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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花舞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穆天擎。

花舞蝶很是奇怪,她见过谷中那些长相不是很出挑的人,那些人因为不是生的美貌,甚至是丑陋,因而自卑整日奄奄的,怎么面前这个漂亮的男孩也是如此?

花舞蝶还是小孩子心性,长久的相处下来,终于有一日忍不住挡在穆天擎面前 “喂,你长的这么好看,为什么每天还是不高兴呢?真是白费了这一副好皮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长的像你一样漂亮!”穆天擎无言,只是向右挪了一步,又向前方自顾自的走着,并没有理会她的话。

花舞蝶自是不依的,又跟上去嚷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没有听到我在同你说话吗?”穆天擎心中不舒坦,不想多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人和事上,可是花舞蝶不停地跟在身后叽叽喳喳吵个没完,连一点安生的时间都没有了。

穆天擎转过身去,没有看她,声音却传了出来:“长的美丽又如何?长的丑陋又如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总不是自己一个可以决定的。更何况,人的美貌不在于外表,而在于他的内心。你说有人羡慕我,又怎么知道我又何尝不在羡慕着别人……”

在这少有人烟的山涧,清泉哗哗流淌在侧,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鸟儿,一个小男孩一脸冰冷淡漠地站在其中,还有那清冷的语调飘荡在空中。

这一幕深深地印刻在花舞蝶的脑海中。她望着许久都没有出声,心想着:“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话,如此一听,倒是自己肤浅了。不过,这是一个怎样的孩子?这样懂事,这样深刻。他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这一刻,花舞蝶第一次想要主动去了解这个孩子的一切,不为别的,就只为了他所说的这番话。

一连好多天,无论穆天擎要去哪里,谁后必定跟着一个小跟班——那就是花舞蝶,穆天擎曾经这样想过,她的爹娘取名字的时候肯定选错了参照物的,小丫头每日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就不说了,还一直跟着自己,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怎么不改名叫花舞蜂呢?

想到这里,穆天擎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笑容。

这一笑可是不得了,一旁一直观察着穆天擎一举一动的花舞蝶顿时看呆了,这几日在穆天擎的身边都未曾见过这么美好的笑容,也不知道月无伤刚刚是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问问,穆天擎却再次扭头就走,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花舞蝶的脸上布满了伤感。

在一个深夜里,穆天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烦躁万分,只得起身,想着到外面散散步,也许心情就会好一些也未可知啊。

穆天擎穿上外衣,走出房门,一抹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倒是映衬的黑夜似白天一样亮堂了。穆天擎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在走过一个废弃的柴房之后,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穆天擎此时也是无聊,就伸头一看,没想到是花舞蝶在哭。

穆天擎为难了,到底是上前说话呢还是扭头就回呢。自己本事受到别人恩惠才有幸活了下来,花舞蝶虽然叽叽喳喳但是本性不坏,而且她估计也是想亲近自己的才会整日跟在自己身后,这么晚了,夜里又凉,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就算是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回报谷主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穆天擎也不能放任花舞蝶一个人在深夜里哭泣。

想到这里,穆天擎也就不再迟疑,就向花舞蝶所在的方向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就听到了花舞蝶的哭泣凝噎之语,当下就愣住了。

“爹爹娘亲,蝶儿好想你们啊。你们不在都没有人疼蝶儿了,爷爷整天被繁琐的事情缠的焦头烂额,蝶儿也不好去打扰他。可是蝶儿很喜欢那个被送来治病的天擎哥哥,可是不管蝶儿怎么做,他都不喜欢我,也不与我说话,爹爹娘亲,你们说蝶儿该怎么做才好呢?”月光下,花舞蝶布满泪水的小脸映入眼帘。

穆天擎怎么也没有想到,花舞蝶哭泣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当他遭受过背叛之后,就不想再费心思去和他人交往了,害怕再一次的付出换来的还是伤害。别的到不值得,母妃就只有自己一个孩子,若是自己就那样被害死,那样母妃岂不是要心痛随我而去?

因为不想交往,所以避免交往。本以为这样就可省去一切麻烦,没想到还不是一个完美的。不过穆天擎想了许久,也没有再挪步上前。因为他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该说什么。

“小蝶儿,小蝶儿,你在哪里啊!出一声让爷爷听到啊——”远远地传来了声音,穆天擎想着定是花舞蝶不在房中的事情被发现了,谷主召集大家一起来找呢,自己在待在这里也是不好的,花舞蝶也会被谷主带回去,就偷偷滴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穆天擎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事实上,就算是有百花谷谷主的精心照拂,上次的余毒也还未清,哪怕是联合谷中众位长老之力,也只能保自己在30岁之前不会毒发生亡。虽然说还有十多年的时间,但是解毒的最后一个工序,不是用药,更不是什么功法,而是一对玉佩。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还是天下一统的时候,帝王为了彰显对帝后的深情爱意,曾命天下100名能工巧匠耗时整整一年,做成了一对鸳鸯佩,并将它送给帝后。这对玉佩不仅彰显了帝王帝后的千古传唱的爱情故事,更有使人容颜永驻,长寿安康之效。可惜在天下格局被打乱之后,这对玉佩就不知道遗落何处。

百花谷谷主也是在一次上天山采药的时候从一座石碑上得知的,就一直在各国秘密寻找着,但许多年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踪。

穆天擎那日所中的毒叫做妃子笑,是一个嫉妒妃子得宠的皇后利用七七四十九味不同的毒药混合研制而成,无解。只有先抑制毒性,然后再找到那对失传已久的鸳鸯佩方能得救。

穆天擎苦笑,传说,传说可信吗?就凭借一对只听过名字没人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玉佩?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母妃怎么办?还有害自己的人——他们是不会让母妃好过的。自己必须活下来,而且必须拥有了很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母妃。

想到这里,穆天擎迷离的眼睛坚定地注视着远方,就这么定了。

“什么?你说你要自己出去打拼?不行不行!我不同意!”天还没怎么亮的时候,谷主的屋子里就传出争吵的声音。

百花谷谷主花磊瞪着眼睛看着面前地穆天擎大吼出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先不说你的身子余毒未清,还需要好好调理,就单单说你的年岁,你才6岁,你以为凭你自己的能力能做出什么成绩来!啊?”

穆天擎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无视花磊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我心已决。我是来告知你我要离开百花谷,而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花磊更加生气了,不过一会儿他就不怎么担心了,也学着穆天擎轻描淡写的说:“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可能走出百花谷的。如若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试试。”

穆天擎终于转身看着花磊,久久没有说话,突然一下子穆天擎就跪在了花磊的面前,把正在得意的花磊吓得从凳子上直接跳了起来,“谷主,我真的必须要出谷不可,你是知道我为什么中毒的,就知道我为什么执意如此,我一定要变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我的母妃。若是您不答应,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花磊看着穆天擎的样子,也愣住了。他唯一的儿子在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跪在自己跟前,告诉自己他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来孝顺爹爹娘亲,请求出谷,在外成家之后留下了花舞蝶就撒手人寰。儿子那坚定地眼神浮现在眼前,竟然和穆天擎有些相似。

闭了闭眼睛,不想让穆天擎看到自己的脆弱。花磊终于还是答应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倔性子!我答应放你出谷,但是你必须去辰国找我的师弟,他叫做木无尘,你们的姓同音,也算是一种缘分。想变强靠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你拿着我的亲笔信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说完,走到书桌旁边,拿出一张纸,大笔一挥就写完了信,递给穆天擎,郑重其事地又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再不可随意屈膝。你决心要走的这条路一定特别艰难,但是一旦开始,就不要轻言放弃!我会支持你的。”

穆天擎听到花磊的教导,感受到话里浓浓的关怀,再想想近日来自己受到的照顾,十分感动,就再一次向花磊磕了一个头:“谢谢谷主对我的照顾,这样的恩情,天擎永志不忘!有朝一日必将报答!”

花磊上前将穆天擎扶起来,也笑着说道:“既然要感谢我,那你就不要一口一个谷主的叫着,听着多生份啊。就跟小蝶儿一样,叫我一声爷爷就算是你报答我了,怎么样?”

“谷主爷爷!”穆天擎清脆地声音回响在屋子里,其中还伴随着花磊满意的笑声。

第二日,穆天擎就背着小包袱告别了花磊踏上了通往辰国的路。

月无双已经好久都没有想起过这段时光了,包含背叛与温暖的这段时光。不过现在想想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了,若不是中毒,自己就不会到百花谷,就不会认了花磊做爷爷,不会想要自立自强,尤其最为要紧的是。不会来辰国见到沈绯云了。

其实月无双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当初那么排斥花舞蝶的靠近,甚至不愿意与她说话而使的花舞蝶伤心夜哭,可是见到沈绯云这小丫头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甚至忍不住的就想亲近她,对她好。此时此刻这一切都解释不清楚,但是月无双唯一清楚了就是,现在沈绯云对于自己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沈绯云高兴,月无双才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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