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上前左手刀、右手掌,双管齐下,“啪”、“噗”两声,两个伪军被结果了性命。旁边睡着的两个伪军同时被惊醒了,左边这个伸手把大枪抄在手中,右边那个抬脚冲杨森蹬去,身手不凡,杨森一手抓住左边这个伪军的枪身,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顺手一扣,五指抓在伪军的咽喉上,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脖颈被拧断了。
就在这时剩下的那个伪军似乎明白过来,这绝不是一般的人物,眨眼之间几个弟兄就命丧此人之手。他一出溜就下了炕,刚想往门外跑,就见一道寒光直奔他的后心窝而去,杨森的那把匕首插进了伪军的后心,刀刃全部插进入伪军的身体,外边只露着刀把。可见用力之猛。
杨森从伪军身上拔出匕首,在其身上将刀刃上血檫干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水壶和伪军的干粮袋转身就出了门。走到院子里时听到有哭声从北边屋子里传出来,是个女的在哭。杨森马上意识到这是从那个连长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他妈的准是又在祸害咱老百姓!杨森把一应的东西放在院子门的墙下,欺身窜到北屋的门旁,哭声是从里间屋传出来的,不知是那家的妹子又落在狼口中。杨森把匕首握在手中,使劲攥了攥,心想,狗娘养的,白天打八路军,晚上欺辱良家妇女,你是活腻歪了,撞在老子手里算你倒霉。杨森上前一推门“吱”的一声门打开一条缝隙,这下惊动了里屋的伪军连长。
“别他娘的出来进去的,跟个老鼠似的,让老子歇会儿,不知道老子白天、晚上两头忙吗?”
从里屋传出来粗野的叫骂声。杨森左手一撩门帘侧身窜进了屋子。就见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从炕上猛地坐起来,看见杨森马上愣住,他马上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一翻身下了炕,一只手抓住驳壳枪的枪套,枪插在枪套里边。
杨森窜到桌子前一刀向伪军连长的脖子刺去,这家伙往后一仰,正好那赤裸着上身的肚子暴露在杨森的眼前。其实刚才那一刀是个虚招,这接下来的一招才是致命的。只见杨森的握刀的右手快速往下划去,这下惨了,随着一声惨叫,那把锋利的匕首在伪军连长的肚子上割开了一个半尺多长的口子,伪军连长一下仰身倒在炕上,鲜血喷起半尺来高,肚子里的肠子、肝胆等杂碎冒了出来。左手还紧紧的抓着那把枪套,杨森上前把手枪拔出来插在自己的腰带上,对紧卷缩在炕里边的姑娘说道:
“别怕!我是八路军,快穿好衣服,马上跟我离开这里,敌人进来就麻烦了。”
那姑娘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呆了,愣了一下子,马上明白过来。把被扯开的前胸系好,愤怒的举起一个酒瓶向伪军连长的脑袋砸去。
“快走吧,他完蛋了!”杨森催促道。
四
这位姑娘叫春妮,是伪军连长刚才从前边一个村子里抢来的。敌人绕过河来便在附近的几个村子进行了地毯式大搜查。春妮年方十六岁,刚刚吃罢晚饭到院子里来关院门时被闯进院子的伪军班长发现了,春妮马上跑进屋子里躲在爹爹的身后,怎奈这伪军班长是个马屁精,总想在连长面前讨讨好,抱粗腿。见到这小姑娘长的水灵,俊秀,便抢来献给了连长。手无寸铁的老两口怎么能抵得住这为虎作伥、欺压百姓的七八个汉奸,老两口被拳打脚踢,总算保住了性命,春妮的娘哭的死去活来,大骂那可恶的鬼子汉奸,怎不被天打五雷轰啊!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就任这帮魔鬼糟蹋咱穷人吗?老伴恨的咬牙切齿,老天爷有啥用?还是咱八路,那才是能救咱的!八路你们在那里呀?那唯一的亲骨肉落如魔掌,死活不知又怎不让人痛断肝肠。
杨森拉着春妮赶紧离开这个院子,向村头跑去。二人进到那个破院子里,刚踏进屋子的门槛把杨森吓了一跳,只见一只枪口在指着自己。王声见是杨森马上把手中的枪放下来,疑惑不解的问:
“连长她——”王声望着春妮。
杨森把一套伪军衣服扔给王声,一举手中的手榴弹和手枪子弹。杨森和王声换好伪军服装,杨森让王声把那几经周折才弄到的半只鸡吃了下去。王声开始是死活不肯吃,非要杨森吃,杨森虎目圆瞪,发了脾气:你要是还想跟老子回部队就赶紧吞下去,别让咱费事。这地方是久留之地吗?王声吃喝完毕后,杨森背起王声,春妮在前边领路,一行三人往前边的村子走去。他要把春妮送回家去,不一会就到村子的西头。杨森对春妮说:
“小妹妹,我就不送你了,回家后躲藏起来,千万别出来,咱杀了那狗连长,这帮子汉奸发现后还会到这里来折腾的,我们还要往前赶路”。
“大哥哥,你们等俺一会,俺去去就来”。
春呢说罢向村里跑去。杨森把王声放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小子还真沉,吃了半个鸡咋就这么重了呢?其实那是王声忽然重了?而是杨森的体力消耗过大,身体有些虚脱了。杨森看看王声说道:
“咋样?还挺得住吗?”
“行!连长,这只鸡还真管用,我觉得有劲了,我自己走吧!”
“你要是能自己走老子还背你干啥?咱有病啊?你又不是新媳妇!”杨森没好气的攮了王声一句。
就在这时从村头方向跑过来两个人,杨森机警的拔枪在手,一把将王声按在地上。待两个人影跑到近前,杨森一看是春妮和一个老大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杨森马上站起来,把手枪又插回腰里。
“八路,恩人哪——感谢你们救了俺孩子!”
老人家边说边要跪下,杨森上前一把将老人家拉住:
“大爷,咱们是一家人,这是咱应该做的。”
“走,赶快回家躲藏起来,等躲过这阵子再走!”老人家拉住杨森的手不放。
“大爷我们还的抓紧赶路,鬼子扫荡一天不知道折腾几回,如果真的撞上了鬼子又要连累乡亲们,那可不行!再说我这个兄弟伤的不轻,不能耽搁久了。”
杨森也是言真意切,这让老人家更加敬重和过意不去了,老人家转念一想,自己还有那么两手祖传的治疗跌打损伤的土办法,不知能不能用的上。
“同志,不瞒你说,老汉有几手治跌打损伤的小手段,祖上传下来的,如这位同志不嫌弃就到老汉家中看看如何?”
老大爷一片诚恳,让杨森感动不已。能给王声及时的治疗一下当然是再好不过,因为这路还不知道走到几时,到时真的撑不住了可就麻烦。杨森马上说道:
“大爷这就真太麻烦你老人家了!”
“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咱们是一家人,你们救了我的孩子,老汉还感激不尽呢,走,赶紧回家!”
老汉催促春妮前头带路,几个人跟随老汉回到家中。杨森背着王声一进门,到是把老大娘给吓了一跳,见穿黄皮的又来搜查了,忙把一只大黑狗牵到跟前。老大爷赶紧对老伴说道:
“孩子他娘,赶紧把抗上挪滕一下,让这位小老弟躺下我给瞧瞧。”
老汉冲老伴一摆手,老大娘似乎明白过来,马上把炕上的被子往炕头一边挪了过去。杨森把王声放在炕上,王声趴下后,疼得他一裂嘴,但马上把牙关咬紧。心说自己是八路军,不能给八路丢脸。刘涛大哥把腿都炸断了,骨头都露在肉外边,始终没吭一声,机枪照样打,河照样过,自己不能当熊包!就是再疼也不能哼一声。王声在提醒自己。
老大爷把缠在王声身上的绷带一层一层的解开,杨森在旁边一看,伤口已经化脓了,这五月的天气,在加上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只见大爷的眉头一纵,看看杨森说道:
“这子弹还在里边不行,咱的把它弄出来!不知这位小兄弟能不能挺得住?”
老汉心里在不断的打鼓,自己从没干过这样的活,这和跌打伤哪是一路的事儿,老汉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不过自己还必须得顶住,如果不抓紧给这孩子治疗说不定啥时就——。王声一听大爷这话马上说:
“大爷,你老该咋治就咋治,我挺的住!脑袋掉了不就碗大的疤瘌吗!”王声毫不含糊,一晃脑袋说道。
杨森心想,这小子还真有股子的犟劲。
“好小子,哥没看错你,大爷动手吧,我这兄弟也是条硬汉子。”
杨森上前攥住王声的两只手,王声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掌向全身涌去。大爷洗完手后站在王声的身前,春妮端来一盆热水站在大爷的身旁,老大娘则把一个黑匣子搬到大爷的跟前,打开来。大爷从匣子子里拿起一把刀子和一个小钳子,在火上烤了一下。冲杨森一看,那意思自己要动手了。杨森点点头,见大爷拿刀子的手在抖动。大娘拿了一条毛巾来到王声的面前说道:
“孩子,把毛巾咬住,忍着点,放心吧,你大爷拔脓驱毒的那可是老手哩!”
老人家在安慰王声。大爷瞪了老伴一眼,心说瞎摆话啥呢!世界上有这样的疖子吗。老大爷镇定了一下,把心一横,用刀子向王声的肉里剜下去,这下了第一刀后,大爷就进入角色了,很细心的把烂肉割下来,很快就找到那颗子弹头,用小钳子夹了出来。子弹打的并不太深,可能是人在水里,是产生了阻力的原因吧。
只见王声的额头上浸出了汗珠子,胳膊在不停的颤抖,杨森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只见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嘴里紧咬住那块毛巾,表情非常痛苦。大爷在王声背部剜了一个大坑,然后从黑匣子拿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子倒出一些黑色粉末,轻轻的撒在伤口上,用一块黑布往伤口上一贴,扑通一下子坐在炕沿上。老汉那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杨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治疗枪伤的。大爷松了一口气说道:
“好了,过一袋烟的工夫再看一下。”
杨森听大爷对自己的祖传的药方很自信,也就放下心来。果然没有多久王声的面色好多了,疼痛减轻了不少,过了半个时辰大爷又把那块黑布接下来,又从重新换上一块黑布。王声说不怎么疼了,竟然坐了起来。大爷一看这情景马上对老伴说:
“快给孩子们拿吃的呀?咋这么没个眼力。”大娘马上到外屋的大锅里端上一盆煮地瓜来:
“也没啥好吃的,都让鬼子汉奸给抢光了!吃吧孩子,吃饱了好打鬼子汉奸!”
“大娘,你老放心,这鬼子汉奸闹腾不了多久的,咱八路军很快就会打回来,到时候把这帮王八蛋一个个都收拾了,给咱父老乡亲们报仇。”
杨森眼里含着泪,拿起一个地瓜递到王声的手里,自己也拿起一个送到嘴边猛咬了一口。吃完饭,大爷对杨森说,让王声歇一会,咱们到西屋里说话吧。大娘大爷,春妮和杨森几个人来到西屋里,各自落座。杨森马上对大爷大娘说道:
“大爷大娘,没想到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我就不说谢了,一会我们还得马上离开这里,鬼子们现在折腾的很频繁,不知道啥时就进村了,我们还的赶快追赶队伍去。”杨森叫过春妮来对她说:“妹子,我给你留下两颗手榴弹,哥教给你咋用。”
春妮上前来看杨森教给她怎么使用手榴弹。杨森给她演示了一下然后说道:
“大爷把俺妹子藏好,等着咱们打回来。”
“大哥俺能参加八路军不?俺想跟你们去!”春妮眼里含着眼泪望着杨森,那目光真让杨森有些受不了。
“妹子,你能参加八路,哥给你留下个地址,你去找她吧,见到她你就说杨森大哥让你去的就成。大爷我看这样也成,咱杀了那几个害人虫,他们明天会找上们来,你不如连夜把妹子送走,防备那些王八蛋再来。你看怎样?”杨森说罢望着大爷大娘。
“好!好!就让咱妮子投八路去,拿上枪同这伙子王八蛋干。”
大爷爽快的答应,又对老伴说赶紧去给孩子收拾东西。大爷又对杨森说道:
“我给你些膏药,你要准时给这位小兄弟换上,每天一次,记清楚,别拉下。不瞒你说,咱这也是头一次干这活儿,不过咱想这枪伤和那节子大同小异吧。”老人家到是很实在。
杨森一看时间不早,该上路了,耽搁久了怕出现什么闪失。也催促大爷大娘也赶紧送春妮走。杨森和王声来到院子里,大爷大娘依依不舍,又给杨森带上一些地瓜路上吃。大娘老泪纵横:
“孩子们,大娘盼着你们早些打回来,收拾这些害人精!”
“大爷大娘,我们会回来的,不会让父老乡亲们等太久,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杨森上前紧紧抓住了大爷大娘的手:
“赶紧把妹子送走,君子报仇不计较早晚!鬼子汉奸蹦达不了几天的。”
杨森,王声挥泪别过大爷大娘,乘着月色,背起王声向村子外走去。(春妮在大爷的护送下连夜去赶陈家村,找到郑华后,把杨森的情况说了一番,郑华那颗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她听县大队的人讲,独立团侦察连在掩护军分区机关和群众转移时全部牺牲了!她将信将疑的大哭了一场,最后陈爷爷劝她,咱森儿的命硬着哩,别听风就是雨的,我保证他没事。春妮被留在郑华的战斗小队里,成长为一名英勇的革命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