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我就忍不住卸磨杀驴,然后暗渡陈仓。
我真的已经不年轻了,皇太后也老了,我估摸着如果不是她每天打打麻将,活络活络脑袋,她早就得老年痴呆了。我至今记得,皇太后自从父亲离开家以后,就一个人撑起家的一切开支,那时候小,不懂事,被邻居家豆儿姐一闹,就哭着喊着要吃红烧肉,也不知道皇太后灵机一动想出了什么招,还真顿顿给我烧“红烧肉”直到我吃吐为止。
后来,皇太后很得瑟的跟我坦白,那时候,她一直狸猫换太子,把红烧切成块的冬瓜说是红烧肉。我怒极,一拍桌子,口里的瓜子从嘴巴里喷出来:“怪不得我被初中同学叫了三年的矮冬瓜!合着就是冬瓜吃多了!”
我望望窗外,外面天很蓝,人群飞快的从视线中闪过。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是忧伤的弧度。我以为我在别人眼里,称不上第一眼就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胚子,但怎么也可以算的上是清新淡雅,长发飘飘,第二眼美女。然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呀,这人头怎么扭过来了。”
听说,我的背比前面的山峰还波澜起伏。
我一下子面色铁青,啐了一声,暗骂道:“啥眼神!”就随手把车窗摇了上来。陆予的手抓着方向盘,那骨节分明手指有力的握着方向盘,白皙的皮肤下依稀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指甲不长不短,恰到好处,圆滑而没有一丝毛糙。只有音乐的声音传来,气氛显得有点尴尬。我搓搓手掌,决定没话找话:“额,这车不错,卡宴,挺耐用的。”
陆予撇了眼后视镜里的我,然后眼睛直视前方,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我只好再接再厉:“不过,我以为你赚这么多钱,会去买玛莎拉蒂。”我对车研究不多,除了地球人都知道的宝马,奔驰,玛莎拉蒂,兰博基尼,其他都不认识……因为在我眼里,车只有三种分类:四个轮子的,三个轮子的和两个轮子的;或者,会滚的和不会滚的。
“留着结婚。”他这回倒是看着我了,然后缓慢的一字一句道,眼睛没有被金丝眼镜遮盖,那漂亮的色泽就彻底肆无忌惮的展现出来,深黑色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放在阳光底下的玻璃弹珠,眼里的迷雾散去,是快溢出来的眷恋。
“……”
“阿嚏!”
我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朝着他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唾沫星子就挂在他脸上,似乎在指控我不怜香惜玉,不珍惜美人,不……我被他的话惊了一跳,差点还以为是在说我呢,然后随便敷衍他:“哎哎,结婚好,结婚好,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不送好走!”我几乎落荒而逃。
脚踩七厘米恨天高,“蹭蹭蹭”跑了一小段路,一猫腰钻进了小弄堂里,然后扭头一看,除了一个小老头弯着背在叫卖糖葫芦之外,陆予连同卡宴都不见了。我就开始怀疑那辆低调沉稳又不失奢华的卡宴可以全自动飞出俩翅膀,那飞行速度可以赶上波音7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