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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谭庆生笑道:“你哪里听到这样的风声,跟我说说便罢了,雯蓝那里可千万不许道喜,都是我那个妹妹,怕夫人不应允婚事,胡乱编了个理由。”

袁克文笑道:“我就说只有想不到的事儿,没有你家谭芷做不到的。我这生没敬佩过旁人,唯有罗正,真是有胆量,他妈更是有胆量,把个传家宝给了你妹妹,你妹妹也真当成了命根子一样,她是镯子不离手,走两步拿出来看一眼,再猜回兜里去,我都为那镯子担心,怕哪天就被她看碎了。”

云山闻言在旁边呵呵笑起来,克文笑着问道:“你也有同感。”

云山笑道:“同感倒没有,不过镯子倒真是坏了,刚刚露儿拿回来让我找人修补。”

克文立即来了精神:“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谭庆生没理他,面色焦急地问云山:“可能修好?”

云山笑道:“你不用担心,别看表面上谭芷有些巴结罗正,其实罗正心里更疼她,就是知道镯子坏了,也只会在舅母面前替她遮瞒,何况露儿说了,岳母那里还有一只同样的镯子,若真修不好了,可以跟岳母要过来。”

谭庆生道:“这镯子即是传家之宝,价值就不菲,怎好再要伯母的,可否打个一模一样的,再贵也没事儿,小芷对金钱一向看得极轻,唯有此镯子却看成命根子一样,我不想让她着急。”

云山道:“不过一只镯子罢了,你又何必如此见外,何况岳母那里放着也是放着,先送给外甥媳妇也何不可。”

袁克文笑道:“刚刚烟瘾犯了,浑身痒痒,闻听此事儿,心里顺畅多了。”

谭庆生指着袁克文笑骂道:“你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小芷年轻不懂事,你也不说让着点儿。”

袁克文笑道:“还让她,饶是如此,成天还被她欺负的只想撞墙,再让她,我还是流氓头子吗?刚刚我命人把烟枪、烟灯全部砸子,你猜小芷怎么说?”见两人没接他话茬,自顾自接道:“她竟说戒烟就戒烟呗,可惜这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了,卖点儿钱,岂不好,何必砸了!挨样摸了一遍,嘴里啧啧连声。还说那些烟商要恨死秋水了,每天几十块钱的大烟款,就这么飞了。”

看袁克文捶胸顿足的样子,庆生和云山忍不住都笑起来。

庆生看外面天色尚早,想去安慰安慰谭芷。

云山笑道:“这会儿你去谈起此事,小芷定要怪我多嘴了。”

克文笑道:“你别拦着他,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了,你见到小芷别忘了告诉她,若再敢惹恼了我,我就把此事告诉罗正和他妈。”

庆生被气笑了:“你就这点儿出息,难怪秋水没有好脸色给你。”

克文笑道:“我就爱看她冷着脸,笑起来就不是她了。”

庆生因云山说怕谭芷多心,克文那里又取笑他,就止了去看谭芷的念头,坐下来继续看书。

云山见克文很精神,还有闲心斗嘴,不必担心他烟瘾犯了难受,就起身告辞了。

夜里下了场大雨,直到第二日中午,雨不但没停,反而下起瓢泼大雨,谭庆生原本第二日的行程,不得不改日。

到了傍晚,雨终于小了起来。

袁克文昨夜烟瘾犯了,跟云山、庆生等说笑,倒还忍得住,到了下半夜就忍不住了,脑袋直往墙上撞,强忍到第二日早非要冒雨回去。

胡云山等都围着他急得团团转,后来还是韩玉露想起家里有一种解毒的丸药,给袁克文吃了一丸,果然见效,吃过药,不到一刻钟功夫,袁克文竟睡着了。

见袁克文睡下了,众人方各自散去。谭芷和雯蓝打着伞出去看看村口的河水到底涨了多高,没想到原本刚没足踝的溪水,这会儿竟然没腰了。

来往的村民都是三五成群拉着手,方能勉强通过,否则一个人过去,没走几步就东摇西晃,不得不退回来。

谭芷无精打采地看着河水:“这么大的雨,自然火车也不能通了。”

雯蓝笑道:“昨儿还担心回浏阳看不到罗正,怎么这会儿倒迫不及待想走了。”

谭芷悄悄笑道:“罗正也说跟我们一起回去,反正我迟早是他的人,想跟着看看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天边飘过一片乌云,原本要黑的天,这会儿更黑了,韩玉露打发人过来接她们,她们才起身回去。

夜晚佳红正坐在屋里点查去浏阳要带的礼物,韩玉露走进来,坐到佳红身边,脸上带着愁容,佳红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玉露道:“这一年来,我们聚多离少,湖南那边又兵荒马乱,我真不放心你们去。”

佳红笑道:“我婆婆我妈妈,还没这么担心我,我看着你这几天有些反常,是不是也有了,找你表哥过来瞧瞧。”

玉露笑道:“这会儿眼看着你们都走了,只留下我,自然心里放心不下,你倒胡思乱想起来,我自己的身子,难道我不知道吗?”

表姐妹正说着话,雯蓝提着一大包子东西走进来,佳红笑着站起身:“怎么不让丫头帮着拿,你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虽是假的,妈面前也得装装相。”

雯蓝笑道:“一时忘了,总归假的就是假的。”见佳红和玉露同时伸手要把包接过来,忙缩了缩手,“我是假的,你可是真的。就是她,也没准的事儿。”一面说一面把包放到桌子上,打开,竟是一大包的旧的衣服,衣服虽还干净,上面竟有几处补丁,佳红笑着问道:“这又是做什么?”

雯蓝笑道:“妈说我们一大群年青男女出行多有不便,让都化了妆前去,这一包子是你们的,这是二哥的胡子,这些白头发是给你粘头发上的。”

玉露看着看着,鼻子就觉得酸酸的。

第二日,水渐渐退了,韩秋桐又留他们多住了一日,方送他们大家走,谭庆生带着弟妹们去湖南,而何夫人等则返回上海。

因谭庆生等都穿着普通人的粗布衣衫,何夫人、韩晴等虽也都换了素净的旧衣,因各人的举止做派,太过抢眼,与儿女们分手也是淡淡的。

唯有刻儿抱住雯蓝的脖子,半天不肯松手。

韩玉露望着渐行渐远的火车,心中百味俱杂,无力地靠在云山的肩上,强忍着眼圈中打转的泪水,没流下来。

因天色渐晚,众人暂去胡府苏州的园子暂住一宿。

袁克文虽连日来服食丸药,精神渐渐好起来,有时还能逗逗秋水开开玩笑。自他戒烟以来,秋水对他已不似以往那么横眉冷对,想想若不是因自己一句话,袁克文何至于受这些苦楚,遂有空就过来帮着照顾克文。

因此克文倒觉得比没戒烟之前过得还舒服。

在苏州只住了一晚,众人起身回上海,胡泰裕则和韩晴返回胡家庄。

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韩晴叹了一口气:“我原就不喜欢过于热闹,散后的凄凉,倒不如不聚。”

胡泰裕笑道:“聚有聚的好处,散有散得妙处,聚时热闹,散时清净,若是总聚,则太闹得慌了,若是总散,则过于冷清了。”

韩晴闻言,微微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一朵白云像一匹卧槽的马,韩晴暗想,马即始日行天里,终有归家之时的安详,我又何必多愁善感,回过头,见胡泰裕虽鬓生华发,容颜不老,依是那么俊朗,自己知命之年能嫁于心爱之人,以至终老,还有什么可悲伤的,想到此,不觉脸上带了笑容。

两人回到胡家庄时,天已经近午,从汽车上下来,正见小晚抱着孩子送顺清,两人见到胡泰裕和韩晴,忙过来说话。

韩晴笑着问小晚:“孩子满月了,你就出来了?”

小晚笑道:“明儿才满月,胡总管打发顺清去城里买东西,我送他顺便出来透透气。”

韩晴笑道:“他一个月里要进城十趟八趟,你次次送来迎往,看着真让人羡慕。”

说得顺清脸直红,小晚倒比他大方笑着问道:“佳红去哪儿了?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孩子满月的时候,她派人送了不少东西,却人影不见。”

韩晴笑道:“她和靖华去湖南了,过两天回来你们再见吧。”一面说一面在孩子的脸上轻轻摸了摸,笑着和胡泰裕进了院子。

夜晚,胡泰裕和韩晴吃过饭,两人在书房里各据一角,胡泰裕练字,韩晴则画荷花。

屋内的窗户都开着,外面满池荷花香气飘进屋来,胡泰裕间或抬起头,看着韩晴,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韩晴抬眼与他四目相望,温情地笑了笑,直如三月春风,吹到胡泰裕的心槛里,直觉得暖洋洋的。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听声音是顺清的声音:“老爷、夫人可睡下了。”

胡泰裕忙起身打开门,见顺清满脸焦急,问胡泰裕:“佳红小姐真去湖南了?”

韩晴闻言站起身,笑着问他:“小两口甜甜蜜蜜的,这会儿不回家,怎么问起佳红小姐来了。”

顺清道:“我今儿去苏州买东西,恰好见佳红小姐跟着一位先生也买东西,我跟佳红小姐说话,她竟不理我。”

韩晴一愣,问道:“你真看清了。”

顺清道:“佳红小姐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焉能认错。只是她比从前更不爱理人了。”

韩晴笑了笑,让人给顺清备晚饭,自己则走回桌前坐下,剩下的半幅荷花无论如何也没心情画下去。

胡泰裕送了顺清回来,见韩晴紧皱双眉笑道:“我们亲自送佳红走的,她岂会又回苏州,定是顺清认错人了。”

韩晴忽然问胡泰裕:“你在上海可见过何笑伦的六姨太?”

胡泰裕道:“除了我表妹以外,他其余的姨太太我一个也没见过,想想弟妹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不珍惜,我就生气,甚至有一段日子话都不想跟他说。”

韩晴笑道:“你是性情中人,我如何不知,我只是怀疑,顺清今儿个见过的那人是何笑伦以前的六姨太。”

胡泰裕等几个年岁长些的男人,包括何笑伦都不知道祝儿与佳红的关系。

何夫人怕何笑伦知道祝儿与佳红是姐妹,在佳红面前不自在,韩晴等又怕胡泰裕等不经意说漏,故而都瞒着不说

胡泰裕笑道:“我倒听人说过何笑伦的六姨太和佳红长得像,除了我们家二姑娘,其余的姨太太都未离开上海,顺清即便在苏州见到六姨太,又有何大惊小怪的?许是她到苏州走亲窜门也是有的。”

韩晴笑了笑,心里却五味俱陈,推说身子累了,起身回了屋子。

次日一早,趁胡泰裕出去访亲会友的功夫,忙叫人把顺清叫过来,问顺清跟那女子同行的男子长什么样儿?

顺清笑道:“模样儿没太细看,但是个清俊的青年军官。”

韩晴心里一喜,自从知道祝儿的身世以来,虽未谋面,但知道她的佳红的妹妹后,心里觉得她是自己另外一个女儿一样。始终也挂念心中。

她问顺清:“可知他们住在哪儿?”

顺清笑道:“这个我倒不知,我以为佳红小姐不理我,我想她不认我,自是有什么苦衷,就没再深追,买了东西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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