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
“南落斜是大隋文皇帝的嫡传世子,本姓杨,南落斜世袭由墨家保护掩藏,暗中筹集军队人马,希望有朝一日能恢复庙号高祖之天下……我们香家世袭是大隋的死士,不得杀害大隋嫡传世子,不得违背香家祖训,不得帮助南落斜恢复大隋,必须从中斡旋,一面保护,一面阻止,我也不是很清楚缘由,但是……我父亲是太宗皇帝的心腹之臣,所以……中间很多,我阿姐非常清楚,我未能全部明白……”
讲道这里,香残侯神情复杂,那道鬓若刀裁的双眉,已经纠结凝聚,错综复杂……
“你们的一切恩怨,不管是世袭争斗,还是世袭保护,与我何干?为何把我牵扯进去,我不想卷进你们的复杂争斗,南落斜不能改写历史,哪怕他是隋文帝的嫡传子孙,一样不能扭转局势,已经是定局,他……不能改变的,只是枉送性命而已……”
想到此处,心底忽然同情起南落斜而来。
“呃?你为何知道?”
“我……唉……我是未来的人,历史上已经写得非常清楚,明年李治就要登位,在位三十四年,然后武媚娘就会称霸天下,改国号为周,690年就会称帝,是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而且……而且李治是唯一穿越宗教礼俗的皇帝,武媚娘是太宗皇帝的宠幸妃子,太宗死后被囚禁庙宇,被王皇后提拔出来打击萧疏妃,未曾想到适得其反,所以,李治的举动才是现在的前无古人,懂了吗?任凭你们如何折腾,都不能改变……”
“……”
香残侯似乎理解,又似乎不理解?疑惑的看着弦子……久久无语……
“弦子……”
香残侯伸出玉指,摆弄弦子耳际发丝,亲昵柔情……
“李治要带我进京,我要求你一起去!”
“嗯……”
“你……不反对吗?你可以不去……”
“你是我夫人,我为何不去?”
“呃?我……我只是敷衍他们而已,你不要当真,而且……”
“哼哼……”
香残侯看着急于解释,满脸通红的弦子,轻笑出声,蜻蜓点水般,在弦子脸颊啄了一小下,含情脉脉的看着弦子,透露着某种讯息……
弦子有几分呆愣的任由香残侯在自己脸颊亲吻,忘记了刚刚的话题,直直的看着这个美如冠玉的男人,那一道剑痕已经说明他对自己的某种决心,忽然间,心被触动,却又不能完全敞开,顾忌?遗憾……
天色渐渐出现点点光色,朦胧的,灰蒙蒙的,有些阴暗,似乎雨季就要来临……
“江姑娘……”
外面侍卫敲门,打破清晨的宁静。
“什么事?”
“殿下吩咐,辰时出发,请江姑娘准备妥当!”
“好……”
香残侯担忧的看着弦子:“不想去的话,我带你离开!”
弦子轻轻摇头,给以安慰一笑。
秋色渐渐临近尾声,菊花渐渐失去某些蓓蕾,偶尔的傲骨,也将要挺立出雪色之中,冉冉的破土而出,欲要抵抗将要来临的寒风白雪……
“哐当”一声,一人飞速进来,拦腰抱起弦子,另外一只手遮挡香残侯猛烈攻击而来的剑式,两招之内,香残侯的剑,已经脱离手中,瞬间便消失在房间,香残侯似乎未能反应,而弦子没有尖叫,只是愣愣的看着这个蒙面之人,一阵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
“放我下来吧……已经追不上了!”
放下以后,弦子转身,不想面对此人。
撕下面巾,南落斜的轮廓已经完全展现,那深锁的眉宇间,一股淡淡的忧伤散发。
“我带你走,不要去京城!”
南落斜的口吻几分霸道。
“……”
此处风景秀丽,仍然有萧条的滋味,一阵阵大风卷来,衣衫飘扬,发丝凌乱……
弦子转身,单薄窈窕的身姿显得那么与世隔绝,似乎是从天上刚刚降落的繁星,不染泥土,不占世俗……
“南落斜……”
打量已经消瘦,几分憔悴的南落斜,那深锁的剑眉间,透出浓浓的哀愁,冷峻的面庞上一种生来的王者霸气,掩饰于深邃的眸子里,脸上依然冷若冰霜,轮廓分明的颧骨上,皮肤苍白细腻,薄而性感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恢复大隋,真的势在必行吗?”
“……”
南落斜忽然间沉默起来,复杂的看着弦子,久久不能开口。
弦子的心忽然间有些疼痛,每每见到这个男人,这种感觉就会增强一分,没有表达的爱,没有直接的爱,更没有相处的时间,为何?难道前生的约定里已经有了你的存在么?思绪一片混乱,怕只怕,醒来一场梦境,你已经消失在现实里……
“李治明年就要登位,在位三十几年,国泰民安,你想破坏这样的现状吗?你也看见了,太宗皇帝的‘贞观之治’,如此繁荣景象,你能做到恢复大隋就能让国家如此昌盛吗?南落斜,不要……”
“非我能阻止!”
南落斜的话里充满无奈,充满痛楚……
一句非我能阻止,弦子突然无语,看着眼前这个隋朝遗孤,忽然可怜起南落斜来,自古多少前朝往事,最终都不能扭转乾坤,为何要遇上你这个落魄的王子……
这个男人,让人心疼,这个男人,让人不忍,这个男人,让人舍不得……
忽然间害怕起来,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回到自己的世界,再也不能看见他,会想念他吗?会再为他心痛吗?难道就因为那瞬间的触动,还是菊花的错误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