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彼此的情绪都似乎能一目了然,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转着真挚的诚意,随着他的耳语声微微波澜。
“想,想什么!”
脸上有火在烧。
荷年只差没落荒而逃了。美色当前,自己竟犹豫了!
就好比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人,几日没有喝水,忽逢天降甘霖,却傻子似的犹豫要不要去喝。
怕什么?怕被毒死吗?
当然荷年还不至于如此饥渴。
看着面前渐渐放大的脸,荷年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豁出去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她狐疑地睁开眼,却瞧见苏子喧漆黑的眼眸里,情欲尚未褪去。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两人的呼吸。
好半晌,苏子喧才吐出一口气。他理了理荷年有些凌乱的前襟,熟知这一动作又让他呼吸紊乱起来。
“你……”
“嘘。”
苏子喧将食指放在她唇上,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小小的肩窝里,深喘几口气后,才缓缓出声:“这个,要留在新婚之夜。”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孩子般的执拗。
荷年“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抬起头,刚想说话,表情却忽然僵住。
“我去找医生!”
她从床上跳起来,丢下一句话便跑走了。
隐约听见后面一个模糊的声音:“医……生?”
当然荷年是找不到太医院的,这一切工作完全被秦且华包揽了。
荷年站在一旁,看着太医一脸严肃地给苏子喧清洗着伤口。额上泌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整个人沮丧至极。
苏子喧由着太医替自己缠上绷带,看着荷年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在一旁不敢说话,心里吃了蜜似的甜。
仅是这点疼痛,对于他说实在算不上什么。习武之人,跌打受伤乃家常便饭。
“伤口不能再次崩裂了,望殿下时刻注意。”太医抹了抹额上的汗,弓腰道。
“辛苦了。”苏子喧好心情地冲着他笑笑,一双桃花美目好似要闪出一朵花来。
然而太医却被如此美丽的笑容吓的失了魂。
太,太子居然对自己这么一个小官说……辛苦了?!
苏子喧无视他的阵阵虚汗,只让他先行退下。而后将头闲适地枕在完好的左臂上,笑眯眯地看着荷年。
“年年,过来。”
“哦。”
荷年乖乖地走上前,站在他床沿前听候着他的吩咐。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害的他伤口二次出血……
“你真是西城的妹妹?”
荷年楞了愣:“你……”
那方却展颜一笑,眼里眸光闪动,里面的认真之情让荷年不由得一震。
长眉若柳,色如春晓。
红唇白齿轻启,吐露出世间最为动听的声音:“我得提亲啊。”
荷年一时间慌了神,提亲?他居然说提亲?
“不……不用了……”她连忙拒绝,当看到他眼眸暗淡下来时,嘴上不由自主地解释道,“我不是他妹妹……”
话毕,她立刻捂住嘴,眼睛瞪大望向苏子喧。
而那方只是轻叹一声,早就料到……
“那年年究竟如何认识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