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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复仇(4)

“我派了一个战士到那里去放哨,奇奥瓦人一到,他肯定就能发现。如果有什么情况,他就会及时下来通知我的。”“这太好了,你觉得他们今天肯定会到吗?”“是的,如果他们想在这里攻击我们,肯定会尽快赶来的。”“可奇奥瓦人并不想一直到金粒山啊,他们肯定会在路上设下埋伏,也许会在我们回村子的路上袭击我们。”“如果不是因为你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许他们会得逞,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的前提下,他们的计谋就不可能成功了。我回家的路是向南,他们肯定就在那边。可我现在要装作向北走,我要引他们来追我。”“他们一定会追你吗?”我半信半疑地问道。

“当然。他们肯定会先派出一个探子,看我们是不是还呆在这里。我命令战士把马带上来,探子会顺着马的踪迹偷偷跟着。当我们去那条作为陷阱的峡谷时他就不会跟着了,他只会跟着我们走一小段,确定一下我们会不会离开,然后他就会迅速返回,向他的首领报告我们向北走的消息。你觉得我的推测怎么样?”“我完全同意,这样奇奥瓦人就只好放弃他们设计好的陷阱,而且肯定会来追踪我们的。”“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我今天一定要抓住桑特!具体怎么样处罚暂时我不会告诉你,但他必须得死。”“在这里吗?还是要把他押到石堡去?”“现在还不确定,但愿他不是像拉特勒那样的胆小鬼,那样的话就只能快点杀死他。”没过多久,马就被带了上来。我的哈塔提特拉和塞姆的玛丽也在,因为路不是太平坦,所以我们都是牵着自己的马步行。

温内图带领我们从空地进入了森林,那边的地势很陡峭,下面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我们在这里骑上了马,穿过碧绿的原野,骑向那些几乎垂直岩壁,我们看到有一条细长的峡谷从中间穿过。温内图指着那边说:“这就是我说的陷阱!”“陷阱”这种说法与峡谷非常匹配。两侧的岩壁非常陡峭,根本不可能爬上去。如果奇奥瓦人不小心进到这里面,我们可以封住两头的入口,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我们走的路并不是直的而是时而向左,时而又向右,大概过了一刻钟的工夫,我们就走到了峡谷的另一个出口。我们在那里下了马,就在此时此刻,那个在山顶树上的观察员匆匆向我们跑了过来,说道:“他们来了!我想确定一下他们有多少人,但是很难数清,他们不是一个接一个地骑,而是前后的间隔非常远。”“他们没有去谷地吗?”温内图问道。

“没有,他们在外面的草原上停了下来,在灌木丛间扎了营。然后有一个战士离开了队伍,我看见他步行向谷地这边摸了过来。”“这个人是个探子,我们要赶紧设好陷阱。卡尔你带斯通、帕克和我的十二个战士向左绕山转过去,看见一个大桦树的时候,你们就进林子里面,绕着山转过去。那里的地势先是慢慢向上的,到那边又降了下来。你一到通往金粒山的那条峡谷的延长部分,一直沿着峡谷往下走,很快就可以到达我留马的地方,余下的路怎么走你应该都知道了。要注意,不能在开阔的谷地里走,必须时刻保证有树木掩护你。到那边你就藏在林子里,我们峡谷的入口就在这里。你会看见敌人的探子,但是不要打草惊蛇,要让他们的大部队进入峡谷。”“原来你是这么计划的,”我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你在这守着出口,我按照你所说的绕到金粒山的山脚下,在那里等着敌人过去,然后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直到他们进入陷阱,是这样吗?”“是的,只要他们没有发现你,我们就一定可以在峡谷里困住他们。”“我会小心行事的,没有别的指示了吧?如果我们成功地把他们包围起来,那么谁来和他们交手呢?”“当然是我,你只用做一件事情:如果敌人想掉头逃跑的话,你得注意不能让他们冲出峡谷。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现在已经过了下午了,在天黑之前,奇奥瓦人一定会赶上我们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会黑下来,我和帕克、斯通以及派给我们的阿帕奇人一起上了路。

过了一刻钟之后,我们看到了温内图提到的那棵桦树,走进旁边的林子,里面的地势确实像温内图描述的那样。穿过林子之后,我们来到了那片谷地,走过我们留马的地方,对面正是那条通往空地及两座新坟的峡谷。

我们在树下面停了下来。只要奇奥瓦人来这里,我们就能看到他们,也不用担心会被他们发现,因为,他们不会往我们藏身的地方来,会沿着峡谷一直往前走。

那十二名战士一直保持沉默,斯通和帕克轻声地交谈着。他们都坚信奇奥瓦人和桑特一定会落入我们手中。可我并不是有十分的把握。天马上就要黑了,可奇奥瓦人还没有来,我想他们也许是第二天回来,尤其是敌人派来的探子,我们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斯通和帕克停止了窃窃私语,我们只听到风吹过树叶发出单调的沙沙声;或者更确切地说,那好像是一种微弱的气息。这时我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林间柔软的地面上掠过。我更加仔细地听了一下,没错,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四只脚的动物不可能靠我们这么近,难不成是一条蛇?也不太有可能。为了能够看的更加清楚,我迅速转过身,趴在地上。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一个原本在我身后的黑乎乎的东西,正想从树木之间爬出去,我马上跳起来去追。半明半暗之中,我看到了一个像投影一般的黑色东西,我往前伸出手,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们走!”传来了一个惊恐的声音,我抓在手里的东西又滑脱。黑影也渐渐消失了,我停了下来仔细倾听。我的伙伴们也听到了那一声喊叫,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嘘!”我制止了他们,又仔细听了一下,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那个人监视了我们,而且他那一声喊叫用的是英语,由此我判断出是一个白人,很可能就是桑特本人。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我一定得去追他。

“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对手下人命令道。

我向什么方向追根本就不用想,当然就是奇奥瓦人那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减慢他逃跑的速度,而我现在必须要让他感到害怕,于是我灵机一动,喊道:“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为了增加威慑力,我又开了两枪。我估计逃跑的那人已经跑到了树林深处,这样一来他的速度自然就快不了。林子里已经全黑了,我一定要赶紧追上他。于是,我沿着有光线的树林边缘向前赶。我想以这种方式向下跑过整个谷地,藏在和草原交接的地方。那人到了那里,肯定要从我旁边经过,到时我就能抓住他。

我计划得很好,但是却没有得到实施,正当我拐过挡住我去路的一处灌木丛时,我看到了一些人和马匹,于是我赶紧躲到了树林里。

奇奥瓦人就在那丛灌木后扎了营,他们本来是在外面草原上的,并派出了一个探子。很快我就知道了,这个探子的任务很简单。由于桑特对这片区域很熟悉,便由他先去侦察,一旦发现温内图他们来了,就回来报告。可是当大队人马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于是他们就又派出了一个探子。

第二个探子在峡谷里走了一段距离,发现没有敌人后,就赶回来报告了。由于在谷地里过夜比在开阔的草原上好,奇奥瓦人于是决定到谷地边去。虽然为了避免暴露导致他们不能生火,但是桑特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经过这里,也就肯定能发现他们。

既然如此,我猜测今天是很难抓到他们了。假如狡猾的桑特猜出了我们的意图,我们明天也很难成功抓到他。

怎么办呢?我是继续回到峡谷的入口等着他们,还是告诉温内图我的发现,让他再做一个新的部署呢?还有另外一种方法,但是十分危险,那就是留在这里。如果能知道桑特回来后他们作出的决定,那将会给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我要是能监视他们就好了!但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桑特一定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他,稍不留心就可能让他们抓住。但我还是决定,只要有一点成功的可能性,我就要尝试一下。奇奥瓦人没有生火,这对他们是个掩护,同样也可以掩护我。

这片树林的树下有一些上面长满苔藓的很高的岩块,于是我决定藏在这样的岩石后面。

我看到大多数的奥奇瓦人还在忙着拴马,其他人在林子边上或坐或卧,我听到一个人正在下命令,应该是一个首领,我猜他会一直呆在那个地方的,于是我决定尽可能地靠近他。

我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爬了过去,因为周围都很黑,所以没有必要掩护,我悄悄地靠近了我的目标。那里有两块并排的大岩石,一块又长又高,另一块相对矮一点,没人会想到有人会到那个地方偷听!然后我从那块较矮的岩石爬到高的那块上。这样,我离地面大概有两米高,十分安全,恐怕红种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上面会有人。

那些印第安人把马拴好之后也走了过来,首领所在的地方又发出几个命令,接着几个红种人就离开了,看来他们是去站岗的。我发现他们只去守了靠近谷地的那一边,而不守森林这一边。这种情况对我非常有利,这样我走的时候也就不会撞上哨兵了。

营地上的人彼此交谈着,虽然尽量压低了音量,但还是能让我听清每一个字,只可惜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要是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该多好啊!所以我今后一定要在这方面下工夫,温内图在这方面无疑是最好的老师,他精通十六种印第安语言。在这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去侦查一个营地,又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的情况。

就这样,我在岩石上呆了将近有十分钟的样子,这时传来了一个哨兵的喊声,接着就听到了我想要听到的声音:“我是桑特,你们到山谷来了?”“是的。我的白人兄弟你可以过来了,你马上就会看到我们的战士。”首领说道。

这些话我能听懂,因为首领和桑特说的话中夹杂着英语。首领把他叫到身边,说:“你离开的时间超过了之前给我们说的,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吧。”“是的,这非常重要。你们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半小时之前。”“你们应该在草原上!这里不太安全。”“在这里扎营挺好的,我们也觉得这没什么危险,否则你早就回来通知我们了。”“我之所以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就是因为这里太危险了,我需要更长的时间把情况摸得更清楚些,我已经知道了‘老铁手’就在这里。”“你看见他了?好!这次一定要抓住他,把他带到被他打碎了膝盖的酋长那里去。让他在刑柱上忍受折磨。他现在在哪里?”看来奇奥瓦人并不是想把我们引到他们的村子里,而是认为我们会去找温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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