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中,我琢磨了一件事情,为啥梅红看到陆予在前面不去撞他,非要转个身来撞我呢,然后另一个我阴惨惨的转过身,道破真相:“因为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头上有个圈圈的我一脸不可置信,眼中带泪:“不!我不相信……”另一个我甩甩尾巴,鄙夷的看着我,步步紧逼:“你难道忘了你十岁那年,你被人贩子误以为是男孩子拐卖的经历了?”
“你难道忘了你十二岁的时候被豆儿姐用绳把你脖子拴在桌子腿儿上,你开心的学了一下午的狗叫,直到你妈和七大姑八大姨回家解救了你,不过你那会儿正入戏呢,你妈还乐呵呵的说:‘我还以为真是狗呢,我就说这狗哪有这么傻叫了一下午。’的事情了?”
“你难道忘了你十五岁那年披着空调被在床上装娘娘走来走去,自己觉得美极了,然后你妈来了一句:“你装啥丐帮呢?金庸小说看入迷啦?”
头上有圈圈的我一声悲戚的叫喊:“你别再说了!我……我……这个世界不适合我了!”红色的我抱着尾巴,阴森森的笑了:“你以为你头上有圈圈的就一定是天使?我告诉你,你头上顶着的不是光圈,是……屎啊!”
我一下子就被惊醒,胸口还在痛。
醒来的时候小护士在我旁边,看到我眼睛眨巴眨巴,笑了,露出俩可爱的酒窝:“你醒啦?”
“我……”刚想说话,嗓子跟冒烟一样难受。连手抬起来都有点吃力,她说:“你这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体力还没有恢复,别乱动,我去叫陆先生。”没等我说话,她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陆先生?
我这时才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单人房,空气中隐隐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左手还吊着一瓶瓶的盐水,浅蓝色的壁纸透露着淡淡的温馨味,床边还有一个可以躺下一个成年人的折叠椅。最角落里躺着的是我放在宾馆里的行李箱。窗帘的花纹是蓝白相间的格子,因为窗帘看上去很薄,可以透过灯光,看到外面也已经是深夜了。
静寂,只有几颗星星,泛着苍白的光,疲倦地眨着眼。偶尔送来了一阵风,树枝忍不住地咯吱咯吱了几下。门外隐隐还有值班小护士在喊:“4137号病人,4137号病人,来抽血了……”
我下意识的摸摸胸,空荡荡的没有,很好,很强大。
哀嚎一声,天!让我去死吧!
“她醒了?”陆予的声音。
“刚才我给她换盐水瓶的时候,才发现她眼睛睁开了。”是刚才那个有着酒窝的小护士。顿了顿,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说:“陆先生对女朋友真是够体贴,我还真从来没看到过,有人在女朋友昏迷的时候这么尽心尽力的贴身照顾呢。”
话音刚落,门轻轻的打开,陆予走了进来,一双黑眸宛若最上好的黑曜石,深不见底,只一眼就几乎让人深醉其中,细长的淡眉,白皙却不苍白的皮肤,薄唇极其性感。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他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话:“想吃饭么?”
我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嘴唇蠕动,终是吐出了一句话:“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