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大殿,苏子喧立刻带着荷年往云秀宫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子喧你要去哪里?”手自始至终都被他拉着,怎么都挣不开,荷年不免有些着急。
察觉到她有些跟不上自己的步子,苏子喧连忙放慢了脚步,然而脸色依然有些异样。
荷年不禁奇怪:“你到底怎么了?方才你那样为难于我,我还没生气你又为何生气?”
苏子喧脸上顿时生出几分委屈:“我想到年年曾经说过你所处的那个年代很是开放,便猜测那里的女子也能入学堂,年年如此聪明,当然能够给皇上时常进谏。可方才那些老头子却是有意为难于你,我当然会生气。”
原来因为这个。
荷年不免为他这理由觉得好笑,道:“我们那里的女子的确能与男子一道入学堂,只不过那里没有皇上,但是有领导人,就好比一个军队必须有将军一样。人们对于一些事若有自己的看法,会告诉当地的大臣,大臣再上给中央。还有啊,方才那些人定不是有意为难我的,他们说的不也是很重要的吗?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听取各方意见才行。”
他墨色的眼眸定住,直直的看着她这一头。半晌,眼里终于浮出一丝笑意,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年年倒可做军师了。”
荷年翻了翻白眼:“《孙子兵法》我小学就看了三遍了。”
“恩?”
“没……没什么”见苏子喧对自己所说的东西产生兴趣,荷年连忙否认,心颤得更加的厉害,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她现在口渴的很,实在不想再做多解释了。
然而苏子喧还是听见了,喃喃出声“孙子兵法……”而后微微一笑,“年年今晚倒是要给我好好说说这个了。”
“啊?!”荷年哀叹,忽然又觉得他这句话说的好生别扭,想了半晌却又想不出其中的不妥之处。这方苏子喧已拉着她继续向前走。
“喂!你带我去哪里啊!”
“洗衣房。”
“……”
这么说来,早在进城之时他便知道了自己的一切动向。
怨念。
两人到来的结果不用想就能知道,整个浣衣房被闹得鸡飞狗跳。正在洗衣的宫女赶忙丢下手上的工作,与嬷嬷一同跪在院里,大大的院子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当荷年换好了厚厚的棉衣从屋里走出来时,便看见了这样一幅震撼的场景,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一直站在负手站在院中的苏子喧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娇俏的脸上时,眼里渐渐溢出笑意。
这一笑,天地失色。
跪拜在地的众多宫女眼睛几乎要闪出一朵朵桃花来。
两人回到夙音宫时,寒柳正在里面整理床榻,见到荷年的到来,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丝奇怪的神色,行了一礼后缓步离开。
荷年微愣,来不及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苏子喧已换下了龙袍,穿上了一件紫衣,坐在桌前冲荷年招手:“年年,过来。”
“哦。”荷年答应一声,跑过去却发现只有一个凳子,而这唯一一个凳子却被苏子喧坐着了。
不由得皱眉:“我去找根凳子。”
谁知脚步还未动,苏子喧却已将她轻揽入怀。
“喂……”
听着怀里人不满的抗议,他目尽温柔低望,将她软软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她黑亮的长发。
这一拥,好似苍夜揽紧了孤月;长空迎回了白云;碧水找回了波心。
挣扎了片刻不见成效,荷年干脆乖乖地让他抱着自己。
“年年……”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上,有几分酥痒。
“恩?”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却引来他更为急促的呼吸。
荷年到底不傻,顿时明白过来他种种是为何,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