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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2041(3)

那天晚上,我疑神疑鬼,惴惴不安,神经质地反复确认门窗都上了锁,半夜里醒来又觉得不妥,非要把窗帘也一起拉上,恨不得一丝缝隙也不留。白天的影像不断地跳帧回闪,我一遍一遍地试图确认,在折磨中一夜无眠,直到天光大亮。

我筋疲力尽地去敲弟弟的门,他一向说我神神叨叨,我琢磨着去讨个骂也许能缓过劲来。扭过门把手,竟发现弟弟正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我以为是发烧,就探出手去触他的额头,谁知他惊慌地躺开,连人带被子挪动到床脚边,警戒地瞧着我。我看他全身汗湿,面色苍白,好像缓不过气,心下惊慌脑内一片空白不知做什么才好,好在不到半个小时,弟弟就自行缓过劲来。然而当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他却只字不提。

两朵玫瑰听到这里,紧紧依偎在一起,不言不语,它们也预感到大风就要来了。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前面几排的两个椅子撞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又撞了几下。那种暧昧和模糊的喘息就是在这个时候不怀好意地从前面传来。衣物接触的声音,还有其他什么,都很隐蔽。

我和阿姐不怀好意相视一笑:“他们可真大胆,居然在这种地方。”

小吧凑过脑袋来问:“什么什么?”

我像个大人一样,转过头说话:“小孩子现在还是不要知道这些比较好。”

“我有些醉了。”阿姐说,原来我以为它只是想转移掉这个尴尬的话题,直到我注意到它的花瓣真的比之前盛开得更大,“室内的温度太高了。”

于是我说:“是温暖促使你长得更快了。”

阿姐问:“那么你们人呢?什么东西能使你们人一下子长大?”

“痛苦。”

“只有这一种方法吗?”

“我想是的。”

它有点懊恼地说:“这样可真不好,我下辈子也不想做人了。”

人的大脑有时候令人捉摸不透,它那套隐秘的程序到底凭借什么来决定一个人的生命中什么会留在记忆中,而什么会被筛掉?童年时候,一些无关紧要,无所谓存在或不存在的小事,常常在某个瞬间,像小偷不小心打开了房间的按钮一样让人惊慌失措。

你看,现在又来了。

那个我弟弟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冷汗直冒的清晨。我没有叫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弟弟的怪异。我之前说,我是脑内一片空白。

我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有一天,我坐在电影院里,在灯光骤灭而电影又未开始的几秒钟时间里,那个遥远的清晨又一下子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

在上课快要迟到的早上,我蹬着自行车。那个清晨来了,它问我,是不是这样?

在我翻过一页书,前一行的文字刚刚过去而新的内容还未出现的时刻。那个清晨也来了,它问我,是不是这样?

在我跳进游泳池,头被消毒水淹没的一瞬。那个清晨依旧出现,它问我,是不是因为你那时的记忆无人知晓,所以你才随意篡改?

怎么样才算是一个坏人呢?是做过了坏事,还是心理有了恶的念头?

我爱我的弟弟。如果可以,我希望他长命百岁。这是真的。

可是我实在是太孤独了。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对着爸爸所做的事如此好奇?为什么没有人可以陪陪我?为什么那扇绿色大门总是对我紧闭?为什么妈妈从来只是问我饿不饿,而不在乎我的其他事情?为什么爸爸那么忙?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手牵着手去公园?为什么愿意和我讲话的都只能是罪犯?

好吧,爸爸妈妈,他们是大人,他们没有办法改变了,没救了。所以我乖乖地,听话地放弃他们。可是我的弟弟,你和我同一天生下来,你怎么能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可恶的大人的样子?你怎么就不可以陪陪我坐在绿色大门前,陪着我看看爸爸受采访的那些时候?你在看什么书?我为什么都看不懂。

我一个人蹲坐在走廊上等待,一个人在走廊上奔跑,耳边灌进萧瑟的风,世界在旋转。我好像对思想教育的事兴致盎然,可是事实上我又在追寻什么呢。

我想,疯狂地祈求,要是我的弟弟能幼稚一点,傻一点,自私一点,无理取闹一些,那该有多好。所以那天我看到瑟瑟发抖的弟弟,像一条无助的小狗,突然觉得,那就是我的愿望呀。你能不能,同我一起彷徨迷茫,一起摔倒呢?

“你是个坏女孩。”小吧说。

“你真可怜。”阿姐说。

“我是见识浅陋。”我说,“我那时并不知道孤独是一定要承受的东西。我还以为只要努力一点,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坐在我前方的那对男女还在继续他们的事。我突然不怀好意地想,如果电影突然结束,然后全场的灯一下子全亮起来就好了,我就能幸灾乐祸地看到他们惊慌失措地穿起裤子。

小吧注意到我呈现出一种似哭似笑的怪异表情,就问我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妈妈。”我说。

后来,我还是知道了让弟弟害怕到发抖的那件事。

那几天淅淅沥沥地一直在下着雨,窗棂不管擦了几遍,一会儿就又湿了。地板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踩着拖鞋走过去,留下一串肮脏的脚印。爸爸说,要变天了。我不知道他说的变天,是说天气会变得更温暖,还是会陡然冷下去。我的生活是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呢?旧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我感觉得到。

要变天了。

弟弟没有再出现奇怪的症状,这几天他变得滔滔不绝,好像要用话把房间塞满。现在想来,那只是他掩饰心慌的方式。他说起南国的雁,美洲的黄金猎豹,谈到古老四川的熊猫,总之聊到一切在过去几十年还存在于世界,如今却已灭种的生灵。他不提及钟爱的法律,不提及思想教育,不说他自己也不说和我们有关的一切。可能他是在寻找着我感兴趣的话题,又或只是在逃避。而那时我是真的因为那自私的愿望要达成了而兴高采烈吗?还是作为双胞胎已经隐隐地感到不安而在强颜欢笑呢?

可是我还是常常回想起那天,不仅仅是因为那是属于我的最后的平静时刻,还因为,在最初的兴奋过去之后,也许因为我们聊的话题足够远,所以我终于,终于如释重负地放下了我应该扮演的那个角色。幼稚,天真,好奇,所有一切我无形中强迫自己拥有的性格,都如烟一般消散了。

我不是白河,不是美人儿,不是年迈的老太太,不是我曾经扮演的每一个罪犯,而是没有名字、没有年龄的我。连同血与肉,乳与骨,瞳孔里的亮点一起除去了,情愫和灵魂也被剥离,我还原为一无所有的我自己,感到轻松快乐。

我看着弟弟,把他的长相印在脑子里。随后我站起身来开了卧室的门,那门像是被走廊的风吸住了,花了好大的力也打不开,弟弟盘腿坐着,在后面咯咯笑我,好像喝醉了。门一打开,冷风吹得我一个哆嗦。

变天了。我暗想。

“你怎么会想到你妈妈?是因为突然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吧天真地问我。电影正放到那个演爸爸的人和记者侃侃而谈。镜头看上去摇摇欲坠。那是爸爸最雄心勃勃的时候。电影里没拍出来的是,爸爸的后院正在起火。

我还是不好意思告诉小吧,我只是想到妈妈,不是想念她。当然我有的时候还是会想念她的,但是让我动用“想念”这个词的时候,一般都是因为一个美好的东西,一个让人微笑的时刻。而不是因为现在这个理由。这个理由不太好,可以说是坏了。我不知道小吧的一生,就是在玫瑰盛开两个月的时光里,男女情爱的事,它到底能懂得多少。如果可以,我宁愿让它知道,那是一种美丽的东西,起码在其中的一些时刻。

后来弟弟跑过来紧紧捂住我的嘴。

他以为我要放声尖叫,我没有。我是哭了。我并不是因为难过才哭,我是怕。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颤抖,像发烧了一样站不稳,但我只有一点点的眼泪,它们流到我的脸颊就干涸了。

我站在妈妈的房间门口,那门怎么会突然就被风吹开一条缝。

她房间里有个别致的阳台,阳台上也和院子里一样种满了玫瑰,她一向喜欢。阳台后面是两扇落地窗,用窗帘盖着。今天的这个时候,窗帘半拉开一些,于是夕阳就从这个其实很小的缝隙中照射了进来。

那道金黄色的夕阳,它先是照向木质的梳妆台,拂过上面颜色不一的口红、指甲油、粉饼,拂过梳妆台下面的抽屉,拂过抽屉上黄铜制的圆形把手,然后再蜿蜒向前,攀上一个小型的电视机。这电视机是老古董了,它放在这个房间里,只是作为一个摆设,上面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灰,有些轻轻地悬浮起来,像是河里的鱼,和那道阳光一样通过镜子转了个柔滑无比的弯,然后铺在那张大床上面。

铺在那两只扭在一起的动物上面。

刚刚过完生日的妈妈。想要扼住我喉咙的影子。在厨房里煮咖啡和做饭的妈妈。细长的眼睛和稀疏的眉毛。玫瑰花。所有的一切在我的脑海里艰难地搅在一起。那纯粹的夕阳,在我眼里,倒变得血肉模糊。

弟弟站在后面紧紧地箍住我,我感受到他的心脏,砰砰砰砰。

我听到那时杜飞河在我耳边笑着说,你一定是只知道杀人罪对不对?小女孩,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比杀人罪更邪恶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呢。

妈妈,你也和我一样,对乖乖扮演自己的角色腻了吗?

我其实有点高兴,说到这段的时候,小吧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阿姐告诉我,小吧正在吐出二氧化碳,可能是因为礼堂里的黑暗骗了它。

“所以,你妈妈背叛了你爸爸和那个园丁乱搞了?”阿姐说。

我有些尴尬,恶狠狠地威胁它:“你得学学和人说话的礼仪,不然当心招来杀身之祸。”

“可是,”阿姐继续没有分寸地说道,“你看上去并不是很难过。”

因为这句话,我开始有点讨厌玫瑰花。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只是现在更讨厌了一些。玫瑰是很愚蠢的,尽管过去了好几百年,玫瑰梗上的刺还是没有变得更厉害一点,能够逃脱人类的剪刀。这样想着,我心里好受了一些。然后不得不承认,更多的时候我还是愿意和玫瑰去聊一些事,当然并不是全部。这是因为在玫瑰花里没有人类社会的规则,没有人情味,我因此可以逃脱那些很刻板的道理,很不能理解的教条,说我想说的事而不至于中途被打断和指责。

我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我对弟弟说:“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把窗户关了。”

弟弟走过去关窗,回来的时候他说:“那件事不能告诉爸爸。”

我点点头,其实那是我那天剩下的最后一点力量。因为弟弟的语气是在哀求我,他用力地看进我的眼睛里面去,像是要确认一口快要枯竭的井里还够最后一碗水。

礼拜一是10月1号,国庆节。玫瑰在早几个月已经全部凋谢光了,现在已经到了连叶子都不剩的地步。我吃惊时间过得这样快。当然那天爸爸是不会放假的,因为杀人犯不会因为国家的诞辰就放下尖刀。天气的确是冷,新闻里播放寒流就要来了,风撞着玻璃窗哗啦哗啦地响。

那天早晨,餐桌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气氛。好像是因为工作上有了什么特别大的进展,思想教育的范围被扩展了,正在如爸爸所想的从死刑犯到普通人的路上过渡,他一个人显得特别高兴,其余三个人则很是慌张,有所保留,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撒谎。特别是我,我对他的思想教育突然变得漠不关心,袖手旁观,随声附和,眼睛却不知道看往何处。

妈妈端着面包和牛奶走了出来。羊角面包的顶部被烤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焦黄。桌子上有培根、火腿和玉米沙拉,番茄、黄瓜和紫甘蓝被细致地切好,摆在生菜上面。妈妈问:“你们要喝什么?”我装作没听到,粗鲁地抓起羊角面包,一口咬下去。很快地,一股腥味在我嘴里散开。我用叉子撩起一些玉米塞在嘴里,仍旧有一股腥味。还在发烫的培根,竟有股无可忍耐的酸臭。我紧张地看向弟弟,他自然地咀嚼。爸爸,也许他早就失去了味觉和嗅觉,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放下报纸,惊讶地望着我,问我怎么了。我想这是因为他今日心情好的缘故。平时的时候,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弟弟的副产品。妈妈凑过头来想要用手触我的额头,我想着她这手曾碰过什么地方,摸过哪些部位,就更是羞耻万分。

就好像水冲过了大坝,我想着,完了,我守不住这秘密了。

我呜咽着说:“爸爸……”

他笑着,耐心地问我:“什么?”

弟弟在椅子下面轻轻抓住我的手。然后他用力,直到我的手快要被他捏碎了。

大约有十年的时间,我等在那扇绿色大门前看人来人往。因而在我的大脑里,有几千个形态各异的罪犯,几千个去往绿色大门又脱胎换骨的人。童年时候我模仿着他们,只为了逗我弟弟笑。然而在那天早晨,弟弟抓紧我的手,不知怎么就硬是意识到,他们仍一个个完好无损地躺在抽屉里,就像药铺的柜子那样被分门别类地摆放着。男的归男的,女的归女的。灿烂归灿烂,忧伤归忧伤。形态万千的模样。它们一个个层层叠叠地堆积着,构成一个橱,一个房间,一条走廊,一个城堡。我如此想着,便觉得自己好像体内也有几千个人的力量,不再寄托爸爸或是思想教师就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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