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终于到了这几年未回到过的紫禁城,福海在街边吩咐队伍停了下来,又命人将囚车里的淮七放出,一路上的颠簸和风吹日晒,已经把她折磨的不成了样子,想着幸好现在没有铜镜,如果看着镜中的自己,就连死都不会安生,死之前弄得如此憔悴狼狈。
“淮主子,一路辛苦了,皇上在前面的客栈等您呢,福海指着前面的客栈说。”
福大人,皇上怎么来了这儿?淮七不知道为什么胤禛出了宫,在这么个小客栈见她。
“淮主子,臣还是那句话,皇上的心思我们猜不出来,我们还是快走吧,别让皇上久等了,皇上这会应该到了”。
福大人,我不敢上去,淮七走走停停,放慢着脚步,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胤禛。
淮主子,您就上去吧,事已至此,您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了,福海劝着淮七。
“前脚刚要踏进,就碰到了李公公“皇上有要紧事儿回去了,福大人,皇上让您将这位姑娘带进宫 。
{}{}{}{}{}{}{}{}{}{}{}{}{}{}
到了亥时,淮七才被宣进了御书房,看到如今已是雍正帝的胤禛,岁月并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痕迹,和淮七残忆的记忆里一样 ,只是他的眸子没有了以往的寒冰,而是更加深不可测,浑身不怒而威的天子之相一览无余“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淮七跪在正中”将头深埋。
起来吧,胤禛的声音不温不火,不带着一丝情绪,看不出任何波澜。
民女不敢,民女有罪,淮七没有起身,仍旧跪在地上,不敢在抬起头看胤禛一眼。
胤禛稍稍低下了身子,捏着淮七的下巴,让她的头微微抬起“朕原以为你死了,现在看来,你活的似乎不错。”
“是民女命大,掉下悬崖也留了条命,眼神闪躲的看着周围,使劲的藏着眼里要流出的泪水。
胤禛松开了淮七;“你说朕能不能饶了你的命?你就这么的跪在朕面前,朕会不会放了你?
“民女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切听皇上的安排,民女没有半句怨言,淮七面色平静,想着自己既然已经跪在了这御书房,也没抱着能活着走出去的意愿。
胤禛冷笑道:“没想到如今你活的这么洒脱,放心,朕不杀你,朕给你留条命。”
淮七颇为意外的看着胤禛,没想到胤禛能这么的轻饶自己,毕竟背叛胤禛在先,胤禛根本不会这么的原谅自己,当年他的眼神淮七仍是历历在目,不敢回想那时胤禛的眼神,淮七跪在地上半晌不发一言。
“去辛者库吧,朕给你留条命,下去吧.胤禛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收了回去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淮七,心里五味陈杂。
皇上,民女想问您一件事儿,淮七知道去辛者库以后,自知再见胤禛简直比登天还难,自己说不定就累死在这辛者库,所以抓紧了机会,问了藏了很久都没有机会开口的事情,淮七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很大声的说;“皇上还恨我么?
胤禛不禁笑了起来,淮七的这一句还恨我么,让他觉得可笑“朕不想回答,也不要你的命,你就自求多福,去辛者库呆一段时间,朕现在不想见到你。
谢皇上不杀之恩,还请皇上查清缣村的事情,村民都很健康,没有一人感染瘟疫,望皇上明察,淮七临走前交代了缣村的事情,怕胤禛忘了在他眼里摆不上台面的小事儿。
朕会查清此事,只要是没有感染瘟疫,朕就全部放了他们,胤禛虚摆了两下手示意 淮七下去。
淮七想了半天,觉得他和胤禛的距离很远,两人纵使在眼前这么望着,除了生疏没有感情的对话,在也想不出一句,就连她的眼神都是躲闪,终于她哭了出来,哭着看着胤禛,迟迟不肯退下,惹的胤禛皱紧了眉头“你后悔过么?胤禛问眼里沁着眼泪的淮七说。
我还没想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十年说的清清楚楚,淮七被胤禛这么一问,不知道该怎么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和胤禛解释清楚,民女也不知道后不后悔。
好一个不知道后不后悔,胤禛自嘲的低语,看着淮七娇柔痛哭的样子,心里一紧,有种想将她圈进怀里的冲动,稍稍抬起手,可被这一句话,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将手放了回去,极力克制自己头脑发昏的冲动。
{}{}{}{}{}{}{}{}{}{}{}{}{}{}
高无庸透着门缝将这一切看的真真的,口里念叨着说;“这里面的不是淮主子吧?她不是死了么?可天底下怎么有长的这么相像的人,正当高无庸泛着迷糊时,胤禛唤来了他“高无庸进来,胤禛的声音让高无庸吓了一个寒战,以为是发现了自己偷看,走了进去问道;“万岁爷您有什么吩咐。
和高无庸走吧,你在朕这里,缘分算是尽了,胤禛看着淮七心里又恢复了冰冷。
高无庸细细的瞧着眼前的女人,终于确信了是这个女人就是淮七,自己曾经的淮主子,想起以往她在雍王府的一幕幕,皇上当年对她的偏爱独宠,心里害怕淮七在耍手段,重新迷惑了皇上的心,到时后宫怕是快闹翻了天,敬妃娘娘的日子根本就没有缓好的余地。
淮主子,别来无恙啊,高无庸和前面和几个太监带着路说。
高公公还记得我,我以为您能给我忘了,淮七的情绪仍是没有缓过来,说话爱着哭腔。
淮主子,您瞧您说这话,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淮主子死而复生,看来您和万岁爷的情份还没断啊,只不过奴才和您说句实在话,别盼着和万岁爷重修旧好,现在不是在这雍王府,后宫佳丽三千,您在王府里都没弄的明白,别说是这皇宫,您还是好好在辛者库呆着吧,万岁爷给您的地儿还刚好适合您。
淮七哂笑道;“谢高公公提醒,淮七我福浅,皇上不杀我已经算是对我开恩,我还能奢求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在惦记皇上。
“淮主子知道就好,您就在辛者库好好的呆着,宫里是非多,您也别到处的乱跑,到时候惹了哪个娘娘不高兴,遭罪的是您自个儿,高无庸处处拿话警告着淮七,让她知难而退,别在做任何非分之想。
{}{}{}{}{}{}{}{}{}{}{}{}{}{}
辛者库里面的人都是犯了错的宫女,宫里最累的脏活累活,全都交给了她们,也是个随时丢命的地方,淮七被安置在这儿后,听在辛者库呆了七八年的香末说自己住的床都是死人腾出来的,前几日,成妃娘娘送来了一件衣裳让人去洗,就因为那宫女指甲长了些,不小心将上面锈着的荷花刮坏了一小块,本来以为只是掉了些浮线不会让人注意,可衣服洗完送回成慧宫时,成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右肩膀的荷花叶上绿色的丝线掉了几根,当即邀功是的拿到成妃娘娘面前,成妃娘娘看了立马恼羞成怒的将刚洗好的那件衣裳撇到了地上随即就差人责罚了辛者库的那个宫女仗责五十,那宫女才十七八岁,哪能受得了如此的杖刑,打完后没两天,就咽了气,辛者库的管事苏麽麽对这档子事儿已经见惯不惯,看那宫女死了,按着规矩上报,就让人给抬出宫去,随便的往山头一扔算是了事,连埋都没埋,就这么匆匆结了,淮七第一天进来,就感觉住的别扭,想着掉几根线就能挨板子,后脖颈冒着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