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很香。
这么些天来几乎没有像这样好好睡过了。
吕岩伸了个懒腰,然后来到小雨的门前,平常都是这小子叫自己起床,今天怎么自己睡起懒觉了呢?吕岩轻轻敲了敲房门,门却开了,吕岩愣了一下,心道这小子睡觉怎么不锁门的。
“小雨,起床了小雨!”
吕岩在门口试探性地喊了两声,但屋里没有任何回应,静的出奇。吕岩皱了皱眉,然后走进了房间。
屋里分两间,只有一个卧房与简易的小厅,吕岩直接来到了床前,正欲呼喊,却发现被子叠的好好的,床上没人。
“奇了怪了!”
吕岩感觉有些反常,重新走到客厅,客厅里只有一张木桌与两把椅子,桌子上有一把茶壶,吕岩忽然发现茶壶下边压着一张白纸;看到那张白纸的刹那吕岩不知为何心里突了一下,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他拿开茶壶,将折叠的白纸在手中展开,一行行娟秀小字便展露在吕岩的视线里。
“少爷,小雨走了……
不要担心我,等以后我会和你解释的。
替小雨向老爷和夫人说声对不起……
少爷,如果你,你有空的时候,就去那我我们一起看星星的地方看看吧……
小雨致少爷。”
“这个臭小子!!!”
吕岩心中忽然一紧,将信纸塞进怀里,也不梳洗,直接冲出了屋子,然后冲出了吕府,穿过了清晨的街道,迎着晨曦奔跑……
清晨的阳光下,花草上的露珠微微泛着柔和的光;晨风习习,吹拂的青草如波浪般起伏。波浪中的少年发丝轻轻飘动,迎着初生的朝阳的脸庞充满了迷茫。
良久,吕岩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惆怅地走到了一棵樱树旁,然后靠着樱树坐了下来怔怔出神地看着慢慢爬上蓝天的那个太阳。
她走了,真的走了……
吕岩早就看出了小雨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孩,但他没有点破,他知道小雨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他没有问,他知道等她认为可以说的时候就一定会告诉自己!
但她走了,留下几行字就这样走了……
吕岩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的,他从怀里拿出了小雨的信看了良久,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帮你呢……”
吕岩叹了口气,重新将信折叠收好,然后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早晨清新的空气,早晨的空气真的很清新……
吕岩刚刚离开樱树没多远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狐疑地回头看了看那株百年樱树,樱树枝干苍劲,主干更是犹如数条虬龙纠缠而生,粉色的樱花迎风飘荡,偶尔散落片片花雨。忽然吕岩重新走到了樱树下抬起头看着头顶的一个树杈,树杈上绑着一根束头发的蓝丝带,如果不注意看,很难看得出来。吕岩认出了那是小雨的束发丝带,然后他看着丝带笑了笑,挽起袖子便顺着枝干攀爬到了丝带旁边,然手将丝带从树杈上取了下来,这是小雨留下的唯一物品了……
从树上下来了,吕岩长长地松了口气,其实,他怕高的,但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忘记了自己怕高,直到下树时才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刹那点直接摔了下来。
“该回家了!”
吕岩转头看着樱树笑了笑,然后在朝阳下,迈开了轻快的步伐……
回府后,吕岩像父母为小雨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吕员外夫妇也没有多问,于是,生活依旧还是要进行,吕岩呢,吕岩本以为开始几天会不习惯过两天就好了,但……他好像估计的不怎么准。
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事儿做。
除了每天例行的浇花看书外,便多了一样钓鱼!
今天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
吕岩扛着鱼竿来到了县城附近的一条名叫浮水河的河道,然后熟练地挂饵、放线、叼着草根躺在树荫下。
过了一会儿,吕岩微微侧头,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河对面蹲着一个人,吕岩轻咦了一下,好奇地坐了起来看着河对面的那人。
那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头发很长,而且有不少白发。他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青布衫,由于他头发很长,又是蹲着身子,所以吕岩没有看清他的相貌,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他在很认真地盯着河面。
吕岩看了一会儿,见那人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河面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摇了摇头继续躺下翘着二郎腿,然后叼着草根看着自己的鱼竿。
时间过的很快,西方渐渐映出红霞。
吕岩见时候不早了于是便收竿准备回家,无意间瞄了一眼河对岸,却见那人居然还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盯着河面。
吕岩皱了皱眉,心中不仅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如此认真?于是便同样朝河面看,但河面除了夕阳映衬下洒落的碎芒他什么也没看到。
吕岩终于忍不住想问问那人,刚欲张嘴但又觉得不太礼貌,于是便对着对岸那人问道:“喂!那边的大叔,天要黑了,你不回家么?”
那人闻声抬头,看了吕岩一眼,然后似乎怪罪吕岩喊那么大声有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继续低下头继续紧紧地盯着河面。
吕岩张了张嘴,最终又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然后苦笑着摇了摇,便扛着鱼竿又看了那人一眼,然后离开了浮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