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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拖欠幸福的无赖小丑(1)

他说,他爱我。

可是,他离开了,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橙黄橘绿,桂花飘香。这个铅华的季节,让人的心脏不禁泛滥淡淡忧伤。

尹静凡依旧带着不死的期待,打开了邮箱,可惜邮箱里只有追求者们的来信。

尹静凡淡淡一笑,对着孤独的邮箱低声呼出虚弱又惭愧的声音:“双子座的人,有时候很固执……他说过爱我,我就必须等待,等待一个他。对不起……”

麻木的灵魂依旧没有观看那些真诚的文字,利落地关闭了网页,堆积如山的未读信件,只能躲在黑暗的牢房里。

别离的季节,让她再次忆起那个狠心的背影。

“文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11月13日,文侑失踪的日子。

六周年,她只想宁静地度过。

云淡风轻的午休,尹静凡离开了吵闹的校园。

少女漫无目的地前进,一间与心脏同样冷清的咖啡室突然摄入眼底。

以棕色为主的咖啡室别致而优雅,门外的小黑板却画了一个可爱的娃娃,娃娃手中捧着一个牌子,上面写了一句诱惑的说话:秘密正在等待你来揭开。

好奇心极重的少女不禁推开玻璃门,踏入神秘的空间。

门上的铃铛响起,但空荡的咖啡室竟然没有人招待。

疑惑之下,少女好奇地四处张望,随即发现了有吧台上的一张粉色纸条。纸上明显地写着:想我吗?想我就按一下面包机。

“难道……是文侑?”敏感的字眼顿时让少女浑身神经也紊乱抽搐。

尹静凡握紧了颤抖不已的拳头,走到吧台前,用力抬起沉重如山的纤手,瑟瑟地按下了关键的按钮。

一块快要烧焦的面包弹了出来,但还可以隐约看到,面包被刻上了四个字:我在厨房。

启示让尹静凡的心脏加倍激动,混乱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只懂直直跑往厨房——冲动的纤手猛地推开小木门,一个七彩的“人”突然迎面“飘”来,顿时把少女吓得瞠目结舌!

“啊!”尹静凡惊骇地尖叫一声,稍微冷静下来之际,才发现眼前只是一件衣服,一件小丑的衣服。

尹静凡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再轻轻将衣服掀起。

欲进入灰暗的厨房之际,熟悉的纸条却再次摄入眼底。

“你愿意与小丑起舞吗?不愿意可以离开,愿意的话,请进来,我在七彩的灯光处等你。”尹静凡喃喃着纸上的内容,忐忑的心再次紧张起来……少女小心翼翼地走进狭窄而空间,但厨房洁净而简单,明显没有任何人。疑惑却让尹静凡平静了下来,开始仔细地打量着四周。

突然,灰暗的角落,一道微弱的光芒吸引了敏感的视线。尹静凡立刻踏上前,走近才发现,光芒竟然来自一条正在发出七彩光芒的手机绳!

尹静凡握紧了手机绳,带着渴望的波光四处张望。突然,一阵温暖的束缚从后面环绕了纤瘦的身躯,顿时把少女惊讶得愣住了!

神秘的影子缓缓低头,放肆地停留在少女耳边。半晌,紧抿的双唇用力翕动,却呼出哀怜而虚弱的温柔:“我爱你。”

磁性的声音宛如电流一般,偷偷触动着体内的神经。那句幸福却仿佛柔肠百转的说话,狠狠捆绑着脆弱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勒痛了淌血的灵魂。尹静凡不禁握着瑟瑟发抖的大手,闭起了眼睛。

脑袋明明麻木得空白一片,眼睛竟然酸涩得渗出热泪。

“你为什么失踪了那么久……为什么一直都不给我消息?”尹静凡把大手握得紧紧的,却发现他的身体依旧在微微的颤抖。

尹静凡压抑着微微的愤怒,鼓起勇气,回头。

随着视线游移,一幅唯美却陌生的画面摄入了眼底,却让少女惊骇得目瞪口呆!

眼前少年比自己高约十几公分,长了一头清爽而时尚的短发;粗犷而乌黑的眉毛下,双瞳乌黑迷人,却荡漾着阵阵忧伤的波光;笔直而带点秀气的鼻子更是让优雅的气质尽露无遗;两片微微颤抖的唇娇嫩如花,几颗宛如朝露般的光泽点缀在鲜红之上。

虽然她与文侑分开了六年,但这张秀气的脸颊,一点也不像当年的文侑。

愀怆瞳孔紧紧凝视着尹静凡,仿佛费尽了毕生的力气,才能低呼:“对不起,我不是你想念的王子,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尹静凡瞪大了眼睛,盯了少年良久,怒火逐渐充溢了目光!

突然,尹静凡举起纤手,二话不说,狠狠地掴在白皙无瑕的俊脸上!手刚停下,激动的右脚立刻踢了少年的小腿一下,“臭色狼,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把你丢进粪池里!”

语毕,怒火冲天的少女愤然转身,跑出厨房!

不知死活的少年立刻跟随而上。见状,尹静凡随手拿起一些“武器”,迎“赤手空拳”的少年用力扔过去——少年一边躲避着来势汹汹的“攻击”,一边分心地呼喊道:“我叫柳尚然,你可不可以记住我的名字啊?”

“记住你的名字?”握住筷子的纤手停了下来,尹静凡叉着腰,气喘地怒骂道:“等你便成色狼通缉犯的时候,我肯定会记住你的名字!”语毕,尹静凡霍然跑出了厨房,猛地关上木门。谨慎的少女把筷子卡在手柄上,让少年无法离开。

“静凡!静凡!”

柳尚然拼命拍着木门,却让尹静凡加倍生气。

“臭小子,给我闭嘴!再敢喊我的名字,我就把姐妹淘叫来,狠狠教训你一万顿!”尹静凡发挥双子座另一面的性格警告柳尚然。只闻没有反驳的声音,便气鼓鼓地离去。

“臭小子,害我连中午饭都吃不成!早知道虏获一堆食物再走啦!”被迫等到午休后才能到小卖部买食物的尹静凡,气鼓鼓地走在长廊上,嘴巴却不禁喃喃地咒骂着那个令人倒霉的骗子。

可是上帝好像不太眷顾“可怜”的女生,一说奸贼,奸贼就到!

尹静凡惊讶地盯着逐渐靠近的俊脸。她万万没想到,这该死的色狼居然与自己同校,而且背后还紧跟着好几名长相可爱的少女。

莫非他想对这些女生“下手”?尹静凡的脑海突然冒出这个问题,尚未得到答案,已让同情心激昂起来!

尹静凡跑到柳尚然面前,二话不问,便指着少年怒骂道:“你们别靠近这个人,他是个变态色狼,专门设局占女生便宜!”

“静凡,你听我解释吧,我——”

“听你的头!要听你继续说谎,我就真的是傻子了!”尹静凡狠狠盯着柳尚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亦毫无怯意。

跟在柳尚然身后的女生们不忿地走上前,迎尹静凡反驳道:“喂,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可别诬蔑尚然耶!”

一个女生挺身而出后,其他几个姐妹也陆续为柳尚然说好话,而且语气越来越尖锐。尹静凡迟疑地发现,原来她们不是无知少女,而是早已被柳尚然催眠了的后援队。

眼见女生们愤愤不平,担忧的少年打破沉默,宛如勇士般挡在尹静凡面前,凛然地低呼一声:“好了,你们别再骂她了,误会是因为我的表达方式不好,不关静凡的事。”

“你知道自己有问题就最好!”尹静凡突然改变了态度,令柳尚然兴奋回头,眉目立展,但少女见状,却随即呼出冷酷的声音:“我相信你不是色狼,但是一个爱做戏的骗子!”语毕,少女霍然从柳尚然身边擦过。

冷漠如霜的影子让少年压抑的悲哀突然汹涌而来,骤不及防之际,秘密竟冲动得脱口而出:“我每天都给你写信,足足写了九百九十九封了,现在快要毕业啦,我知道就算再写你也不会看,所以才想以那个方法去引起你注意。”

哀怜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莫名的绳子仿佛捆绑了少女的灵魂,让人无法动弹地愣在原地。

惊讶之际,冷静的脑袋不禁下意识去回想。虽然以前每天都有几封信,但自从升上高三后,每天也只有一封未读邮件,莫非……寄件人全都是他?

尹静凡用力地抿着唇,压抑着动荡的不安。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到还可以做些什么……对不起……”以为能够平静下来时,背后却再次传来沙哑得让人不安的声音。

颤抖的道歉,竟然牵起了压抑的浪潮。少女突然感到心脏剧痛起来,分不清是愧疚还是难过,只知痛得让人呼吸也逐渐困难……宁静的世界,突然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混乱思绪。

文侑回来了,文侑回到这个城市当音乐老师。

他依旧热爱音乐,那么他应该依旧喜欢这个初恋情人吧?

尹静凡怀着满满的期待,兴奋若狂地跑到文侑的旧屋!

激动的纤手拼命按着门铃,激动得快要窒息之际,一阵急忙的脚步声突然传进耳朵,“来了,来了!”

空置已久的屋子传来回应,让激昂的心加倍兴奋!

残旧的 铁门被打开,一张久违的脸孔顿时让少女心深处的思念汹涌而上。

尹静凡激动地扑在脸带沧桑的男子怀里,热泪飞溅,不禁向男子失控地嘶喊:“你怎么不哼一声就走了?这几年到底去了哪里啊?为什么都不跟我联系啊?”

文侑轻轻推开激动的少女,低头,凝视着她,满脸愁容。

文侑沉默了下来,令少女不安的心担忧如焚。

“侑,发生什么事啊?”突然,一把温柔如水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尹静凡望向屋内,一个清秀的短发女子惊讶地走到文侑的身边。眼见女子的纤手轻轻搂住了男子的手臂,这亲昵又熟练的动作,狠狠打破了尹静凡所有的希望!

文侑低头望向身边的女子,甜美一笑,“这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小静。”男子顿了顿,伸手去握住女子的掌心,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君慧。”

文侑缓缓望向尹静凡,只见少女目瞪口呆,宛如失去了灵魂般,惨然失色。

“对不起。”忧郁了良久,文侑才鼓起勇气,吐出最害怕面对的回应:“当时我觉得你少一个朋友也不太重要,而且我希望你以学业为重,所以就没有跟你联络。”

五雷轰顶的震撼狠狠掴醒了少女一巴掌!

尹静凡用力地凝视着文侑,熟悉的瞳孔里,仿佛已经看不到自己了……身体懂得颤抖的一刻,脑袋仿佛清醒了。看透了结果,却一蹶不振。

“进来坐吧。”为此场面感到惊讶的君慧迟疑地吐出招呼的声音。

尹静凡抬头看了看她,女子扬起了温柔而甜美的微笑,却又因为这道微笑,脑袋突然浮现了后退了念头。

无法说话的少女只能迎二人鞠了一个躬,再霍然转身。

期待了六年的人终于回来了,她却只能空手而回。

一切感觉仿佛消失了,少女感到心脏空荡得麻木,然而脑海却不禁浮现了一个问题,根深蒂固的问题。

既然你不重视我,为什么还要说爱我?

十一月的风,呼啸而过,竟带着一种刺骨的寒冷。

学生们期待已久的户外写生课终于来临了,一位代替产假美术老师的新任老师步入教室,俊美而带着阳光气息的男子,顿时让全场女同学惊讶得愣在原地,包括了平日最沉寂的尹静凡。

熟悉的俊脸竟在消失了一夜后,再次落入眼底,尹静凡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当四目交接之际,一种切切实实的讽刺感落在心脏。

文侑向学生们自我介绍了一下之后,仿佛不愿多看尹静凡一眼,便心急带队离开教室。

尹静凡迟迟没有站起来,随着大队已去,少女才缓缓跟随,但走到门口之际,竟然往另一个方向逃离。

尹静凡带着心脏那股莫名的不忿,大步大步地跑出了教学楼。

她只想跑出这个冷嘲热讽的世界,寻找一处荒无人烟的冷静,谁知少女才刚离开大堂,广阔的空间便袭来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静凡?”身穿休闲运动T恤与短裤的少年同时发现了尹静凡,立刻带着兴奋的笑容,跑到少女面前。

再见熟悉的俊脸,尹静凡的心脏竟然泛起一道莫名的忧伤,怪异的软弱感充溢而上,突然淹没了眼眶。

“静凡,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谁欺负你了?”柳尚然担忧地凝视着尹静凡,少女的悲哀让他突然忆起今天新任的美术老师名字,与尹静凡喜欢的男生名字一样,莫非……柳尚然压抑着好奇,混乱的脑海却让人不知所措得巴巴劫劫。

眼前心焦如焚的关怀让少女不禁张开了封闭的嘴巴,哽咽地脱口而出:“可不可以带我走?”

柳尚然一闻,想也没想便握紧了少女的纤手,冲动地带着失落的灵魂跑向学校后门。

为了躲避老师及同学的视线,柳尚然带着尹静凡翻越了墙壁。

走在学校后山之上,然而尹静凡仿佛没有回去的意思,越爬越高,直至到达水木清华的半山腰,少女才停下了脚步。

柳尚然没有休息的意思,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爬到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树上唯美而纯洁的花朵顿时吸引了少女的视线,当尹静凡满怀憧憬之际,柳尚然竟然摘了一个水果。

“静凡,接住哦!”柳尚然怡声道,然后把水果丢到尹静凡手上。

接过水果的少女却毫不满足,竟气愤地埋怨道:“你好奇怪耶!爬这么高干吗不摘花给人家?而且水果你也可以放在口袋里嘛,干吗要人家接住?真搞不懂你这种粗鲁的行为!”

柳尚然尴尬地抿了抿唇,再道:“我想你应该整天没吃过东西,水果……应该比较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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