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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同性相斥

付荣跟兰珠出去了,在船厂的码头边吹着晨风。已经有几个工人从船上往码头上搬东西了,这早晨的和风混合着一股花香,兰珠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夫人向来脾气不好,你不要见怪。付荣见兰珠出来后一直没有笑脸,想她可能是因为秦虹的缘故。

啊?早上的和风丝毫没有减少兰珠的困意,她有点没有反应迟钝。哦,你家夫人好像看出来我是救兵了,你猜付秋阳现在在里面是站着还是跪着?

你放心吧,夫人虽然对其他人苛刻,但是对秋阳无论做错什么她都不会责罚他的。而且这一次她的目的达到了,不管怎么样,秋阳始终把账本看完了。付荣说。

但是他没有找出账本中的问题。兰珠脱口而出,她还一直在沉思着账本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夫人的用意只是让秋阳少爷安安分分地看完账本,并不是让他找出问题,可能那些账本根本就没有问题,只是夫人随意说的。

付荣这么一解说兰珠如醍醐灌顶,难怪她怎么也找不到错漏,原来是秦虹特意安排的,这爱子心切也太过头了吧?不过那账本她总觉得不对劲。

人各有志,付秋阳既然不想管生意的事为什么他母亲还要强求?兰珠前一句还说得一本正经,后一句就忍不住笑话付秋阳了。不过付秋阳的志向到底是什么?

付荣知道她并不是嘲笑付秋阳,只是拿他打趣,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原来这秦虹在船厂的办公室询问付秋阳看账簿的收获,秦湘云听得头都大了,便退了出来。见付荣和兰珠站在码头边聊着,她特意放轻脚步,听到兰珠说付秋阳,她心里不痛快,而且她本来就看兰珠不顺眼。这秦湘云在付家被秦虹惯得娇蛮成性,向来想做就做。

让这个讨厌的女人尝点教训。这个念头一冒进脑海,秦湘云就这么做了。

阿荣,秋阳哥哥让我来叫你们进去吃点心。秦湘云装作高兴地说着朝付荣奔过去,付荣顺势回过头去,却见秦湘云一个踉跄推到兰珠身上,兰珠一个身形不稳,直愣愣栽进河里。

而付荣是扑进河去。

码头上正忙着的几个工人一阵混乱。

有人掉进河里了,快点救人。

有通水性的工人已经跳入河中救人,而此时惊吓过度的兰珠已经呛了几口水,付荣是下意识想救兰珠,他都忘了自己不通水性,也是被但呛了水。岸上的秦湘云见付荣也跳入水中才惊觉惹事了。这付荣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水,但是他却毫不犹豫地跳进河中,就算付荣没有出什么事情,付秋阳肯定也饶不了自己。

赶紧救人呐,赶紧救阿荣,先救阿荣。秦湘云方寸大乱,在岸上慌乱地指挥着下水救人的工人。

还好阿荣没什么大事,但是兰珠却着实吓到了付秋阳。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不能把你的大小姐脾气改改吗?在家里你欺负阿荣就算了,你不知道阿荣从小就怕水吗?要是阿荣出什么事怎么办?阿荣最近有惹你不开心吗?付秋阳从凌家吃了闭门羹回来把一肚子气都撒在秦湘云身上,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在家里小打小闹就算了,这下差点就闹出人命来,而且还是兰珠。

秦湘云心知自己犯错,被付秋阳指着额头责骂也不回嘴。刚才付秋阳回来之前付秋雨已经把她骂了一遍,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顶了几句,但那是因为付秋雨不是付秋阳,而且她老嫌弃付秋雨为了兰珠费尽心思,居然还把红月都送给了藤原大川。

你居然还敢推他下水!要是阿荣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向他妈交待?

阿荣不是没事吗?再说了,又不是我推他下水,我推的是凌兰珠,他自己非要跳下去英雄救美的。秦湘云小声嘟囔着,她一直埋着头偷偷抬眼观察着付秋阳的脸色。

那你干吗推兰珠下水?

原来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那个坏女人,我看你不是真的担心阿荣的生死吧?凌兰珠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和秋雨表哥都这样关心她?我要告诉姑妈,免得你们两兄弟哪天为了一个女人自相残杀。秦湘云嘟囔着嘴斜睨着付秋阳。

付秋阳也没解释,他自然是真的担心付荣,不过付荣并无大碍,所以他心中不快多是因为兰珠。想起刚才他去凌家看完兰珠,被凌明玉挡在门外,一向对他喜爱的乌廷芳也对他没好脸色,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他能感觉到她们都不欢迎他。

我把好端端的妹妹借给你做苦力,你不但没有看好她,还差点让她死于非命。还好医生说她没大事,要不然我非要去你家问个清楚。兰珠到底哪里得罪你表妹了?你付家要是不好好管教她就让我这个做老师的来教教她。凌明玉越说越气,要是换了其他人她还没这么大火气,偏偏是付秋阳,反正付秋阳向来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向他发脾气她从来不假思索。况且明玉心中一直因为自己让兰珠承担了更多的责任而愧疚,还间接害得她差点丢了命,她心中更是一团怒火。

都是因为自己对她太在乎,才使得自己现在这样被动。但这都是自己心甘情愿,也甘之如饴,又能怪谁呢?付秋阳也烦恼,对于明玉,他是没有一点办法。况且这一次确实是自己对不起她,兰珠为他辛苦了一晚上,而自己却让她在眼皮子底下受伤害。明玉只是骂他几句已经算是从宽处置了。他自己都想骂自己。

付秋雨比他的待遇还好点,至少能进凌家大门,不过兰珠一听到付秋雨上楼的声音就假装睡觉了,付秋雨跟乌廷芳说了半个小时的话,兰珠就闭着眼睛眯了半个小时。

不过还好付荣没有被挡在门外,虽然阿荣没那么聪明为他说几句好话,但是至少还能为他打探一些消息。

为什么阿荣在凌家姐妹的眼中地位都超过自己?付秋阳煞是费解,不过还好他肯定阿荣不是自己的情敌,要不然的话他还真没有把握能够打败那个木头人,而且他可不想有朝一日因为一个女人跟情同兄弟的阿荣心生嫌隙,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打不过付荣。

兰珠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只是呛了水受了点惊吓。被乌廷芳一直守着,被家里的佣人们照顾得无微不至,她都快被她们当成菩萨供起来了。

母亲,你就让我自己来吧,我又没伤没病的。兰珠实在看不下去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

母亲,什么童言无忌?我又不是小孩了。兰珠被乌廷芳的反应惹笑了。

你呀,在母亲心里你就是小孩,不管七老八十你都是我的女儿。乌廷芳嘴里说着却难以掩抑住心中愧疚,说话间已带些哽咽。

夫人,你这是干吗?小心小姐笑话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兰珠还没来得及安慰乌廷芳,一旁的崔妈已经把乌廷芳的情绪引开了。

母亲,我看你才是小孩,只有小孩子才爱哭呢。兰珠的话引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栋梁正在后院收拾东西,没想到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人正是秦湘云。

我家三小姐不在!栋梁横着扫把做出防御的姿势。他上次是见识了秦湘云的蛮不讲理,而且听说她把兰珠推下水差点害得兰珠被淹死,这次又不知道她上门来会做出什么事。

我知道她在里面。你以为你可以骗我第二次吗?秦湘云懒得理栋梁,她直奔后院的账房,刚才前面的伙计已经告诉她凌兰珠在后面账房了。她把别人的地盘当成了付家的后花园了。

我家三小姐是你想见就能随便见的吗?大金,快来帮我把这个疯婆娘赶出去。栋梁一边挡着秦湘云不让她往后面走,一边招呼酒坊的伙计过来给他帮忙。他也不想伤着秦湘云,就算她不是付秋阳的表妹,但是好歹是大小姐,他可赔不起。但是为了他家三小姐,他可不能让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过去。

你……!好狗不挡道,你给我让开!秦湘云被栋梁气得已经顾不上大家闺秀的形象了。

我这是不让疯狗去咬人。栋梁说着做了个鬼脸。

你说谁是疯狗?!秦湘云头顶快冒烟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她。

谁乱叫就说谁咯。栋梁洋洋得意。秦湘云手上的包已经砸到他脑袋上来了。

你怎么这么刁蛮!你这个大家闺秀是疯人院放出来的吗?栋梁一边躲着秦湘云的追打,嘴里还不忘激怒秦湘云。

栋梁!兰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早就听到了秦湘云的声音。虽然不想见她免得又被她暗算,但是想想她也是付秋阳的表妹,或许是付秋阳让她来道歉的也未可知。

秦湘云来干什么的?她倒不是像栋梁想的那么横行霸道,至少这一次她不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相反,她是上门来求助的。

兰珠听了秦湘云的话还不敢相信,直到秦湘云把红月的信拿出来给她看了她才相信。她没有马上回答秦湘云,不完全是因为被秦湘云的话震惊了,也是因为她在犹豫着。这件事她已经反反复复想过了很多遍,不管事情的经过是不是真的与她有关,帮还是不帮,她都拿不定主意。但是想到红月为了不唱戏给藤原大川听竟然自己喝了药坏了嗓子,她又不禁同情。对于一个戏子来说,嗓子比命还重要,但是她却自己毁了嗓子。

凌小姐,这一次就当我求你一次,你带我去见红月姐姐,以后你跟秋雨表哥的事我再也不会管了,不,我保证我会在我姑妈面前帮你美言几句……秦湘云央求兰珠带她去藤原公馆看红月,是因为昨天她收到红月托人送给她的信,她才知道红月在藤原公馆的遭遇,犹豫了一晚上,她才下定决心拉下面子来求兰珠。

秦小姐,多谢你的好意了。你还是不要帮我美言了。兰珠打断秦湘云的话,秦湘云要真帮她美言几句那岂不是陷她于水深火热吗?

我姑妈最疼我了,说不定我帮你美言一句她就答应了你和秋雨表哥的婚事。秦湘云没看出兰珠的心思,她还在心里为自己在秦虹心里的地位洋洋得意。

秦小姐,我想你找错人了。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兰珠的拒绝让秦湘云目瞪口呆,她没想过兰珠居然会拒绝她。

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在船厂的事情生我的气?秦湘云小心翼翼地看着兰珠的表情,来之前她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不过她明明问过付秋阳,他说兰珠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而且她也无计可施了,要不然也不会来求兰珠了。

兰珠没有说话,她气定神闲的坐着反倒让秦湘云心里没底。兰珠当然没那么大度完全不计较上次的事了,但是她也没那么小气。

她豁出去了。

好了,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帮我?秦湘云虽然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但她誓死也要做一块上等的有尊严的鱼肉。

秦小姐,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秦湘云瞪了兰珠一眼。

据我所知,红月小姐似乎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什么叫非亲非故?难道非要有血缘关系才能算亲人吗?红月姐姐她像亲姐姐一样关心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像亲妹妹一样关心她?秦湘云听了兰珠的话居然有些生气。

兰珠没想到秦湘云这样刁蛮任性的小姐居然会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我?不帮就不要废话浪费我时间了。秦湘云把兰珠眼里的赞许曲解为嘲笑了,她好不容易放下面子却遭到这样的眼神,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她转身就要走人。她可是没有气度却很有骨气的人。

秦小姐,你的忙我恐怕真的帮不了你。不过我倒是可以换个方法帮你。兰珠刚才已经拿了主意要帮她了,其实不完全是帮秦湘云,这件事或许也是帮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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