,暖棠有救了。

“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地里说我坏话?”他们听见了一道浑浊的声音,中气十足,尾音却透着慵懒,像是刚睡醒。

“斯寒前来求医,舍妹受伤高烧在身,还烦请大夫随我走一趟,价钱随意,人命值千金。”独孤斯寒朗声道。

“哼,想我老郎中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听了这话独孤斯寒也迈进了门,房中摆设干净简单,只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三两茶壶茶杯,以及端端正正摆着的药箱。草床上仰躺着一个翘着二郎腿鬼的人影,身子清瘦,嘴里还叼着草根,怎么看怎么轻浮,有那么点点老顽童的感觉。

独孤斯寒见状忍不住咬牙,在我的面前摆那么大面子?算了,姑且饶你这回。

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得得得,别装了别装了,老郎中你就赶紧去给人家看看吧,人命关天的事情。”樵夫满脸不耐,径自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两口饮尽。

床上的人马上翻身坐起,三步走到桌子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震三震,样子凶神恶煞,嘴角胡须一抖一抖,一双老眼闪着精光“你再给我乱说你信不信我让二丫永远都不会喜欢你?恩?”

二丫可是这樵夫的梦中情人。况且自二丫被老头子救醒了以后,特别尊敬这老头,啥事都让他先帮忙打量,比对自家亲爹亲妈还殷勤。他一听这个,双眼一翻,嘴巴一撇,马上噤了声。

独孤斯寒可没兴趣听他们在这废话,又上前两步,嗓音微沉“烦请大夫为舍妹诊断。”

老郎中根本不想领他的情,十分不给面子的甩了甩身上的青布衫道“不去。”

“当真不去?”“不去!”

“得罪了。”独孤斯寒大手一挥将他放在桌子上的的医药箱拿着,一揪他的衣领就把他提到山上。独孤斯寒心中微怒,行医救人本就是医者的责任,如今居然见死不救,那也由不得他不客气了。

那个樵夫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咂咂嘴:那个公子真是英姿飒爽。呸呸呸,他想什么呢。

独孤斯寒看着在他手里不停挣扎的老郎中,淡淡的说:“真是冒昧了。”“那你还不快放我下来?!”那人撕扯着嗓子喊道。独孤斯寒没有想到堂堂七尺....不,看他这样该只有五尺吧....他从没想过堂堂五尺男儿竟然如此小器。都活到这个年岁了还这么尖酸刻薄,这乡下人就是奇怪。

他慢慢落下,老郎中一落地立马揪着自己的领口,一张脸吓的煞白。

天哪天哪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就这在天上飞过。“骇死我了骇死我了”老郎中还是心有余悸。一双手不住的抚着自己胸口替自己压惊。胡须被风吹乱了,像朵春花一样翘的老高。

独孤斯寒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虽然矮了一点但看起来道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恩,他胡子挺长,不过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苏暖棠都没这么别扭。

他双手负于身后,忽然想着苏暖棠那边是半刻都耽误不得,又欲揪着他继续前行。老郎中一拢衣衫又扯开嗓子大叫“不要动,我自己来!”声音当真洪亮尖锐。独孤斯寒淡淡瞥了他一眼,那老头子脑袋一缩,好像还怕独孤斯寒打他似的。独孤斯寒扯了扯嘴角,他已经很克制住没有对这个老不死的做些什么了,“轻功会吗?”他问。老郎中摇摇头“不过我会武功!”他显然兴致很高,这个怪老头摆了一个雄鹰展翅的动作,嘴巴还自觉配音“咻!”“你看我这行不行?看我这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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