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夜色下,视线所及一片朦胧。淋淋而下的细雨仿佛天空在呢喃,在低语,在忧伤,在叹息,亦或是在悲泣。
宛若透明的雨水是那么的柔软、晶莹、刺骨冰冷,自天而降,带着天空的点点思绪渗进厚厚的土里。伴着无尽的滴答声,淹没在烟雨朦胧中。
青阳城外护城河旁,一道孤独、瘦弱的身影在无助的游荡。雨水肆无忌惮的抽打着。
少年用力握紧双拳,指节一片发白,仰起头任凭冰冷的雨水打落在清秀的脸庞上。
夜凌风此刻心里充满了不甘还有疑惑,他本人也是青阳城里出名的少年俊杰呵呵他不禁自嘲道,恐怕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了吧﹗
青阳城一年一度的城比大会上。自己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败给敌手。这些年来他拼命地修炼,日夜不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多少个无眠的夜晚,一次次遍体鳞伤的试炼,无数场血肉纷飞的战斗,他本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变得坚不可摧。
可当他一招落败跌落在地。看到周围那些同情、怜悯的目光;听着那些充满质疑的声音;还有爷爷脸上的失望。他的心近乎崩溃了。
同时他也在费解,自己怎么会在最后关头,体内真气变得絮乱不堪,导致自己杀招没有施展开来,促成了自己的落败。
难道是自己临决斗前喝下的那杯茶水里有问题,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嗯”,他突然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在逼近,完全是出自一种修练本能。转身只见一对怪人自远处朝自己走了过来。
左侧之人身材矮小,宛若侏儒般,不过双手却是极长,如同一只长臂猿猴,鬼佬等人推测这人如果正常站立的话,只怕手能超过膝盖直达小腿。
右侧的人身材同样也甚是矮小至极,不过脑袋却奇大无比,有正常人的两倍大小,活脱脱就像一株蘑菇般,一张面目更是奇丑无比,真是一对怪人。
夜凌风此刻心情变得无比糟糕,这两个人乃是一对亲兄弟,亦是最臭名昭著的杀手。杀人手法以残忍变态著称。
夜凌风双眼微咪,射出一缕缕锋芒。“很显然两位是来找我麻烦的,可否让我知道你们的雇主是谁”?
“巨首”森然一笑“我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的,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我待会就要把你这具皮囊划的千疮百孔,让你流血而死。”
“小辈有人不希望在年终大比上看到你的身影,有人愿意出钱买你的头颅,我们自然乐意效劳。”
夜凌风依然明白,对方显然不会放过自己了。但他岂会坐以待毙,身形一跃直奔对方而去而去,脚下连连震动地面上的积水在,瞬间化成十几道手指粗细的水柱扑向平安面门。洁白的水柱在月光下如同一条条银蛇,缠向对方的周身上下。
夜凌风手中紧握一把一尺有余的短剑,正是夜天河去年所送,夜凌风非常喜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此剑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随着他运起“紫炎真决”整个手掌变得紫光莹莹,恍如紫钻雕刻而成,手中短剑舞出重重剑幕,如流星奔月般朝“长臂”面门狠狠刺去。
怎知“长臂”因为身材矮小,却是灵活如一只猕猴,身子微微一斜使得夜凌风一剑落空,随即把手中黑雾腾腾的的大刀朝夜凌风咽恶狠狠挥去,而“巨首”绿油油的银叉亦是刺向夜凌风要害。
夜凌风看势头不利,不敢硬撼,身影急退,“长臂”却是得势不饶人,一跃而起,双手持刀朝夜凌风力劈而下,宛如一颗千斤巨石轰然砸来。
刀锋未至,强烈的劲风刮的夜凌风面目生疼,衣服被吹的呼呼作响,夜凌风见避无可避,索性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气力将手中短剑朝前斩去,紫光莹莹的短剑划出一道绚丽的弧型与对方的短刀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轰”像是两座大山相撞,两人皆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夜凌风感觉胸口像是被铁锤砸了一记,一双手臂被震的发麻,而脚下的地面随着他双脚的重重落下而变得四分五裂,地面变的坑坑洼洼。
立身一旁的“巨首”,左手运足功力,顿时整个手掌被一层变得绿油油无比渗人的绿芒所包裹,并快速涨大到原来的三倍大小,对着夜凌风的胸口狠狠的印了上去。
夜凌风暗道不妙,此时的自己早已近乎筋疲力竭,若被击中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当下强提一口气,运气于指,以手代剑,打算以点击面破掉肥佬的这凌厉一击。
随着功力的疯狂催动,血肉都变得晶莹璀璨起来,渐渐的手指变得透明,里面的骨骼与筋脉都变得清晰可见,而指尖周围更像是燃起了淡淡的紫色火焰。
当闪着绿芒的大手和缭绕着一丝丝紫焰的手指相交的一瞬,点点的绿芒,片片的紫焰如烟花般在两人之间绽放。
夜凌风一声闷哼,觉得整个五脏六腑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眼前一黑,几乎要跌倒在地,他的衣袖在掌指碰撞中被余劲绞碎,如同凋零的枯叶片片飞舞。
“长臂”借机,大刀奋力的砍在夜凌风的肩头,却被他用手臂挡了下来。没有想象中的血花迸溅,骨断筋折。寒光闪烁的大刀仅仅划破衣衫便被阻挡在外,“长臂”透过破烂的衣衫定眼一瞧不由惊呼“天蚕金丝甲”。
当夕阳隐去,清风吹起,夜晚也变得迷离。
青阳城城外某个不知名的荒芜小山岗上,此处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半人高的杂草布满山体,一座知道是何时搭建的石屋,早已废弃,独留半座石墙如一位垂暮的老人般在苦苦挣扎,苟延残喘。
忽然远方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片刻后石屋前多了两道身影,两人皆一律黒袍遮体,气息阴冷。一人阴测测的道:“该死的肥佬,身为联络人的他怎么还没来,不会是死在娘们肚皮上了吧”。
话音刚落,倏然又是一道黑影电射而来,片刻后就来到了石屋前,借着微弱的月光,透过漆黑的袍子为首之人,大腹便便显然就是肥佬了。
“嘿嘿,鬼佬你们不知道你们的人,是否完成了这次刺杀任务嘿嘿。”
声音冷漠,就像冬天里干燥冷冽的风吹在心间,又如两片金属磨擦的声音,份外的刺耳难受。
“放心,我派去的那两人乃是经验丰富的金牌杀手,对付一个没落家族的小子肯定是万无一失。”
“那样最好,有人不希望出现不必要的苗头。”说罢拂袖离去。
“大哥我想不明白,已经被罢免官职的夜天河不就是一个没牙的老虎吗?竟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太看得起他夜天河了”身材偏瘦的黑影怀疑道。
鬼佬淡淡的道“抛开别的不谈,在东洛帝国要说带兵打仗,决胜千里无人能出其左右,他的指挥能力在整个大陆也是首屈一指的。”
“此次朝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被罢官的夜天河会被重新重用。偏偏此举会触及到了某人的利益,所以自然不希望在帝都看到他们的身影”。
长臂此刻内心务必震惊,要知道天蚕可以说是蚕蛹中帝皇般的存在,生活的条件极其苛刻,因为导它们数量极为稀少,故此更显得弥足珍贵。
用天蚕吐出的金丝所制成的甲胄,刀枪不入,不惧水火,是为绝顶的防御利器,夜凌风的这件护臂,乃是他爷爷意外所得,后来便赐给了修为尚浅的夜凌风。
夜凌风暗道好机会,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手中寒芒爆射。在“长臂”失神的瞬间,将短剑斜插入对方的咽喉。
“长臂”连连后退,双手按住脖子,说不出话来。大量的献血“咕噜,咕噜”的沿着指缝流淌而下。
突然身后恶风不善,“巨首”见弟弟受伤无比疯狂的攻了上来。夜凌风心头突然浮起一个疯狂的想法。
当下做出一副躲避不及,动作迟缓的举动,籍此麻痹敌人。在长刀刺入身体,来不及收刀格挡的瞬间,手中长剑猛然向后挥去。
只听一声惨呼“巨首”的手臂伴着大片血迹抛飞了出去。顾不上撕心裂肺的痛楚,夜凌风身子一个跟进,短剑轻易的没入对方的胸口。
好吧!一切都结束了,夜凌风大口喘息着。突然“巨首”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夜凌风心头暗叫不好。
一道诡异的红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在他的胸口。“彭”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撞飞三丈多远。
一股阴寒,歹毒的力道在体内开始乱窜,并不断的破坏着自己的气海,经脉。大量的血线自口鼻,眼角流淌下来。就连体表的毛孔都开始渗出大量的献血。
冰冷而又潮湿的地面上夜凌风,无力的仰躺在肮脏的积水里。浑浊的污泥混着血迹沾满他的发丝和眼角。
“巨首”刺耳沙哑的声音传来:“真没有想到我兄弟两人最后会栽在你这个小辈手中,不过我们完成了这次刺杀任务,小子你不仅修为被废,而且命不久已。”
说着大口的鲜血从他胸口喷射而出,仰天栽倒在地。
夜凌风并未因为杀掉,这两位金牌杀手而洋洋自得。钻心的痛苦想大网一般将夜凌风层层包裹,化成绵绵无尽的潮水将他淹没,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之死。
强烈的愤怒和不甘支撑着他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只频临死亡的凶兽在垂死挣扎,他用力的撕扯的衣物,剧痛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终于他脚下一个不稳跌进了雨水滚滚,汹涌泛滥的护城河中。
在他落入护城河的刹那就被一朵上游的浪花打落水中。没有人发现他胸口的异样,点点金光自胸口荡漾而出,渐渐地他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金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